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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软肋 ...
夜静人寂,附近虽然还有几点零星灯火未熄,但这里本就允许萧锐一行人来去随意,自然无人会好奇几台车子的离开。
就算能张嘴,林语也没打算呼救。
因为知道这帮人对自己势在必得,更亲眼目睹过他们的冷血残忍,如果真的有人阻拦,血洗山谷不是不可能。
手脚被缚,目不能视,其它感知反而更加清晰:呼呼风声,轰轰引擎声,以及越来越遥远的犬吠声......
驶出犬吠范围后,车子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上坡,七转八折,不时颠簸。
中途停下过一次,僵痛四肢得以松懈些许,耳中听见车门开关的咔嗒声,还隐约听见保镖在打电话,语调低微,模糊难明,然后就是一片沉默寂静。
漫长的等待中,尾箱好几次打开,夹着雪花的风冷而冽,吹到身上几乎能让人心脏凝固,紧缚手脚的扎带还有贴在嘴上的胶布都被反复检查,林语一动不动,毫无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再次出发,速度不快,颠簸却更甚,方向感早已丧失,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隔几分钟会拐个弯,最后像是行进了山间密林,风声变小,装有防滑链的轮胎将雪面碾压得吱嘎做响,极有规律。
因是被塞在后尾箱,只能蜷缩侧躺,为了缓解肩膀和上臂压力,不得不用弯曲向后的两只胳膊支撑着身体,尽量紧靠箱壁才能勉强保持平衡,姿势很费力,车子停下时,脖子和肩部的肌肉几乎快僵成一团。
后面的一路都是被扛着走,没有人说话,只闻几道粗重喘息和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直至耳畔不再有冷风刮过,明显是进入了某处建筑物内,又经过了一段长长的倾斜通道后,他终于被放下,头罩也被一把扯掉。
骤然见光,眼睛条件反射的刺痛,等再次睁开眼,才发现已经身处一间低矮无窗的石屋里,除了角落有块脏得看不清图案的地毡,周遭空荡无物,墙壁凹凸不平,痕迹斑驳,空气干燥却带着股难闻臭味。
手脚绑缚太久,双腿发麻,被保镖从后面推着往前走时差点踉跄摔倒,保镖干脆抓住他的胳膊半拎半拽地把他放到地毡上,然后半蹲下来撕他嘴上的胶布,动作小心。
撕开胶布后,见林语脸色难看,伸手捏着下巴把他的脸抬起,将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拧开凑到他嘴边。
林语微微喘息,张嘴浅喝了两口便扭开头。
保镖收起水瓶,取出匕首挑断捆在他手腕间的扎带,林语刚松出口气,就看见对方从后腰摸出一副黑黝黝的手铐。
深嵌在石壁上的铁环不知以前是做什么用,离地约二十公分,锈色甚厚,空心钥匙咔咔转动下,林语双腕向后被穿过铁环的手铐拷紧,除了能贴着墙角半蹲或坐在地上,几乎没有活动的余地。
做完这一切,保镖后退几步,举起手机对着林语拍了张照片。
将照片发出去后,他朝林语笑了笑,“小林老师,要委屈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别担心,以少爷对你的重视程度,你应该很快就能回去。”
语气中的歉意并非虚伪,因为这样干净如玉的人跟这样龌龊糟糕的地方,实在不搭。
林语看他一眼,眸底掠过毫不掩饰的厌恶,挪动身体让自己靠向冰冷石壁,阖上眼睛。
保镖不以为意,提起地上的应急灯转身离开。
走到狭窄入口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应急灯散出的白光在这废墟般的石屋里显得很明亮,将林语的脸照得十分清晰,那样苍白,肉眼可见的疲惫,低垂的眼睫似在发颤,整个人看上去异常脆弱,甚至透着一种柔软的颓丧。
保镖眼神微动。
再怎么沉稳冷静,遇到这种事多少也会有点害怕的吧?
