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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惊天隐情造悬案 ...

  •   本来想等火凤病好再去韩府一探,却又担心时间拖得久了现场发生变故,两相矛盾间,叶孤桐总也拿不定主意,倒是火凤第二天高热一退便急着要与他同去府中察看。
      “病还未养好,现在就出去吹风,若再受了寒可就更严重。”叶孤桐不赞同道。
      火凤心中一刻也放不下母亲的命案,焦急道:“不过是去看上一番便回来,我注意些便不会受寒。”
      深知这人若是一日未抓到凶手,便一日不得安心,叶孤桐妥协道:“这样罢,我找崇牙来照顾你,我即刻便去潜入韩府。”
      “我哪里需要人照顾。”火凤撇撇嘴,“不让我出去也就罢了,为何还找个小鬼来看守,怕我逃了不成。”
      “你若是要逃哪里还需要经过我等允许?”叶孤桐替他掖了掖被角,道,“崇牙的功夫是我亲自教的,叫他来,你也正好帮我看看他近日可有听我的吩咐练功。”
      火凤明显不接受这番说辞,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乖一点。”叶孤桐凑过去亲了亲恋人的唇角,低声道,“不要让我担心。”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低的时候如同上好的锦缎,丝毫粗糙的感觉也没有,柔滑地从耳朵钻进去一路飘落到心上,暖融融地包裹住心脏每一个角落。
      火凤当下就被蛊惑了一般点了点头。

      崇牙煞有介事地抱着叶孤桐在过年间用五个铜板买来送给他的铁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郑重其事地说:“师父,放心吧!保证你回来时,先生一根毫毛都不会少!谁要是敢来动先生,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叶孤桐将火凤手绘的韩府地图塞进袖中,满意地摸了摸徒弟的头:“很好,就这个气势,以后定会让你所有的对手都闻风丧胆。”
      火凤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人自以为很有江湖侠士风情地道别。
      崇牙目送着叶孤桐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关了门回到屋里,兴奋道:“先生,你还没看过师父上次教我的剑法罢?我来舞一遍给你看!”
      “等等。”火凤打断了他,命令道,“先把上次学的《道德经》背一遍。”
      “……”崇牙傻了。
      火凤提醒道:“第二十六章。”
      崇牙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自己接了师父命令兴冲冲来看护先生,居然把先生最爱检查他们课业情况的事情都给忘了。
      火凤叹了口气:“重为轻根,静为躁君。你怎的自从开始跟他习武,我讲的内容便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如此浮躁,今后如何自立?”
      崇牙弱弱道:“先生,弟子知错。”
      “回去抄一百遍,下次我去的时候会查。”火凤淡淡道。
      崇牙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这一天似乎格外漫长。两人等到深夜,万籁俱静之时才见叶孤桐脚步匆匆推开门进来。
      火凤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怎么去了这么久。”
      本来在灯下昏昏欲睡的崇牙赶忙跳起来:“师父,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欠先生整整一本道德经外加论语的百遍抄写了,想想就可怕。
      叶孤桐接过茶一口饮尽,又笑着揉了揉崇牙的头发:“今日太晚了,我去收拾下厢房你先睡下,明日再送你回去。”
      安顿好了崇牙,叶孤桐重又回到屋内,仔细锁好了门。
      “如何?”火凤站起身来急切道。
      叶孤桐看了看他期待的表情,欲言又止。
      火凤道:“没有发现?”
      “不是,你先莫急。”叶孤桐叹了口气,按着他坐在椅子上,道,“我在回来路上听人谈起太子被废一事,可是当真?”
      “啊,确有此事,就是几天前。”火凤经他这么一提想了起来,“本以为圣上只是惩罚他禁足几天便消气,没想到闹成这样。我一直忙着家里的事,也未得机会去看望他。”
      叶孤桐眼眸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道:“先不说这个了。我去了韩府,当时的院内也仔细看了,没有任何挣扎痕迹,也没有什么可疑之物。虽然没见到韩夫人的尸身也不能一口咬定,但我认为凶手应当是武功极高。”他想了想又道,“虽然我同之前做买凶杀人生意的组织已无牵扯,但京城之内有此功力的杀手并不多,若要细细排查也是一条可行之路。”
      火凤闻言道:“有路可行便好,无论如何,我也要将此人揪出来。”
      叶孤桐道:“我怕只怕行凶之人不在我们能探知的范围内。”
      火凤不明其意:“这是怎么说?”
      叶孤桐移开目光看着桌上灯火,另起了个话头道:“从韩府出来后,因听你说长姐平日同韩夫人来往更密切些,我便去了冯府上想去寻她一问,却恰好听到他们夫妻二人在争吵。”
      火凤讶异道:“家姐与姐夫向来恩爱,又会为什么事争吵?”
      叶孤桐顿了一顿,道:“我觉得气氛奇怪,便没有现身一直在屋顶偷听,只听到你姐姐一直在苦求冯大人休了她。”

