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孤儿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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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睿知道这个世界自私又博爱，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关系你讨好你，也没什么人会突然伤害你。就像他前几天看的佛经历说的，有因必有果，因果报应罢了。
他种下了离开顾旻的因，那么，他就必须承受顾旻回来所带来的果。
如昨天一样，顾睿到了部队，开始询问几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
花了半天时间，顾睿偷闲喝了口水。
“顾先生。”顾睿一回头，是高伟博。挑眉，顾睿眼神询问什么事。
“我是来和你说句话的，”高伟博在顾睿眼里印象一直停留在一个冷静却又固执的人上面，他似乎在和传说中的连长交流上很公事化，并不私下。
“什么？”顾睿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若有若无地搭在饮水机上。
这个人很烦躁，他在下意识地抚着自己袖子上的纽扣。微小的动作很是粗暴，顾睿感觉这和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关。
“...石头是苏老的朋友的孙子，据说那个时候挺要好的，苏老和他朋友。不久前，连长和石头姐姐订婚了。”
挑眉，顾睿没想到这么次盲画还会牵扯出里面这么复杂的关系。所以...石头是连长的同辈，算是家族式朋友。然后石头还是连长的小舅子，未来。又是部队上下属的关系...
难怪苏老会这么看重的让盲画师来解决，石头的死似乎对于连长来说很重要。但是，这个重要，到底重要在哪里呢？能让连长对往日的兄弟都可以冷脸不见。
顾睿在征得苏老的同意后，去了连长的卧室。
猜顾睿看到了什么？一张几个兄弟在一起的照片，并没有他自己，背景貌似是一个原始森林。看着这几天渐渐熟识的人的面孔，顾睿发现了从未谋面的石头。
很好笑的反转，顾睿在大家的印象里，还以为石头是个皮肤黝黑，感觉就像卢越的一个男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瘦弱的白净少年，看起来才十七八岁吧。...和顾旻同龄。
猛地，顾睿似乎抓住了自己脑海里飘过的一道思绪。震惊之余还忍不住第一次否定自己的猜测。
苏老的孙子喜欢的不是石头的姐姐，而是石头！
顾睿对他发现的这个事实，表示保留态度。那张照片上，近距离看，那个少年的地方，明显比较其他人的位置更加粗糙，是被经常摩擦才会留下的痕迹，那种翻阅很多次的老照片的质感。
石头死的时候离现在才不过两星期，这么短的时间去造成这个质感，明显是不可能的。当然，他仔细观察，也没有短时间做假的可能。所以，只有在石头还在的时候，这个连长就开始经常碰这张照片了。
就算是小舅子，也不会屋子里没有一张姐姐的照片，反而小舅子的照片磨损很快的。
顾睿想到自己的猜测，皱眉。苏老的来处似乎挺大的，那么他要不要把这种感觉画在画里呢？
思考了很久，顾睿终于在搜集完连长资料的八天后开始作画。小画室永远是他灵感爆发的天堂，他的画室离公寓不远，只有差不多二百米距离。里面满是顾睿的画作，或人或动植物或幻想，都是顾睿闲暇时的创作。
对于这个连长，顾睿想到了自己，不同的目的原因，可是同样的开不了口。只能通过偶尔的发泄来纾解自己的痛苦，不过，顾睿同情他，因为至少他再怎么不堪，顾旻还在。
他打算画两幅，一副是那几个士兵的连长，一副是连长心里的石头。虽然石头他已经见过了，不过，他偶尔也会画点例外的东西。
完成了第一幅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顾睿被饥饿感弄得不得不停下来出门买食物。
开启手机，发现叮咚叮咚的二十几个电话和短信。皱眉，顾睿看着署名全是陌生电话亭的号码。
顾睿第一反应是顾旻打来的，因为之前顾旻偷偷从家里逃出来，也是这么联系他的。不过，顾旻现在...