怕受到伤害,更怕......被放弃。
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少爷会怎么选择。
楚家大厦将倾,危在旦夕,大夫人想要挽回,给出的条件必定苛刻,而这位又一贯是给少爷捧在手心里宠着哄着的,此时此刻,已经知道心爱之人被绑架了的少爷,恐怕毁灭世界的心都有了吧?
那么......他会愿意为了这位放弃多少呢?
察觉到自己被盯视的林语慢慢睁开眼,冷淡目光直直跟保镖对视上,保镖掀了掀唇,转身退出,当厚实木门被关闭,石室内的光源也被截断,幽冥般的黑暗瞬间将里面的一切淹没。
*****
萧锐有没有想毁灭世界的念头,谁也不知道。
因为除了关柒,其他人这会儿连跟他对视都不敢。
赶到时一切已为时过晚,大宅死气沉沉,从地下室到三楼主卧衣帽间,沿路尽是凝固血迹,现场惨烈到让人踩在地暖上的双脚都会泛凉。
看痕迹对方伤亡也不小,只是撤离时带走了同伴尸体,关柒把落在设备房地上的那截断指装起揣进口袋,又将小师弟常年随身的匕首收进自己袖中,查完所有地方后,设备房和衣帽间的尸体被送到地下室低温仓库暂时停放,那张几乎被血水填满的地毯也被卷起拖出,尸体装袋前,他按着小师弟僵硬惨白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放开。
几个女佣被救出时怕得都有些麻木,从女佣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他们很快拼凑出事件过程。
听到林语其实已经被送进安全屋,却为了救她们又主动开门走出来,几个保镖都禁不住看向萧锐。
萧锐没说话,只是紧紧地闭了闭眼,脖颈间青筋浮动。
当天晚上,宅子一宿灯火通明,车子一台接一台地驶出,按着查到的线索朝可能的方向追击而去。
这里不比国内,没有天网系统实时抓拍让要找的人和车无处遁形,即便是大型城市,监控探头也只在人流量比较多的重要路口或是发案率较高的地方才会有,更不用说位置偏远的小镇了,而山谷位处西部山区深处,森林广袤,山脉连绵不绝,许多地方还是信号盲区,追踪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但不管怎样,总是要试一试的。
黎明时分,三姑奶奶带着关柒需要的设备和人手赶到,得知除了林语被绑还出了三条人命,怔立当场,脸色难看至极。
下手这样狠,做得这样绝,明显是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了,停放在低温仓库里的那三具冰冷尸体,也是在清楚地告知所有人——
萧家大姑奶奶,从来都不可能束手待毙。
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再难转圜。
楚家通过设在Nevis岛的秘密银行账户隐瞒巨额收入长达数年,一朝事发,被司法部以税务欺诈,证券诈骗,涉黑洗钱等29项罪名起诉调查,上上下下近30人上了名单,其中不但有萧家嫁过去的大姑奶奶,还有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虽然很快得以高昂保释金取保候审,但均被监视居住,彼此间不能见面,也不能见律师,一旦那些被指控的罪名成立,名单上至少三分之一的人要面临终身监禁。
可就在昨晚,也就是关柒抢在楚家处理海外账户的代理人用榔头和碎纸机销毁证据前拿到那些文件和电子档案后没多久,大姑奶奶竟无声无息地自指定居所中消失,负责监视的警员完全没有察觉,等发现时已经人去屋空,不知道她潜逃去了哪里,又是否已经出境。
谁能想得到,已经被打压得几乎没有了招架之力的大姑奶奶,会那么早以前,就在自家老爷子身边安插了暗棋,然后在跟侄儿斗到最后关头时,给了他致命一击呢?
