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月传说（原名：流浪之歌）》弋斯

12、第十一章 听戏（下）

　　可儿一直维持着侧身姿势，微低着头啃苹果，眼睛却不闲着。偶尔看看戏台，偶尔看看楼下门口来往的人群，偶尔看看楼上客人们的另类精彩表演。不知过了多久，啃苹果的动作逐渐放缓，直至停止，然后开始用手轻扯雪儿的长袖衣角。
　　“干吗？”雪儿不满地抗议，她正看到精彩处。
　　“你在这有没有认识的人？”
　　“没有。”
　　“有没有的得罪什么人？”
　　“没有。”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这是我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八岁时，还是路过。”
　　“真的没有？那……那个斜对面看上去凶凶的女人为什么从一进来就盯着咱俩看？还用那种眼神？”可儿终于觉得坐在斜对面的奇怪女人从二十分钟前进来坐在那儿，就开始用一种怪异得几近仇恨的眼神盯着她俩，偶尔投来的几瞥好象要生吞了她俩似的。不是自己的眼睛有毛病，就是她有问题。
　　“你注意到了？”雪儿抓起桌上的橘子边拨边吃，还不忘语出惊人。
　　“啊？你不会也早就注意到了吗？”她还以为这家伙一副痴迷的样子盯着戏台，肯定一直在专心看戏，心无杂念。
　　“是啊，从她一进来开始。”哇，这家伙长了几双眼睛。
　　“那你认识她了？”可儿好奇地在雪儿的脑袋上来回寻找。
　　“我怎么会不认识她。”见雪儿低头吃掉手中最后一瓣橘子，然后又拿一颗开始。语气却充满了讽刺。
　　“那她干嘛那样看人？”
　　“你没发现她一直跟我们吗？”她将一瓣橘子塞入口中，口齿不清地说着。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可儿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下降，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真是堕落了。也开始更细致打量雪儿。想知道她的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不用看我。我不是怪物。”雪儿动都不动地欣赏着戏台上的戏。
　　“啊！？”她后面有眼睛吗？
　　“注意表情，不要让她察觉到了。我可是等她很久了。”雪儿回过头来对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又将一瓣橘子塞进她微张的嘴里。但是可儿此刻在她的眼底深处看到了杀气，浓烈地一闪而逝。
　　“你……”可儿觉得真的不懂她了，她看似简单单纯，此刻却又这么……这么难以捉摸。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于是开始合作地演起配角。也将一瓣橘子塞进雪儿嘴里。“呵呵，吃橘子。看戏。”
　　而雪儿则满意地回过头去继续看她的戏，可儿则吃着橘子开始迅速运转脑袋瓜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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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散场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开始有方向地流动起来。雪儿站起来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脚，对正忙着拿最后一颗橘子冥想的可儿说道：“走吧！”
　　“太好了。”可儿总算可以脱离苦海了，没有什么比现在可以走了更重要，她的胃都快因为吃水果吃爆了。迅速起身有些粗鲁地动手挥掉身上的瓜皮果屑，然后率先快速走下楼去，好象有什么大事等着她去做似的。
　　雪儿在后面摇摇头跟上，“等等我。”
　　俩人走出茶楼，开始漫无目的地逛大街，雪儿幸灾乐祸地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形象，平时看你不怎么在乎礼数也就罢了，一穿上男装还会变本加厉，粗手粗脚、粗声粗气。我看你这性子怎么受得了圣月教的教规？”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可儿皮皮地说。“有你就行了。你是我的万能贴身小丫鬟，哈哈。”
　　“你出来吧！我等你很久了！”雪儿突然停步不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僵在那儿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清澈的眼眸早已结冰。可儿不自觉的拧紧眉头，为着此刻的不一样的雪儿。这才注意到她们已经走到偏僻处的小巷，四下无人。只见从不远处阴影背后走出一名手持利剑的青衣女子，正是刚才在茶楼用眼睛猛放毒箭的女人。
　　雪儿略微走上来，将可儿护在身后，背手而立，勾着讽刺而嗜血的唇角：“你还真有胆来，怎么本姑娘的千毒草滋味不错吧？看你的样子好象是毒解了？就你一个人？你生死相随的情郎呢？”
　　女人冷笑：“怎么我叫你失望了？”
　　雪儿放声大笑，好象她说了个天大的笑话，悠闲地低垂眼眸，用低低缓缓的声调说着：“我想你似乎还不太清楚本姑娘的能耐，别以为你主子替你们解了毒就没事了，我下的可不是一般的千毒草。我另外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百日随郎去’。我以为这可是世上最忠贞的毒药了。恩，算算时间也不多了。”
　　“恩，稀奇又好听。有创意。”看戏的观众不忘适时地下评语。
　　女人面色有些难看，恐惧之色若隐若现：“你说我就信，你当我是傻瓜？”
　　雪儿开始更加漫不经心，牵牵左手衣角处的褶皱，然后举起右手，看看修长纤细的手指：“那他为什么现在还没醒？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现身？”
　　“你……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过你。”女人愤怒地举起剑对准雪儿雪白的脖子，做困兽之争。雪儿纹丝不动，眼皮都没眨一下。
　　“笑话？你放过我？你应该求我放过你才对。这样吧，我好心提醒你，你只要亲手杀了你的丈夫，再喝掉他的血，也许你还有得救。”雪儿冰冷的视线投在女人身上。可儿看着雪儿稚气的侧脸上尽是不相称的冷漠距离，实在是很怀疑自己是否真正认识她。
　　“不！你这个疯女人！”拿剑的女人被雪儿激得彻底崩溃，身体摇曳地向后大退几步，然后飞身离去。
　　“站住。看你往哪里逃？”雪儿也施展轻功，紧跟其后，消失不见。
　　可儿看着她们消失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这样？安佑佳雪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是简单热情的、活泼可爱的、单线思维的单细胞动物！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