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丫鬟探案录》阿拙

19、被关

　　陆钰被她们推搡着进了屋子，柳氏躺在床上，柳老夫人挣扎开扶着她的婆子们，扑到床边，哭喊着：“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你不能这样过去了！你这是让害你的人称心如意！我可怜的孩子啊！”

　　柳夫人上前擦拭着柳氏青白色的面容，“你还年轻啊，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她害了你！”

　　陆钰实在懒得看她们两人演戏，一把推开扑在床边哭丧的人，从被子里拉出柳氏的手，干脆利落地诊了脉象，脉象稳定，这是昏睡过去了。

　　“哭！你们接着哭！没多大事儿，你们就跟人去了一般，哭！不就是昏过去而已。”柳夫人立马反驳道：“昏过去？你想脱罪是么？”

　　“我？脱罪？”陆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老大，哈哈地大笑起来，“到底是我想脱罪还是你想栽赃嫁祸？”

　　“还没确定柳氏是不是有事儿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哭起来了，演戏也演个全套，真是让人笑话。”

　　陆钰心里嘀咕着莫不是她们就想把柳氏当成死了一般处理，等自己被拉下去后，柳氏也被活埋了，柳氏如今昏了过去，被活埋了之后怕是不会有任何反抗，这样不知不觉，解决了柳氏。

　　柳家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竟然如此对自己家的女儿，京城里的世家一听说自己家的姑娘出事了，头一件事不应该进门就去看自家姑娘么？她们倒好，头一件事就是来跟自己扯皮，一点都没提看大夫一事。

　　不过，五年前柳氏与曹三爷定亲，之后曹三爷去世，按理说她是不会再与曹府定亲，可柳家不就把她送到了曹二少爷房中，曹家也接受了。

　　看曹家对柳氏的态度，怕是柳家主动送上门的，曹家对柳氏没有多少情分。

　　此时曹家的大夫这才急冲冲地跑进来，诊断了一番后，唉声叹气说：“二少夫人的身子太弱了，怕是不好了，好好准备吧。”

　　柳家更是闹腾了，一个劲儿要陆钰偿命。

　　此时曹二少爷屋子里的场面一片失控，陆钰很是镇定，若是曹家的大夫说柳氏有救那她才真的担心呢，她得担心接下来曹家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来刁难她，如今看来，今天的闹剧就要结束了。

　　曹大夫人此时才面露凶狠之相，“拉她下去！”

　　陆钰被婆子们毫不客气地拉了下去，一路上婆子们听从了曹大夫人的吩咐，在她身上细嫩之处偷偷地掐了好几把。

　　抓着她的手劲儿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钰被扔进了一间旧牢房，里面铺了发黑的稻草，进去后，只听得一些窸窸窣窣老鼠跑过的声音，她找了块赶紧点的地方凑合着坐下。

　　她仔细打量着这牢房，在曹家很是隐蔽，地面又黑又湿，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子腥味，她伸手拍了拍面前的木头，还很结实，只是看着木头掉色，想着这牢房存在的时间怕是挺久了。

　　不曾想曹家竟然私自设立牢房。

　　她大概坐了一个时辰左右，曹二夫人这才带着吃食进来，她轻轻放在陆钰面前，“你是不是以为安王会来救你？你只是安王的下人，再说了，这牢房外面就是一座院子，还是经常打扫的院子，你认为会有人怀疑这里关着人么？”

　　陆钰闭目养神。

　　曹二夫人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蹲下身子，“你是不是看到我来很奇怪呀？大嫂可没空陪你玩闹，反正你也是只折了翅膀的鸟，你以为你能救得了柳氏？柳氏她是自作自受，所以心里难过，这才折腾出病来的。你以为曹家没给她请过大夫，大夫都明说了，这是心病，无药可医。也就是拖着罢了。”

　　“柳氏刚进曹家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能够逃出去，最后不也变成今天的样子了么？我看你长了一脸的聪明样儿，自然知道曹家是不会轻易让你出去的。”

　　“那你是小看安王府了。”陆钰信心十足地说。

　　曹二夫人撇了撇嘴，“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今儿进来了，就走不出去了。”

　　她本想着陆钰听着她说的话多少会给点反应，不曾想，陆钰一动不动。她略微感到无趣，本要转身离去，却听得陆钰的一些动静。

　　回头一看，她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微微侧耳，轻轻说：“你听。”

　　曹二夫人以为她这么快就疯了，“听什么？不会有人来的。”

　　陆钰没有理她，曹二夫人伸手进去，就像要掰直她的脑袋，“来了。”

　　曹二夫人怒道：“神叨叨的，怕是跟柳氏一样疯了吧，柳氏现在是还没死，不过她进曹府后就活不久了，也快了，你也快了。”

　　她的手刚接触到她的脖子时，后面响起了轻咳声，一转头，曹大爷正握拳咳嗽，曹大爷的身后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安王。

　　安王瞅着曹府这私自设立的地牢，笑呵呵地对曹大爷道：“不曾想曹家还有这妙处，倒也是方便。”