硬生生逼得萧锐将已经给出去的证据收回。
如今林语被她的人带走,还留下血淋淋的现场做警告:如果不配合,如果条件谈不拢,同样的甚至更残忍的手段,随时可以落在林语身上。
确实很有震慑力,这边根本没人敢提报警,因为都知道自家主子的命脉被掐住了,在对方主动联系前,他们只能等。
可一夜过去,黎明来了又走,一直到午后的云色不再发亮,萧锐手边的几只电话包括大宅里的几处座机也没有响起过。
期间关柒派出去的一队人发回报告:大宅安保系统被关闭前摄像头拍到的外来车辆的其中一台,在距离山谷三百多公里外的一处加油站出现过,然后又往国家森林公园腹地方向驶离,追踪的保镖已经循着路线追去,但加油站的监控显示,那台车上只有开车者一人,其它几台车还有被带走的林语依旧去向不明。
大姑奶奶所雇佣的那伙人的来历也被查到,传真过来的资料里有这些人曾经如何对待被绑人质的种种手段,看完资料,萧锐整个人都沉寂下去,仿佛跟黑暗融为了一体。
没有威胁才是最大的威胁
你不知道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正在遭遇什么,每一个想象出来的画面都足以让人崩溃。
说真的,要不是立场对立,三姑奶奶都要为自家大姐的手段拍一拍掌了。
沉默,拖延,压制,操控……姑侄俩角力到最后,拼的就是心理,谁先碾碎掉对方的意志,谁能逼得对方让步,谁就能赢。
你有铁证,我有人质,看谁赌得过谁。
其实在三姑奶奶看来,只要萧锐舍得下,那些所谓的威胁也就毫无威胁。
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大事面前绝不能被情感左右,这次本可以将楚家一网打尽,一劳永逸,失去这次机会,以后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才能再扼得到楚家的致命点,况且两边已经斗成这样,一旦让对方喘过气,简直是亲手给自己埋雷......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道理萧锐不会不懂,退一步说,就算舍不得,也该立马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了筹码,至少在讨价还价时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但这边明明已经有人守在了大姐两个儿子的指定居住处附近,萧锐却迟迟没有点头。
三姑奶奶忍不住暗叹:还是太年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如果这会儿情热的时候都能舍得下,以后还有什么事可以威胁得了他呢?
老爷子临终前最后的吩咐是扫清一切障碍让萧锐站稳,所以有那么一瞬间,三姑奶奶也犹豫过要不要自己派人出手?随即醒起萧锐的警告,只得作罢。
再后来看到的那一幕,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傍晚接近七点时,萧锐的私人电话终于收到一条短信,发信息的号码被软件改过,查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短信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林语很疲惫,脸色苍白如纸,对着镜头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萧锐定定看了照片好一会儿才叫人进去,声音语调都很冷静自制,关柒出来后,两个被紧急调过来的律师也被叫进去,门外的三姑奶奶只是隐约听到了其中一些内容,已经很是心惊。
等律师退出主卧,她思忖半晌还是走进,本想问个清楚,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萧锐忽然慢慢低下头,将脸深埋进抓在手上的一团衣物中,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是怕什么怕到了极处。
那是林语脱落在衣帽间地毯上的睡袍,袖口和下摆都被染成了暗红......三姑奶奶一下子就站住没动了,心口翻如波涛。
竟然......这样害怕吗?
