《夏终》明烛天南

2、第 2 章

　　丸井在病房外探头探脑，里面人很多，但气氛称不上愉快。他掂着手中的蛋糕，摸不准进去的时机。

　　好在学弟向来不想太多。赤也几步赶上他，“哗——”地拉开门，“部长，Merry Christmas！”

　　丸井急忙按下赤也的脑袋：“真是抱歉，幸村君这是家族聚会吧。我们马上就走。”

　　幸村却笑了：“Merry Christmas.赤也，这两个单词怎么拼写？”

　　学弟手忙脚乱以示脑子打结，幸村身边的小女孩笑出声来，破冰一般让病房的压抑解体。丸井走过去，问候幸村的家人。一番寒暄后，幸村提出想和同学庆祝圣诞。

　　“去看彩灯吧。”幸村摸摸妹妹的头。双亲犹豫再三，似乎也觉得长子和同龄人一同庆祝比较合适，便扶了幸村的祖母准备离开。丸井见老人行动困难，忙赶去护士站借了一台轮椅，一路将老人送到幸村父亲的车上。再回病房时，幸村对他微微低头：“谢谢你，文太。本来该是我——”

　　丸井之前在一片混乱中挤进病房，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幸村。这次抬眼，只觉得白炽灯下，幸村细瘦的锁骨支楞出来，扎眼得可怕。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部长，心里有感想前，眼角先酸起来。

　　训练场边随风飘动的夹克，严厉催促队员跟上步伐的声音，赛事时精准有力的回击球。这些都哪里去了；那个曾经如神一般的人，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赤也浑然不觉丸井的状况。见前辈进来，立刻蹦过去把丸井拉近幸村的病床：“部长脸色不好呢，要多吃东西啊。丸井前辈这次做了蛋糕，部长还有什么想吃的，丸井前辈都能做。”

　　学弟这样没大没小，本就是做好了被丸井一拳揍在脑袋上并吐槽的准备，说完就闭了眼睛待机。只是预料的拳头久未落下，赤也睁开一只眼看过去，前辈脸上罕见地没有笑容。

　　“……丸井前辈？”

　　“啊，好的。”丸井回过神来，语调也立刻上扬，“幸村君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要的——画材，小说，我和这个目无尊长的后辈——”他钳住赤也的脖子，“都会帮你弄来。”

　　幸村点点头：“谢谢。想要的东西……现在还不好说，可以留到之后吗？”

　　“没问题。”丸井盯着幸村有些灰白的脸，一丝违和感从心头倏忽而过。

　　“承诺永久有效。”他补了一句，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