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月传说（原名：流浪之歌）》弋斯

13、第十二章 少女情怀

　　可儿看看空无人迹的小巷，慢吞吞地转身往回走，低头沉思着这个看似简单却又无比难懂、凭空冒出来的安佑佳雪，可是不管安佑佳雪怎么做可儿就是觉得她是值得信任的。可儿不禁自嘲想：看来自己真是堕落了，先是警觉性，再是观察力、思维力退化了许多，现在连基本的感觉都开始错乱了。
　　边走边低头愣愣地想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做工考究、精致绣功的白色靴子挡在她前进的路线上。她则无意识地左挪右闪，可仍没有摆脱障碍物，她只好站定，头也不抬地出声道：“对不起，请让一下。”还好靴子的主人终于听到了，也很有礼貌地让开。可儿正要继续她的幽魂似前进法。可不知怎的，身体就是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去，可儿则动作机敏地使用了一个漂亮的空手前翻，稳稳地站定后继续前行。
　　身后，俊美的白衣男子体态优美地微倾着身子，脸上挂着谦谦君子的迷人笑容，左手背后，右手伸在空中似要接住什么东西，可却空空如也，模样尴尬地僵了整整三秒之久。这才悻悻然地收回空中无比多余的手。整整有些僵住的脸部表情，回头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美丽女子。女子手中握剑，表情冷漠，强烈地对比着眼中揶揄的笑意，见男子的怒视也丝毫没有收敛之色。
　　男子挑挑剑眉，转移目标，继续换上刚才标准的招牌笑容，高声说道：“姑娘请留步。”
　　目标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的行动轨迹。男子动怒了，一闪身晃到可儿面前。可儿则不解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穿白色靴子，古代人不怕脏了很难洗吗？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小脑袋，看看来者何人，干嘛老挡她的路。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早知道会遇到他就好好乔装一下，不要这么偷懒地只是为了哄哄雪儿不用带面纱随便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儿忙镇定心神，说道：“这位公子请问有事吗？”
　　魏子净敢保证，他的确在可儿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色，尽管他不确定是为什么，但他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女人认识他。温文有礼地说道：“姑娘，你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不知你和她是否很有渊源？”
　　可儿心想这样的搭讪还真老套，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由于对他的第一印象花花公子加反派角色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此刻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只见可儿板着一张俏脸说道：“公子，很抱歉。我不认识你。”转身就要走，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魏子净没想到自己再次吃鳖，愣在原地尽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向都是一招手，女人就会跟过来。今天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先是从在茶楼就注意到这个长相酷似于清婉的女子，开始还以为她就是于清婉。可是不到半分钟，当他注意到她的眼神时，他就否认并完全推翻自己的想法，她不可能是那个娇滴滴、举止傲慢、不可一世、行事歹毒的女子。她的眼神那么清澈灵动、活泼慧洁、带着某种神秘的色彩。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冲动想主动去接近一个女人，尽然忍不住想一探究竟跟着她，可她不但视他无物，现在还一副别接近我的表情，避他如蛇蝎。他身上长刺还是有毒？
　　他摸摸自己的脸，再次收起强烈受创的自尊心，闪身在可儿面前，露出自认为最具杀伤力的完美笑容：“我叫魏子净，这样你就认识了不是吗？”
　　这家伙脸皮还真厚。可儿受不了地想他难道看不出自己很不受欢迎吗？牛皮糖！
　　可儿正在想是该使用柔道把他摔死，还是该使用台拳道将他劈倒？不知道他会不会武功？正在想象中……用一种研究又算计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猎物。魏子净开始在自己全身上下不断巡视，自己今天哪里没穿对吗？
　　“可儿！”可儿正要发飚，听见雪儿的声音迅速转移了注意力，掉转头急切对着向她走来的雪儿地问道：“怎么样追上了吗？”她比较关心的是雪儿的反映，而不是结果。
　　“没有。被她甩掉了。”雪儿平静地说道，看不出任何情绪，恢复了先前到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哦，是嘛？真可惜了。”可儿注视她的脸希望能看出什么，开始试探的说道。她想雪儿应该会主动告诉她的。
　　“也没什么。只是暂时查不到他们的主子罢了？”雪儿笑着像聊天似的说着。
