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晴空》直语

10、再见晴空9

　　梦是一定会醒的。

　　那天之后，黑子就没有再回来。
　　青峰感觉心里异常平静。
　　祝福也得到了，告别也说完了，也再一次一起站在球场上了。
　　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黑子也应该好好地去投胎了。
　　接下来，就是等他努力站到篮球的巅峰，然后迎接黑子的归来。
　　不过其实他也知道这是虚无缥缈的事。
　　但是既然黑子都许诺了，那家伙不是轻易承诺的人，答应的一定会做到。
　　更何况本来再次见到他不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吗？
　　再多一件也没什么吧。
　　“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怕鬼，哲那家伙是故意的吧...”
　　虽然这么说青峰却翘起了嘴角。
　　“干脆等到我死再一起去投胎多好啊...”
　　青峰一边提着书包走向学校，一边回忆着黑子的事。
　　踏进校门的时候却突然停在了门口。
　　什么时候，那些灰色的记忆已经变成彩色的可以填满胸口的温暖记忆了呢？
　　奇怪...明明是件好事...
　　却觉得什么地方，很奇怪...

　　做噩梦和美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梦，虽然都是虚幻。
　　那家伙把噩梦变成了美梦。
　　阴影变成了激励。
　　留在过去的家伙，微笑着送我们走向了未来。

