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 17 章 ...
-
开心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生气的时候就冲动一点,如果遇到了委屈的事情,就会想要说出来。这才是……“人”啊。
——平子真子
“呀啦呀啦,平子那家伙的能力可是非常棘手啊。”四枫院夜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自称是“整”的少年。
“破道之九……”
“喂喂喂!!”志波海燕扑上去按住了浅川朝日的手,一脸惊恐地望着她,“你要是在这里使出黑棺,我家房子怎么办!”
“……我只是想用第九的破道。”
“骗人!绝对是是黑棺,绝对是吧!”
“啊……”四枫院夜一轻轻叹了口气,“阿朝那家伙还是改不掉随手使用高级鬼道的习惯……”
哎?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还是改不掉……
有些东西,就算是记忆已经忘记了,身体却还记得啊。
嘛……算了。
四枫院夜一回过头来望着浮在半空中的少年,笑道:“那么……总有平子能力的家伙。”
她伸手握住了腰间的斩魄刀,目光中透出一丝狡黠。
“能不能,把那里让开呢?”
“这是,他自己的夙愿。”
“嗤……”长谷川绫嗤笑了一声,对着平子真子举起了自己的手。
寒气顺着她的手缓缓扩散开来,竟是同刚刚山崎秀中使用的招式一模一样。
“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提醒了我,原来还可以这么用。”带血的嘴角嘴角弯了起来,少女张嘴,刚刚想要说出什么,便被打断了。
“绫,住手。”
冰棱在凝结起来之前便破碎了。
少女慌张转过身子,对着声音的方向单膝下跪,行礼。
平子真子皱起了眉头。
一身死霸装的男子映着身后的圆月,静静站在空中。拢在身后松垮垮扎住的长发,微微眯起漏出笑意的眼眸,腰间空荡荡的并没有配置斩魄刀。
“父亲大人。”长谷川绫这么唤着那个男子。
“辛苦了,绫。”男子点了点头,声音柔柔的,带着温和,有一瞬间让平子真子产生了那是自家副队长的错觉。
所以说那种成天笑呵呵看起来温柔的老好人的人,最麻烦了。
他“啧”了一声,摆开架势,正准备迎招,却听见男子紧接着对着长谷川绫道又了一句。
“回去吧。”
他转过身子,似乎准备回去,但是途中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了平子真子一眼,紧接着笑着吩咐长谷川绫道,“躺着的那个,带着,绫。”
“是,父亲大人。”长谷川绫应下,起身瞬步到山崎秀中的尸体旁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跟在了男子的背后。
阻止不了……
尽管只是一个连灵力都没怎么感受到的男子,但是平子真子却在他看向自己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剧烈的危险气息。
“再会。”他在笑,笑得异常温柔,回过头来望的时候,弯起的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平子真子……队长。”
“等……”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向四周冲击的气流与烟雾。
平子真子下意识用袖子遮住脑袋,挡住迎面而来的气流。
烟雾散开之后,原本长谷川绫与男子站立的方向已经空无一人。
“可恶。”放出鬼道的志波海燕不甘心地骂了一句。
平子真子望过去,纤细的人影站在原本山崎秀中倒地的血泊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许久才动了动手指,蹲下身体伸出手,握住了遗留在那里的山崎秀中的斩魄刀。
她没有动,就看着那把染血的斩魄刀,任凭夜风从后往前吹乱了发丝,露出了后背狰狞的伤口和优美的脖颈。
那一瞬间,平子真子忽然就觉得十分不甘。
他没能保护那个人的六席,甚至连尸体,也没能替她留下。
和那个时候一样。
他想,他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只是个什么也做不到的毛头小子,躲在被鬼道保护的屋子里,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只能……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是吗,山崎六席殉职了啊。”似乎是叹息一般,卯之花烈吐了口气,难得露出了微笑以外的正经表情,“那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啊,山崎六席,虽然平常有些发呆但是很善良。”
四番队队舍前人来人往。
昨晚除了浅川朝日和平子真子两边外,还有多处发生了袭击死神的事件,万幸的是,虽然受伤的人很多,但是死亡的只有山崎秀中一个。