眼里一暗，顾睿不认为这个时候昏迷的顾旻会打电话了，所以他果断的删除了记录。
盲画期间，苏老来看过他几次，都是在询问进度和表示感激。
这些在高位上的人，就算是对待盲画师，都会是那种施舍的态度。顾睿自知没有那种令人反感的高尚品质，所以对于他们，也通常会选择自动忽视掉。而苏老，确实是个亲和力高的老人，顾睿不可避免地对他产生了点自己所控制下的濡慕，不过，也就仅仅是濡慕。
这些大家族，其中你死我活，勾心斗角的暗事儿多得是。不小心被带入其中，那里还有什么翻身存活的机会。
披着件微厚的毛衣开衫，顾睿进了一家他常去的超市。
现在刚刚初春，天气时冷时热，很不稳定。顾睿在小画室里完全是单件儿，一出来冷风一吹，马上忍不住添了件外套。
在超市挑了点面包牛奶，顾睿走到了收银台前。
还是之前经常和他碰面的那个大学生，勤工俭学。
“您好，来买夜宵吃吗？面包对身体不太好的，先生。”李恒易穿着工作服，看到了那个经常午夜来买吃食的人，看着他身上隐隐颜料的痕迹，李恒易猜测他大概是个画家。
出于好心，李恒易开了口。而顾睿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谢谢，我这是习惯了。”他小时候吃多了面包，现在虽然生理上很排斥它，可是心底还是对面包有一种很畸形的渴望。
沉默，他当时算是那里最不合群的小孩，没有人和他玩，得到额外的零食也不会分给他，甚至连主食都会偷偷把他的那份给藏起来。顾睿吃的很少，小时候就是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李恒易被顾睿的话噎住，什么习惯竟然会习惯午夜吃面包？好吧，他多嘴了。“好的，那请付钱吧。总共二十。”
顾睿付了钱，之后深深看了这个大学生一眼，感觉很是脸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作罢，顾睿拎着一袋吃的回了画室。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顾睿查看了下，是李雅罄。不知道这么晚她打电话过来什么事，顾睿还是接了起来。
“喂？李阿姨。”
“小顾，...”电话里，李雅罄的声音满是哽咽，让顾睿眉心一跳。出了什么事吗？
“李阿姨，我在的，你说。”
“旻旻，旻旻不见了！...他，...”李雅罄泣不成声地给顾睿解释了下他离开后发生的事，顾睿听完不由皱眉。
“他要是来找你，你一定要留住他！他和我说了要去自杀，我一个不小心就让他逃出去了...他肯定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顾睿应下，然后挂了电话。
顾旻失踪了，因为自己的离开。李雅罄说他离开后，顾旻他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就开始发疯，边哭还边试图自残。场面很混乱，顾睿仔细回忆顾旻不来自己这里会去的地方，却想到了一个地方——他们从前的孤儿院。
还是大半夜，顾睿放在了东西，直接打的到了天空孤儿院。
那是间年数很久的院子了，破破旧旧但是很是温馨。他小时候从来都觉得那个时候院长妈妈就是楚家的帮凶，因为那件事情她也有参与。可是，现在想来，顾睿不知道多少次感谢她的举动打醒了当时逞强的他。顾旻需要楚家，而不需要那个时候的他。
深夜敲开了院长妈妈的门，这个院子里太破旧了，到那种小偷都不愿意关顾的地步...或者说，他们还有点良知。
顾睿没花太多时间久进来了。
“阿睿？”赵何清听到敲门声，人老了眼花，开灯后还是看不清窗外的人是谁，只是觉得像很久没来的顾睿。
顾睿知道院长妈妈老了太辛苦有耳聋的毛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在她耳边喊了声“妈妈。”
赵何清听到了顾睿的声音，也笑着招手：“来，阿睿，进来坐吧。”
顾睿点头，进了屋。
赵何清是当地的一个护士出身，据她开玩笑说，是因为她作孽太多，所以来给他们这些没有家的孩子当妈妈。顾睿不可否置，长大了因为还没有看清对她的仇恨的时候，曾经去查过她。事实是，院长妈妈只是个被抛弃的孤儿，和大家一样。长大后做了护士，然后在自己孩子去世后毅然决定开一家孤儿院照顾没有家的孩子。
顾睿的恨没了，脑子清醒了。在这之后，也经常在有空的时候来看看已经变老的她，一个个来了又走的孩子们。
“阿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赵何清笑的慈祥，“阿旻来过了，他让我告诉你，他在你们父母的墓前等你。”
顾睿此时被院长妈妈这种眼神注视着，感觉瞬间的轻松和想要放下一切的冲动无法抑制。是的，院长妈妈，是个非常安静温暖的人。而自己，背负了太多的痛苦折磨，就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明，想要抓住。可是，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抓得住这种奢望呢...
“恩，我知道了。”顾睿道，“妈妈，你——身子还好吗？”前几天，院长妈妈身边的助手小连曾经打电话过来说了她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顾睿便到了这里拖着她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她老了。
老得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各种疾病，但是并没有什么危险。看吧，就是院长妈妈这么善良的人，还是会在某一天他不察觉的情况下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孤儿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