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自己真的太低估那个名叫林语的年轻人在萧锐心中的份量。
而她心狠毒断的大姐,却是真的精准击中了侄儿的软肋,将眼见就要全盘皆输的局,一招盘活。
*****
冷风呼呼自没有玻璃的窗洞中刮入,守在那处的黑衣人眯眼看了看灰暗天空,喃喃骂了声fuck。
破败石屋冷如冰窖,要想隐藏行踪就不能使用任何外来热源,几个黑衣人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或擦拭爱刀,或检查枪械。
都是刀尖上打过滚的人,为了天价酬金尽快落袋,这点辛苦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等待的过程中一点乐子都没有,实在无趣。
看到保镖起身拿了食物袋往地窖那边走,脸上伤疤已经开始结痂了的黑衣人从袋中摸出便携小酒壶,含着瓶口倒入一大口,咕咚一声吞下。
烈酒入喉,浑身寒意消了一半,再想想被锁在地窖里的肉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堪称完美的脸,以及那双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劲瘦长腿,剩下的寒意又都化作热气直往小腹窜,窜得裤头里一阵胀。
旁边同伙太熟悉他的眼神,轻笑提醒,“...大夫人还没发话,你他娘的忍着点。”
伤痂扯到就痛,男人懒得吱声,只伸舌舔尽嘴角酒液,砸吧砸吧用力咽下。
***
幽闭环境中,长时间的视觉黑暗极易让人思绪紊乱,心生恐慌,你会发现一切声响仿佛都在渐渐消失,就像是被活埋了一样,甚至感觉自己能“看到”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但对于一个多年前就被关进过更加狭窄封闭的小黑屋,还动不动一关就是两三天的人来说,这种视觉隔离带来的压抑感很熟悉,熟悉到已经对之有了常人没有的忍耐力。
所以当木门被推开,黑暗空间终于有了光,手里拿着食物和饮用水的保镖目光掠过被锁在墙角的林语身上时,忍不住挑了挑眉,原以为会看到一张萎靡狼狈的脸,没想到靠在那里的林语看上去状态反而比之前好一些,听到动静,往这边望过来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冰冷鄙夷。
保镖走近,先检查林语身后的手铐和铁环有没有松动,然后半蹲下把食物递到他嘴边。
林语扫了眼保镖布满老茧的手,眉目间难掩厌恶,半晌才勉强开口,“....我自己来。”
保镖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只能这样。”
林语一言不发将头转开,保镖拿着食物的手纹丝不动,“小林老师,不吃东西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
“我没教过你任何东西。”林语冷冷道。
保镖从善如流,“林先生,不吃东西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
林语僵了僵,抬眼盯望他,保镖含笑对视,就这么举着手等,耐心十足,平凡寡淡的一张脸因为笑意显得十分憨厚。
但林语知道,他要杀他,大概也就是伸一伸手的事。
周遭寂然无声,仿佛僵持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林语终于动了,微微倾身张口吃下保镖拈在手上的那粒拇指大小的糕点。
从保镖的角度看过去,轻易就能看到林语领口间因为这个动作显得更加修长漂亮的脖颈,但他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避开,转落到林语的发顶上。
糕点很干,咀嚼起来像是在啃砖块,林语吃了两粒又喝了点水便不再张口,保镖知道他这是想尽量减少如厕的可能,倒也配合,利落将食物袋收起。
退到门口时,突然听见林语沙哑低问,“...过去多久了?”
已经习惯他冰冷态度的保镖忽闻问话,转头又对上那双乌黑得像嵌了两颗黑琉璃一样眼睛,难得地怔了怔,迟疑刹那后才站定回答,“快24小时了。”
看着林语苍白的脸,他解释道,“大夫人还没跟少爷提条件,就算提了,少爷那边...多少都是需要点时间考虑的。”
林语不再说话,慢慢靠回石壁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几根柔软零碎的头发落到他白净如瓷的额间,身形在这幽深的废墟般的石屋中显得十分清瘦。
保镖垂首看着他,正想开口,衣服内侧袋里忽地传来两下震动,立马收回眼神转身就走,走出几步突而又折回来,将手上的应急灯调到最低档,放到门内一角。
木门一关,狭小地窖顿时闷窒,但比起之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至少不再弥漫着深不可测的黑暗,林语抬头,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那盏发着暗光的应急灯上。
几分钟后门外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保镖回来取灯,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随即察觉脚步声不对,眉心微微一跳,等看清来人的脸,瞳孔瞬间紧缩。
身形高壮得像头熊一样的男人用脚将门“砰”地踹关,边往里走边解皮带,嘴里咕哝着发出命令:
“...把腿张开,乖乖让老子打一炮——”
他盯着林语,邪性浓重的眼神似烛苗般亮起,咧嘴一笑时脸上血痂被暗淡光线映得无比狰狞——
“陪老子玩爽了,你会少受点罪。”
抱歉啊宝子们,最近真的太忙了,过完这几天空闲时间多一点,这文大概还有三章左右完结,会尽快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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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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