“还以为她会表现得伤心一点,但是到目前为止连一点点难过的表情也没有。”
“果然是中途来的队长,对十番队都没有感情吗。”
到处都是这样的流言蜚语。
“他们都不明白。”在那些质疑声中,平子真子抬头看着卯之花烈,异常认真,“卯之花队长应该明白的才对,那个人总是喜欢把什么都藏起来,因为她是……浅川朝日啊。”
平子真子看到了。
他看到了,在山本重国面前,她将山崎秀中的斩魄刀放在面前,弯下脊背道歉的样子。
“抱歉。”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懊悔,“非常抱歉。让队员在自己的附近死去,这是……我作为队长的失格。”
山本重国双手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没有开口说话,被须眉遮住的双目看不清在望向何处。
那时候,除了总队长和浅川朝日,房间里只有平子真子,四枫院夜一,卯之花烈和朽木银铃四个人。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平子真子强迫自己抬起目光。
要看着……真子……不管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你也要好好看着……
你找了这么多年,想要变得强大然后保护的对象就在眼前。在你的眼前,因为你的无能,而跪在那里……低下头颅。
“请……除去我十番队队长的身份。”
许多年前,初见那个人,她就拿着浅打站在他的面前,救下了他。
然后,铁助死的那天,面对咆哮的虚,她拿着斩魄刀,还是站在他面前,保护了他。
再然后……再然后……
她在他的面前,将额头贴在了榻榻米地板上。
站起来啊……站起来啊……像以前一样,挺直着脊背,冷峻而淡漠,似乎是睥睨八方,不受世俗禁锢的王者啊。
“抬起头来,阿朝队长。”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山本重国才开口,声音肃穆而沉重,又像是忍着怒气,“你是护庭十三番十番队队长,老朽认命的人。”
他说:“没有什么,是能让你低下头颅的才对。”
浅川朝日没有动。
弯曲的脊背一动不动,散发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平子真子觉得,那大概是伤心。
那是浅川朝日的伤心。
不会给谁看到,甚至没有人看到的时候,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的伤心。
“抬起头来。”山本重国重复道。
“……是。”许久,她才终于应了,缓缓抬起头来。
冷若冰霜的面孔,仿佛适才散发出的那一点点伤心是错觉一般。
因为她是……浅川朝日啊。
卯之花烈笑得一脸温和:“阿拉,平子队长,那个名字,在静灵庭最好不要提起来。”
布帘被撩起,处理完伤口的浅川朝日探出了头,在看见平子真子的一瞬间微微有些惊讶。
“平子队长。”
她淡淡打了个招呼,似乎就准备这样回自己的队舍去,却刚刚转身便被平子真子拉住了手腕。
四番队人来人往,虽说卯之花烈与平子真子两位队长所在的走廊大家都有意识地绕开,小声说话不一定能听见,但是有什么动作,却都看得一清二楚。
“开心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生气的时候就冲动一点,如果遇到了委屈的事情,就会想要说出来。”
平子真子觉得,那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他面对浅川朝日最最大胆的一次。没有躲避她的目光,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就这么直直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才是……‘人’啊。”
如果开心,悲伤,难过,委屈,兴奋……这些时候都一样的表现,那么和虚有什么区别。
“阿朝。”他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是人啊。”
卯之花烈望着浅川朝日诧异的面孔,面上的笑容突然就真心了起来。
“浅川朝日她根本不适合做队长。”
刚刚山本重国总队长说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她不适合做队长,却又是最适合做队长的人。”
“明明是喜欢自由的人,却总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明明是敏感的人,却总是表现得冷漠”
“卯之花,老朽很担心啊。”那一瞬间,年迈的山本总队长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又老了百年,“百年前,发生在浅川朝日身上的事情,再次重演怎么办……让她当队长,是老朽做错了吗?”
总队长……
您不用担心也说不定。
因为百年前,没有平子真子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