　　好奇地盯着可儿和她身后的一个男子刚才对峙地站在路中间半天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可儿，他是谁？你们在干嘛？”
　　可儿这才想起还有魏子净这号人物存在，用眼角瞥了一眼一旁的影子，拉着雪儿就走：“不认识。走，咱们回去吧。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雪儿更加好奇可儿干嘛没事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像她的作风。正想回头看清楚男子长什么样。就听到身后的传来缓慢而坚定的声音：“我叫魏子净，适才已经介绍过了，姑娘怎能说不认识在下呢？”
　　可儿咬牙切齿，很后悔刚才为什么没一脚把他劈晕了。这会儿只想装死没听见，拉着雪儿胳膊就要往前走，却诧异雪儿为什么突然明显僵住了，还满脸兴奋之色。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雪儿猛地挣脱了可儿的手，转身一把紧紧地抓住魏子净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手人就没了。兴奋地叫着：“魏大哥，真的是你，我都认不出你了。太好了。我还愁怎么找你呢？真是天意！哈哈！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太好了！我找到你了！……”雪儿激动地喃喃自语。所有人都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雪儿，这是什么状况？
　　可儿在想他不会真的是雪儿天天念的魏大哥吧！？差太远了吧！？可儿想象中雪儿的魏大哥不说长得有多帅，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
　　魏子净茫然地低头，看着这个投怀送抱的人儿，不解问道：“不好意思，姑娘。请问你是谁？我们见过吗？你认识我？”
　　啊？可儿怀疑自己为什么没有晕倒？心脏要是不这么好就好了。
　　雪儿小脸瞬时垮了，沮丧的快要哭出来了。“魏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雪儿呀？！安佑佳雪。你不记得我了么？你说过要娶我的，你忘了吗？”
　　“雪儿？安佑佳雪？”魏子净这才恍然了悟：“哦，是雪儿呀。呵呵，看我这记性。让我仔细看看你，你长大了。个子高了，人也更加标致了。”
　　雪儿黯淡的脸旁瞬时光芒四射，见魏子净正在仔细端详自己，双颊晕上淡淡的红晕，模样娇羞得可儿都觉得自己的脸快红了。可儿不自在地挪了挪步子，很不情愿地走上前来打断两人的深情对视，“既然你们认识，那咱们找个地方喝茶，坐着慢慢聊吧？”总不能大家都杵在街上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吧。
　　魏子净回头带着得逞的笑意点点头，真想给他两拳，看见他的脸就不爽。怎么都不信他就是雪儿心心念念的人，雪儿尽然为了这种人陷害自己当圣女。越想越不值。见雪儿专注地看着魏子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地挽着魏子净走在前面，早把可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儿看着他俩的背影，不禁悲哀地叹口气，沮丧地想这家伙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四人一前一后又走回茶馆，雪儿紧挨着魏子净坐在一旁，扬着小脸温柔地注视着身旁心爱的人儿。魏子净悠闲地端起茶，品了几口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样子不是经常接受这样的目光，就是神经麻木。他显然属于前者。看他那副自得的神情。可儿撇撇嘴也自在地品起茶来，虽然她不懂，装装样子总可以吧。开始把目光投在旁坐的美女身上，只见她低头注视楼下街头的人群，似乎对对面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清清淡淡的眼神，冷漠的脸旁。可儿怀疑她是不是不会笑，不懂感情。
　　忍不住想打破她的世界，用手轻轻拍拍女子的肩膀：“请问姑娘芳名？”
　　女子转过脸来，只是看着可儿，似乎没听见刚才可儿的问话。可儿只好又问了一遍：“请问姑娘芳名？你也知道我是个女人。所以应该不会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女子仍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研究的眼神看着可儿，好一会才见她轻启薄唇似要说话。却听见另一个不甘寂寞的声音：“欣竹她不爱说话，希望你不要介意。”自己当然知道她不喜欢说话，不然现在在干吗？还用他插嘴。
　　可儿不满地斜斜眼，继续笑得两眼如弯月：“欣竹姑娘，能在南疆小城相遇真是缘分，看这里这么多具有民族特色的东西，咱们俩去逛逛吧？”
　　没想到只听对面两人同时惊讶地声音：“小城？……”
　　“怎么了？”可儿不解自己说错什么了，只见魏子净和雪儿都用一种惊讶又不认同的眼神看着自己。连欣竹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自己。“‘小城’怎么了？”
　　魏子净解说了可儿的疑惑：“姑娘是第一次来到这富饶之城吧？是应该好好看看，它虽然不是南疆最大的城市，但是却是南疆最富有繁华的城市。”