　　曹大爷顿时额头发冷，这地儿是不能让安王进来的，可是他发现的时候，安王已经来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好好解释着牢房的用处。

　　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想着：难道曹家只能走到今天了么？

　　“回王爷的话，这牢房是先祖当年用来审问探事，如今就是为了关押府中犯了错的仆役，曹家世代忠良，不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

　　安王拍了拍曹大爷的肩膀，打断了他表忠心的劲儿，“行了，本王知道了，可以放了本王府里的丫鬟了吧？至于今早和丫鬟一起进曹府的大夫，本王也已经带过来了，要如何处置，都随便你们。”

　　曹大爷立马指挥曹二夫人，“快，快，找人开锁，放人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曹二夫人对于曹大爷如今的软弱很是不屑，却架不住皇权，“这，我没这牢房的钥匙，这要向大嫂要。”

　　曹大爷指了一身边小厮，踢了一脚：“没听到二夫人说要找夫人拿钥匙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

　　小厮急忙点头哈腰着冲了出去。

　　他按了按自己的鼻子，谄媚道：“王爷请移步。”

　　“不了，本王还是等她出来再走，本王怕一走，这丫鬟就出不来了，幸好本王及时赶到，要不王府得换一个长史了。”

　　“是，是，王爷说的是，是下官没有拘束好府内的家眷。”

　　“曹大人公务繁忙，难免有所疏忽，曹大夫人怕也是迫不得已才把钥匙给曹二夫人的吧，本王想，还是请曹二夫人跟着本王走一趟吧？”

　　曹老爷这时才醒过神来，安王的目的并不只是放了丫鬟，而是要把曹二夫人带回去审问。曹老爷神色暗了下。

　　“配合王爷的调查，这是自然，让弟媳回院子里交待下院中的大小事务，不知王爷可否准许。”

　　“行，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钰听着两人这一来一往的对话，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安王怕是从自己向他借府中大夫就有在猜测这是一个圈套，他并没有阻止自己，而是把可靠的大夫借给了自己，而那位大夫今早的举动并不是逃跑扔下她一人不管，而是直接跑回安王府搬救兵了，只是为何会这么久才过来？
　　至于曹大爷和安王此时的话语中不外乎是曹大爷想要彻底毁了曹二夫人或者想让曹二夫人回院中看看自己的孩子，这是在变相威胁曹二夫人，不要忘记曹府还是自己的亲骨肉，不要毁了曹家，否则就跟毁了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

　　而安王恐怕是临时起意想要带走曹二夫人的，他估摸着是听到了曹二夫人当时在自己面前所说的一些话儿，由此可见，从上次柳氏身边的婆子撞见自己，就是一个圈套，一个拉安王府下水、阻止安王查案的圈套。

　　她却蠢笨地踏进了这个圈套。

　　她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她不曾想自己会给安王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安王瞥见了陆钰面色微红，内心细细揣摩，想着她估计是不好意思，也不再说什么，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本来擦汗的曹大爷见他心情好了许多，这才放下了胸内悬着的那颗心。

　　老二家的一番敲打，总会懂得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厮带着钥匙过来开了锁放了陆钰之后，又有婆子进来了，嚷嚷着：“老爷，不好了，二夫人摔断腿了。”

　　曹大爷刚才的意思是暗示曹二夫人自己一个人把罪名给顶上，不曾想她烂泥糊不上墙，竟然会错了意，偏偏在这个时候摔断了腿，不免担心，安王怕是要多想了。

　　安王此刻眉头微皱，冷漠地说：“曹家人，还真有意思。”

　　曹大爷这心跳又加快了，这是要玩死他么！

　　他屁颠屁颠跟着安王往曹二夫人的院子走去，陆钰拍了拍身上的稻草，乖乖跟在后面，不敢到处乱跑。

　　曹二夫人的院子里，婆子们端出来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看来伤得有点深，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她瘫软在床上，唇色发白，却勾不起人一丝丝的同情，陆钰不由得觉得这是报应。

　　安王默默退后了几步，走到陆钰的身后，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在她耳边说：“柳氏昏迷了许久，即使是大夫那那剂药，也救不了她了，她快了，你等会趁着别人不注意，去看看。”

　　“柳家人呢？”

　　“刚才柳氏醒过来一次，她们一见柳氏醒了，也就回府去了。你应该庆幸刘大夫不是真的跑路，而是回府去找轻舟了。”

　　“柳氏真的撑不住了么？”

　　“本来要多撑几天，可惜被灌药了，也就撑不住了，若她想清醒的话，你知道应该做什么吧？”

　　陆钰想起上次她去看柳氏时，那婆子出门之后，柳氏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在她手心里划动，等等，难道是字，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么？

　　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她不由得有点懊恼。

　　“我知道了，会见机行事。”

　　“我会让轻舟暗中跟着你。”安王交待完这些话后，又默默上前几步，曹大爷被曹二夫人惹出来的事给弄得心塞起，压根没有精力注意安王的某些举动，自然也不会知道安王刚才吩咐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儿。

　　府里的曹二夫人出事了，这件事传遍了曹府上下，装病的曹二爷终于不得不装着病来看望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