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晴空》直语

11、再见晴空完

　　好黑暗，好冰冷。
　　我的生命已经完结了，我已经死了。
　　心脏停止跳动时雨噼里啪啦打在地上的声音，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大概死相很难看吧，我忍不住担心。
　　如果被谁看到了一定会吓一跳的，存在感很低的狰狞尸体突然出现在眼前。
　　啊，万一吓出心脏病要怎么办才好。
　　...
　　说实话，我不想死。
　　篮球的触感还残留在我的掌心。
　　我还有很多可能，很多想做的事。
　　还想再多陪在家人身边。
　　但是不可能的事想再多也没用，而我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实。
　　实际上我不是很担心我的父母，我的双亲都是很淡然的性子，虽然会因为我的事伤心，但是更讲究顺其自然。而且他们都还年轻，孩子想要几个都可以。
　　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最喜欢的篮球已经获得了全国冠军，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因为奖杯的触感而眩晕。
　　和同伴一起齐心协力，证明了我的篮球。
　　最喜欢的大家，也都找到了篮球真正的快乐。
　　我的一生，虽然短暂，还是挺圆满的。
　　那，是时候说再见了。
　　是时候，说再见了。
　　...
　　结果还是没有成功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离开。
　　如果只是灵的状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走。
　　温暖，又明亮的地方在召唤着我。
　　但是我却每天窝在那个冰冷僵硬的身体里。
　　每一天每一天。
　　听着那些悲伤的声音。
　　无法离开。
　　为什么？
　　用这么悲伤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
　　一直徘徊在我面前。
　　不要再挽留我了...
　　再这样下去，我...

　　“呐，哲君。就算只有一点，我有帮到你的地方吗？”桃井抬起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我一直都很遗憾，中学时代的最后也是，升上了高中又跟着阿大去了桐皇，明明希望哲君能够打败阿大，我却站在了敌人的一方。那个时候也是，什么都没为哲君做过，这样的我还一直说着喜欢哲君，很恶心吧。”
　　“怎么可能，我一直觉得，能被桃井喜欢桑喜欢真是非常的荣幸。”黑子语调比平时都要温和许多。“桃井桑既漂亮，头脑也很好，运动神经也非常优秀，尤其是作为一个经理人，非常的厉害。这么完美的女孩子喜欢我，我都搞不清到底是有什么理由呢。”
　　仿佛能透过手机听到那个人微笑的声音。
　　“怎么会，哲君非常的帅，而且非常厉害...”桃井急着辩解，像是所有为喜欢的人说话的女孩子一样，着急到卡住。“传球的时候，非常认真的表情...”
　　“这些啊只有桃井桑能注意到，桃井桑一直都很细心，照顾着大家，能够看到很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黑子用一直以来都很平和的声线说。“桃井桑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被奇迹的大家所承认，被喜爱篮球的大家所承认的经理人。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会再次站起来面对的非常有魅力的女生。”
　　“我，并没有哲君想的那么坚强啊...”桃井捂住嘴。“一直因为有哲君在，我才相信阿大终究有一天会回来，才能有勇气一直等待着。”
　　“不，桃井桑比自己想的要坚强多了，坚强到我都没什么可以帮到桃井桑的。”黑子也抬头看向天空。“所以，桃井桑，不需要觉得遗憾。不用那么坚强也可以，桃井桑本来就没有必须要帮助谁的义务，但是我们还是始终从桃井桑那里得到支持，女孩子有撒娇依赖和任性的权利。桃井桑并不需要背负什么，享受美丽的人生就可以了。我，如果能够成为桃井桑美好回忆的一部分，就已经太好了。”
　　“哲君...”桃井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
　　“哭也没关系的，桃井桑，离别的感伤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而已，但是生活还会有更多美好的部分。”黑子闭上眼睛。“大家的人生路都还很长，我不想成为大家记忆里的灰色部分，就算死掉，也想成为大家可以笑着去回忆的人。桃井桑，能理解我吗？”
　　桃井抬起手擦掉流到下巴的眼泪，眼里还含着泪却忍住不眨眼执着地盯着乌云缝隙里那一小块蓝色的天空，带哭声颤抖地应到。“...嗯。”
　　“谢谢。”黑子偏头，眨了下眼睛。”所以我是桃井桑的美好回忆吧？“
　　“真狡猾啊，哲君，这样我怎么可能反驳。”桃井眼含泪光微笑着回答。“当然了，最好的回忆。”
　　“所以桃井桑已经不用再遗憾了，我也要去重新开始了。帮了我这么多真的很感谢。”黑子站起来。
　　“...哲君？”桃井惶恐起来。
　　“再见了，桃井桑。”黑子抬起头，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我一直相信着大家。