　　“哦，这样呀，呵呵……”可儿尴尬地笑笑，她忘记了。不应该用现代人的标准来评价城市大小。“是没来过。所以才说要去逛逛。对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游玩？”可儿赶紧找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算是吧。”魏子净含糊地答道：“你和雪儿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准备去哪儿？”
　　雪儿终于算是开始比较正常地行为活动了。她看了看可儿，用略带哀求的眼神和语调对他的魏大哥说道：“魏大哥，我们要去库尔勒城。你们会和我们一起去吧？”
　　“库尔勒城？”魏子净看看雪儿娇憨的神情，又看看可儿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微笑地说：“只要大家都不反对，我们就一起去吧。”
　　“你愿意就行了。欣竹姑娘肯定听你的，不会反对的。”雪儿一派天真的说着。
　　可儿无声的叹口气，刚还觉得雪儿变聪敏了，这会儿她就迟钝得让人想掐死她。那家伙明明是在用询问的口气在向自己示威。看他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下子看你怎么甩掉我。可儿轻哼谁怕谁，谁稀罕理你。小女子不屑与你斗。
　　魏子净爽朗地轻笑，雪儿则一头雾水，眨着纯真的大眼睛看着魏子净，她没有说笑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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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四人一起回到客栈休息。可儿这才有机会单独和雪儿说话，想起白天雪儿反常的反映。站在雪儿门口正要敲门，手举在空中还没落下，房门却突然开了，雪儿看见是可儿：“是你呀！我正要找你！”一把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她抓进门去，递给可儿一只金钗，兴奋地对着可儿说道：“看！魏大哥给我的礼物。”
　　“他还记得你生辰日子？”可儿颇意外魏子净还这么体贴。
　　“不是，是我说我很喜欢这只钗，他就买来送我了。”雪儿高兴的忘乎所以，“快帮我戴上看看漂亮不？可惜光线有些暗了，看不清。”
　　可儿看着雪儿兴奋的样子，想不通那家伙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的典型范例，他到底有什么好？把雪儿迷成这样。雪儿见她半天没动作，催促着：“快嘛？慢吞吞的，想什么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可儿终于忍不住要管管这闲事了。
　　“在天山呀。当时我才十岁，修炼很辛苦的。有一次我不服师傅责罚，心情很糟，自己一个人爬上天山，遇上暴风雪迷了路，困在山上整整两天下不来，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是上天派来了魏大哥，他救了，他说我长得很漂亮又很可爱，一定会长命百岁。还说只要是我能坚持活下来，等我长大以后他就会娶我。”雪儿手抵着下颚，梦幻般地回忆着前尘往事，“他背着我走了三天，还把自己的大衣披在我身上，后来我们两个被当地游民救了。我没事了，他却整整烧了五天才没事，当时我就发誓如果上天让他活下来，我一定嫁给他，不管什么后果。可是后来他再也没出现过，我还以为……现在让我又遇见他。看来这真是上天的旨意。”雪儿目光炯炯盯着可儿。
　　可儿还沉浸在雪儿浪漫的爱情故事中，手拿着金钗停在半空中，诧异那个花花公子还会做出这种英雄救美的壮举，真的假的？雪儿确定她找的魏子净就是现在的这个魏子净？怎么就把这两个人凑不到一块呢？
　　“可儿？”雪儿用手在可儿眼前挥舞，“嘿，可儿，你还好吗？”
　　可儿拍掉眼前的舞动的‘爪子’，“你是说你一定要嫁给他，所以一定要我帮你到底是不是？”听了半天美丽的童话，觉得还是这个问题比较具有实际参考价值。
　　雪儿用力地点点头，用小鹿斑比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可儿。
　　可儿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小姐，你没想过他以前说要娶你，那是以前。现在呢？……现在也许他早已娶妻，或者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对象呢？”
　　“现在？……”雪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可儿以为她总算是开窍了，不要这么异想天开，一相情愿。
　　“那我就嫁给他做婢做妾。” ……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豪言壮语。
　　看着雪儿决绝的眼神，可儿知道再对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的女权主义那抵得过雪儿的忠贞。徒然苦笑：“算了，反正咱们两个早都说好了。不是吗？”可儿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真是被她搞得有些心力焦脆。“我回去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可儿沮丧地低头转身，想着要能离开这里回去就好了。
　　“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
　　“哦。”可儿随声应着。再温暖的话也安慰不了她现在受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