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一水乱红》阑静

78、七十五

　　[木叶五十六年 十月 田之国]
　　“我愿意，代替你，成为下一代‘六道司’。”

　　面前的暗月微微睁大了双眼，铃木依旧是面无表情，直直地站在那里。
　　黑眸少女一眨不眨的眼睛，间或闪过一轮萤光。
　　时间仿佛静止了。铃木也感觉不到任何残存的不甘。
　　渐渐溢满眼眶的眼泪倾泻而下，暗月终于控制不住抽噎的声音，狠狠地扑到铃木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铃木，对不起……”活了许久的暗月，见过了无数生离死别的暗月，此刻竟泣不成声。

　　据暗月所言，仪式很简单，只是要在月圆之时因果重合进行。
　　铃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解脱，还有些浑浑噩噩。
　　她倏地介意起她师父临走前说的那些话。
　　尽管雨溪临走前说要给自己添麻烦，师父也说到脑袋里又要多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似乎是很明显的事情了。
　　但她还是很想很想，在继承六道司之前，在送回他们的灵魂之前，她很想最后跟他们说几句话。

　　顺着查克拉感应线走，她竟然去到了解剖室。
　　虽然对于大蛇丸解剖雨溪尸体的事情稍微有些不满，但是一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的失误与不周，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去责怪别人了。

　　“咄咄咄。”她轻敲门，木门吱呀一声，掀起些许灰尘。
　　“……师父。”
　　“想知道些什么吗？”解剖室惨白的灯光打在像是涂了脂粉一样有些消瘦的脸上，他抬起头，表情如常。
　　她轻轻地走近了，大蛇丸带着橡胶手套，修长的手指熟稔地操作着手术刀。解剖台上的少年，毫无血色的脸上挂着的微笑显得格外刺目。
　　“您说我从来不了解雨溪……”她有些期艾。
　　“想知道雨溪的血继限界？”
　　“嗯。”

　　大蛇丸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你似乎一直以为雨溪的血继限界是精神力方面的？”他关掉了刺目的手术灯。
　　铃木点点头。
　　大蛇丸轻轻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你从来不知道雨溪有多努力……”
　　铃木沉默。
　　“雨溪的血继限界是消融。”
　　“所以他虽然天生精神力庞大，但是每次在你身上做了穿透实验之后都会削减，他就需要再次修炼。”
　　“用精神力消融虚拟的阻碍吗。”
　　“差不多吧，你也曾经说过他可以透过纱布看到你的眼睛。其实就是那时他还无法自主的控制血继限界的发动与否，由于非常想知道，他的视线就催动了血继限界，精神力‘虚拟上’穿透了纱布。”
　　“那雨溪为什么会器官衰竭死亡呢？”
　　“如果我们把视听嗅觉比作虚拟，那么触觉即为真实。”大蛇丸轻巧地拿起手术刀，“那么虚拟上的穿透需要消耗虚拟能量，消融真实便需要溶解等质量的□□了。”
　　“雨溪生前就跟我讲，如果他死了，让我帮忙保存他的血肉。”细长的蛇瞳在光下泛着浅黄色的危险光泽，意味深长的说，“铃木君着实是好命。”
　　“——这种好命，我宁可不要。”比起永恒万花筒，比起可以斩裂空间短刀，比起找到方法就能溶解一切的药剂，她更希望他们还活着。

　　她和她师父，曾经是一类人。
　　他们爱好杀戮，因为他们生在人世的羁绊太少，鲜血带来为数不多的存在感。
　　他们自私自利，因为没有什么能超越他们自己的低位。
　　他们冷血，目的性极强，他们少话，极富攻击性。

　　可是现在，她感觉到了，师徒二人在一个名为人生意义的岔路上走散了，铃木选择了朋友，而大蛇丸，选择了力量。

　　她抬起眸子看了看神情专注的大蛇丸，突然有了一种打心底袭来的寂寥感，它随着心脏的泵血，传递碾压到四肢百骸。

　　[木叶五十六年 十一月 草之国]
　　月圆之夜，月灯离开了田之国的地下基地，悄无声息的，没有惊动奈和大蛇丸。
　　这个日子似乎并没有等待很久，虽然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再见一次之前的故人们。
　　半个月的时间，她离开了田之国大蛇丸的基地，想找人叙叙旧，却再也不知道找谁了。只得是喊了止水过来四处走走，然后跟死人脸蝎偶遇一起吃了顿饭①。朋友终究是越来越少，也没能见到自己死心眼的徒弟。

　　仪式似乎简单的有些超出预料，月灯准备好了轮回的法阵，取出了两人的鲜血。
　　光芒大盛之后，铃木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月灯有些虚弱的告诉她继承已经完毕，并说明日就可以帮她打开轮回的通道，而关于这些知识，新任的六道司会在本次生命结束进入冥河之后由冥河司教授。
　　月灯说，在冥河之中，人的灵魂都是通透的，冥河司会帮助你剔除不属于你灵魂部分的东西，不过波风水门的意识，就要靠你自己寻找了。如果冥河司不同意你逗留，只要说明你是下一任人间道司就可以了。冥河内会失去肉身上携带的查克拉等物，所以切忌轻举妄动。

　　第二天

　　两个人支开了止水。
　　离开了草之国的情报基地，去往了一个树木繁茂的森林深处。
　　通往冥河的通道像是一个结界门，泛着乳白色的光。
　　等到通道门面上的漩涡逐渐变缓，月灯告诉她通道已经稳定，可以进入冥河，通道只能维持两刻钟，办完事要尽快回来。

　　铃木点点头。
　　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她第一次真实的接触到轮回这种玄奥的东西。
　　路程很短，就像是一个黑洞通道，踩进去的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周遭的光景像雾一样，快速的浮动变换着。她转头看，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剥离留在入口的地方。
　　不多久就看到了同样泛着乳白色光的出口。
　　她伸出手触摸，门直接把她吐了出来。踩在地上，一种奇妙的没有重量的感觉，虽然铃木本人已足够轻盈，不过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

　　脚下是看起来很松软的红土，石板路铺成的小径在及膝的草木中蜿蜒。铃木渐渐的听到了水声，入眼的是宽广的大河，却没什么波涛。小径的尽头是一座桥，很窄，却很华丽。桥面上一人半悬而坐。浓烈的熟悉感。

　　她有些难以置信。加快的脚步也不能掀起一丝丝风。
　　远处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一跃而下，轻巧的踩在河面上，向她走来。

　　银白色的长发，纤细的少年，微微上挑的眼角，泛着奇异光泽的银眸。

　　——“千叶断空……”她咬咬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真的再见了呐，铃木队长。”他眯起好看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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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事实上蝎并不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