      “什么?”火凤吃惊道,眸中隐隐有怒色,“难不成这冯镇中欺负了姐姐,让她忍受不得,宁可被休也要离开?”
      “似乎并非如此。”叶孤桐摇了摇头,“他们是因为韩夫人的命案才争吵。”
      火凤想了想道:“姐夫是大理寺卿,虽然这案子并非由他负责,但调查的卷宗他也定要亲自过目的。这案中难道是有什么玄机,令姐姐得知后为此吵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叶孤桐斟酌了下词句,道,“其实我听他们二人言语之间……对于行凶之人的身份心中已有定论。”
      火凤霍然起身:“此话当真?”
      “……”叶孤桐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快说呀。”火凤急道,“究竟是谁?可是他们最近查出了些蛛丝马迹?”
      叶孤桐慢慢起身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道:“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火凤目光炯炯盯着他:“事关娘亲的冤情,我怎能冷静。”
      叶孤桐表情纠结了一会,叹气道:“其实当日你说出事院落被封锁时,我已有疑虑,怎会有案件不多方探访巡察,便先禁止消息传播着人秘密调查的?你姐夫既然是大理寺卿,家里人又多在朝堂之中,应当知道若非是极凶残的命案避免引起民众恐慌,也是很少会用到这样的法子的。”
      火凤心中一动:事出突然又恰是在忙着办理丧事中发生,每日光是应付前来慰问的故交朝臣便已不暇,自然从未细想过上面吩咐下来的命令中还藏着什么深意。
      “而且,家中三人恰巧在月内连续辞世,这其中当真没有什么关联么?”叶孤桐道,“我正是怀着这两个疑问潜入了韩府,细看了那处院落各处摆设上都有了薄薄尘土,想来已多日未有人进来,看守也松散不堪,完全不像时刻等着筛查出入人员的样子。若是案件这样难破,负责之人理应日日前来寻找凶手留下的痕迹之类,岂有这般放置不理的?”
      火凤听闻也觉愈加朝廷对此事的处理有诸多疑点,只眉头深锁着未开口。
      叶孤桐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所以我去了冯府,想着或许能得到更多的讯息。结果便一直听冯夫人在索要休书,只说,娘亲都被杀害了,看来这回难逃一劫云云。两人争执不下,冯大人最后道‘自成亲之日我们便发誓要同生死共进退,如今你家中有难,我又岂可退缩?便就是一死,云儿也舍我不得。’冯夫人听了便也只是哭泣不止,我听他二人均是心伤不已,便也未再现身打扰就离开了。”
      火凤道:“我家中有难,为何非要姐夫休妻?这又是何解。”
      叶孤桐道:“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就是韩夫人一案的罪魁祸首是冯大人招惹不起的,你姐姐生怕他因这夫妻关系惹祸上身。”
      火凤面色阴晴不定,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是说……”
      “为何要封锁消息,却又不查办案件?朝廷对这件事的不作为,和冯大人夫妇的言语之间,我恐怕只能推论出一个结果。”叶孤桐放低了声音。
      火凤只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手指抓紧了桌沿。

      叶孤桐轻轻扶着他的胳膊以免人摔倒,慢慢问道:“你家中……究竟是有哪里招惹了上面那位,才让他下此狠手?”
      火凤双眼逐渐染上一层雾似的赤色,牙齿不由自主打着战,却又觉得荒唐一般低低笑了起来:“招惹……呵,没有招惹。”
      “梦泽。”叶孤桐担忧道,“你先莫激动,这暂且还是我的推断。”
      “不,你说的都对。”火凤浑身抖得几乎说不清话,缓了半天方道,“是了,难怪祖父死前会同我讲那一番话,我以前竟不知这朝堂之上,功高盖主四字有多么可怕。”
      “嗯?这是何意?”叶孤桐不解道。
      火凤抬眼看他,却觉着渐渐辨不清眼前事物,祖父在病榻之上的话语言犹在耳,掷地有声。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君心难测。
      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大内高手卧虎藏龙,又岂是常人所能探知的范围,难怪这凶手无人去找,就算真的有人会去,最后也是徒劳无功而已。
      火凤如坠冰窖,从指间开始一点点发麻。隐约感觉叶孤桐又说了句什么,随后轻轻搂住了自己,这才让周身的寒意稍微散去了些。

      好不容易寻回自己的声音后,他颤抖着开口道:“我得去……我得去找姐姐。”
      叶孤桐沉默了一阵,道:“好,不过你先休息一下。好像又在发热了。”
      “不行,就现在。现在……”火凤推开了他跌跌撞撞跑出去,才跑了两步便觉得眩晕感袭来,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叶孤桐忙闪身接住了他,侧耳便觉出眼前的人心跳又开始失控加速,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
      叶孤桐立刻翻出了他怀里藏着的药瓶,倒出两粒来熟门熟路给人喂了下去,又将人抱到床上,叹气道:“你这样子,又要如何去冯府,去了之后呢?又能如何。”
      是啊,去了之后又能如何呢。火凤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吃痛地捂住胸口喘息着,忍耐等待药效的发作。过了半晌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重新睁开了眼睛,恰看见叶孤桐担忧的表情。
      这个人,总是这样的。
      他不懂得如何遮掩自己的情绪,也好像从来不为淋漓表达任何心中所想而羞愧。事实上,他也根本无须羞愧。
      这个世界上戴着面具而活的人太多,搞得连自己也忘了那本来就不是人应有的模样。
      后来,因为总是见到他这样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或许这次,不会再因为奢求太多,而落得满心失望。
      火凤握紧了对方攥着自己的手,直视他的双眼:“带我去,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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