　　“那个时候，我才发觉到哲君的敏锐。”桃井双手交握在身前。“其实哲君的时间真的不长。关于紫原和火神的事...”
　　桃井看向两人，发现两人都紧张地盯着她，反倒内心舒服了很多。
　　“哲君有私下拜托冰室前辈和诚凛的各位，大家都吓得不轻呢。”桃井微微笑了一下。“哲君说，虽然见到他，听到他的答复。这两个笨蛋应该可以慢慢继续往前走了，但是虽然死结解开了，症状大概会依旧持续一段时间。无论如何也不希望那两个人以后会恐惧拥有同伴，所以如果是前辈们的话，肯定能够让两人再次痊愈的。”
　　“黑子那个...笨蛋！！”火神忍不住低声吼道，却忍不住红了眼眶。紫原却愣了很久很久。
　　紫原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他再如何愧疚，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自我中心的孩童一般的紫原，并不能承受生命的重量，所以才无法释怀。现在紫原才第一次发觉到，其实他并没有为黑子考虑过。
　　“至于青峰。”桃井看到青峰虽然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但是却并没有转头看她。“哲君最在意的就是阿大了，所以才一直陪着他身边。”
　　青峰脸色一动。
　　“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桃井也偏过头看向窗外。“青峰君太过别扭，比起另外两个人，实际上最担心的就是青峰，哲君这么说了。青峰君的遗憾是藏得最深的。”
　　“其实哲君一直都没想到解开阿大心结的方法，不想感受和中学时期一样的无力，所以哲君选择了陪着阿大。哲君知道阿大遗憾两人不停的错过，所以短暂的时间里，如果能够回到以前的亲密，那个人的遗憾也许会减轻一点吧。”
　　青峰依旧沉默着，却闭上了双眼。
　　“说到这里大家也明白了吧，哲君回来的真正目的。”桃井靠上玻璃墙。
　　“那家伙，是来让我们释怀的吗。”火神轻声答。
　　“没错，哲君并不担心绿间和赤司，那三人是很值得信任的人，哲君这么说了。”桃井微笑。
　　“那...当然。”绿间反应过来推了推眼镜
　　“三人...吗？”赤司重复了一句，轻笑。“果然是哲也呢。”
　　“然后，最后，小黄。”桃井看向安静依旧的黄濑。
　　黄濑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颤了一下，假装平静地开口。“轮到我了吗，小黑子说了什么？”
　　桃井没回答，一直等到黄濑忍不住内心的焦躁终于看向她时，桃井才开口。
　　“哲君把二号送给了小黄。”桃井终于笑得很温暖。
　　“什么？”不止是黄濑，其他人都很惊讶。
　　“小黑子...把二号...送给我！？为什么？小黑子说了什么？”黄濑似乎很想尽快知道答案，但是却又非常畏惧想要退缩。
　　黄濑君其实是非常孤独的人，桃井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桃井只是拍了拍黄濑的肩膀：“好好珍惜哲君的心意吧。”
　　那瞬间，黄濑突然流下了眼泪。
　　他似乎明白了黑子把二号送给他的意义——这是我所能给的陪伴。
　　“那，代价呢？”青峰哑声开口。
　　“啊，赤司不是说，黑子回来需要代价什么的吗。”火神也一直惦记着这句话。“那家伙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死者回生的惩罚估计哲也已经得到了，二度死亡。”赤司睁大异色的双眼。“销毁自己的尸身，承受完整死亡的痛苦，这就惩罚吧。但是死者干涉人间的代价，恐怕还要另算。”
　　“这是什么意思？”绿间皱眉，不满赤司这么模糊的解释。
　　“意思就是，我们和哲也之间，还不到完结的时候！“赤司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不止绿间，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单方面的告别可是不允许的哦。”赤司笑得很有压迫力。“大家也没想过让哲也一个人承担代价吧。”
　　“虽然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只要能帮到黑子，算我一份。”火神直白地发话了，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
　　“我也是，只要是和小黑子有关的事，尽管叫我吧，随叫随到！”黄濑一脸认真，但是却比之前一脸伪装的时候要轻松得多的表情。
　　“那这是...？”青峰还是一脸纠结，估计是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真是，阿大太笨了。哲君说再见，我们不知道去追吗？”桃井恢复了以往的表情。“现在的话，还有机会哦。”
　　“！”青峰张大了双眼。
　　“就是这个意思，哲也估计短时间里都没法转世了。”赤司点点头。“他擅自做出的决定，不代表我们就要接受，哲也想一个人承担所有代价，而我们现在就是要把他带回来。”
　　“好、好、教、育！”
　　赤司的怨念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大厅，每个人都感觉凉飕飕的。
　　“我会好好补偿黑仔的。”只有紫原似乎完全没感觉到氛围，赞同的点点头。
　　“呃...”青峰也有点理解，他也有差不多的心思吧，虽然黑子的确是在为他们好，但是这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太差了，的确应该让那家伙受点教训。
　　而且，比起这些更让他心中隐隐雀跃的一件事是，他们，还能再见。
　　曾经以为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肯定不会留有遗憾，但是事实是，就算有第二次机会，依旧有注意不到的遗憾，在失去之后才被发现。
　　不过幸运的是，他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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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文很奇怪，结局无论我怎么修改还是觉得很奇怪T-T。我根本就不会写结局T-T。
可能会再拿一个番外来补一下，也可能不会T-T
番外我也不擅长T-T本来想把哲君的死因写出来的，结果没写出来，死因一开始就是确定的。
我什么都不擅长写T-T
可我还是想写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