　　【Message from 赤司征十郎
　　大辉你真是好样的！】
　　青峰一愣，拎起书包甩在肩上，脚步停顿了一会儿，换了个方向走向了校门。
　　与此同时，其他两人：黄濑、绿间也同时都收到赤司的短信。
　　“小赤司的召集令？好久不见了。”黄濑勾起嘴角。“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小黑子呐。”
　　“赤司？”绿间疑惑地盯着手机。
　　青峰不会天真地以为赤司是发短信来夸他的，对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惹到了赤司也并不是完全清楚明白，但是当青峰按照赤司给出的地点到达时，才发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赤司。
　　短信上给出的集合地点寿司店就在自己公寓小区的旁边，是偶然吗，大概不可能吧，毕竟是那个赤司。这么做的意义青峰也不想瞎猜，反正他也不可能猜透赤司的心理，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好畏惧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这么想着，他推门进了店里。
　　赤司闭目养神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紫原坐在他旁边喝着酸奶，两人都很安静。青峰也就顺势坐在进门的位置上，他知道这是赤司的习惯，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再说话。
　　紧接着绿间到了，推了推眼镜哼了一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黄濑一进门就开始嚷嚷“小黑子有没有来啊”，除了绿间啧了一声，谁都没有理他。但是赤司还没有开口。
　　直到再一人推门而入。
　　“火神！？”青峰惊讶。“你怎么会来？”
　　“赤司叫我来的。”火神走到赤司的正对面。
　　赤司睁开眼睛，对着火神点点头，示意他坐。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叫大家过来，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人做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赤司异色的瞳孔毫无疑问对上了青峰。“大辉，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什么啊。”青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是青峰知道，赤司估计已经知道黑子的事了。“又是你这家伙出来了吗？”
　　洛山战之后，红瞳的赤司回归了，两者交替出现。红瞳的赤司毕竟才是主人格，所以赤司大部分时间都是红瞳状态。
　　黑子死后，奇迹世代相互之间就很少见面了，没想到这一次召集他们的居然是好久未见的异瞳赤司。
　　“怎么，是我你有什么不满吗？”赤司露出恐怖的神情。“大辉。”
　　“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青峰没有理会赤司的威胁，在他看来赤司顶多是因为没有见到黑子所以对他发闷气，没有理会的必要。”有必要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吗？“
　　“呵。”赤司怒极反笑。“还真不愧是大辉啊，脑子里长满了肌肉吗？哲也回来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没有通知的必要吧，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再说哲如果想见你，何必我通知。”青峰无所谓地看向窗外。
　　“黑子...回来！？”绿间一下子站了起来。
　　“呵呵。”赤司捏紧了椅子的扶手。“你觉得我是在因为没有见到哲也而胡乱撒气？”
　　“谁知道呢？”青峰依旧没正面回答。
　　“你们在说什么呢，小黑子怎么了吗，总之不要生气嘛。”黄濑打着哈哈，依旧是一副灿烂的样子。
　　“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青峰大辉，既然没有脑子，就学会请教别人！”赤司咬牙。“你觉得死者重还人间是很正常的事吗！？”
　　“管他正不正常，哲就是哲。”青峰虽然嘴上依旧是固执地回答，但是心里却突然觉得有点恐慌，赤司的话让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不愿意去深入思考。总觉得结果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你...”赤司好像气得说不出来话来，但是开口却又换了一副口气。“青峰，你知道黑子为什么要回来吗？”
　　绿间猛地回头，果然赤司的瞳孔已经变回去了，现在是红瞳赤司。
　　“...为什么？”接话的不是青峰反而是紫原。“黑仔回来不就是来看看我们。”
　　“这种程度就能让死者还魂，那么满大街都会是复生的人了！”赤司眼睛的颜色加深，明显情绪动荡的很厉害。“能够让死者回来的原因有两种，执念和遗愿，你们觉得黑子是哪一种？”
　　“青峰，你还记得黑子回来都做了什么吗？”
　　“什么...”青峰明显已经动摇，眼神恍惚。“不就，一直和我在一起...”
　　“还有呢？”赤司并没有耐心，但还是接口问了。
　　“和火神打了一场球，我...拜托他和我一队。”
　　“哲也同意了吗？”
　　“啊。”
　　“还真是纵容你啊。然后，哲也解开了火神和敦的心结对吧，从你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在哲也死亡这个事件里受影响最大的三人。”赤司抬起头。“现在全部摆脱了过去的阴影，还没发现吗？哲也回来的原因。”
　　“哲...”青峰震惊地睁大双眼，瞳孔激烈地颤动。
　　“我没有那个耐心也没有时间一步一步引导你们自己明白，所以就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就直说了，而且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赤司站起身转到椅背后面一只手轻抚着椅靠。“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精神状态我都很清楚，黑子的死所带来的阴影我也深刻地感觉到了，这种无法跨越的死亡阴影不是可以轻易消除的，所以我也没有多做无用的安慰。”
　　“而且这一点，黑子恐怕也是知道的。”赤司闭起双眼。“消除影响的方法或许很简单，但是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他才回来了。”
　　“黑子是因为我们回来的！？”火神捏紧了拳头，震惊无比。
　　“难不成你还认为他是单纯回来故地重游的吗？”赤司睁开眼睛看向火神。
　　“...”火神没说话，他不敢说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喂，我说等等，是不是应该有人对我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说明点什么？”绿间也终于发火了。“这种荒诞的事情如果要是专门设计来整蛊人的伎俩，我想以后的这种聚会我还是退出好了。”
　　的确，绿间和黄濑都是在什么都没听说的情况下直接被叫过来的，但是最初看起来还算活跃的黄濑现在却安静得异常。
　　“我还没无聊到那个地步，绿间。”赤司终于松开依靠上的手。“至于解释，马上就会有人来给你解释的。”
　　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了一个粉色的身影。
　　桃井抬起头，对上了所有人不明所以的表情。
　　“五月，你怎么...”许久没开口的青峰也愣了。
　　“我，就是那个解释的人呢...”桃井撩起耳边的头发笑得很虚。“其实哲君...的事也是我告诉赤司的。”
　　“可是五月你根本没有见过哲啊！”青峰依旧不能相信。
　　“见过了哦。”桃井低下头。“早就见到了，我是，第一个见到哲君的人。”
　　“也是，知道哲君真正目的的人。”
　　“真正的目的...”青峰低喃，原来哲的回来真的...“是啊，的确，死人怎么可能就那么简简单单就回来了呢。”
　　“黑仔回来不是黑仔舍不得我们吗...？”紫原喃喃念到。
　　“不是因为黑子放不下我们，相反，是因为我们，放不下他。”火神也一脸沉重地明白了桃井的意思。
　　“而且，你们还忽略了一件事。”赤司眯起眼睛。“灵并不是普通人都看得到的，也就是说。”
　　“黑子不是灵，我有拍到他的照片。”火神立马证实。
　　“没错，哲也不是灵，也就是说...”赤司故意停顿。
　　“僵尸...？”绿间睁大双眼。
　　“大概就是类似的东西。”赤司点头肯定。“所以哲也是没办法直接转世投胎的。”
　　“什么！？”青峰和紫原同时抬头。
　　“所以我才说大辉你笨啊。”赤司再次用一种恐怖的神情盯着青峰。“你不会以为跨越生死不需要代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