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同学少年》利夏尔

11、惜同学少年11

　　惜同学少年11
　　想起了加兰德说戴肯还是个童男子的事情，她从昏昏欲睡中张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注视着他。她知道魔族有一个弱点就是不会说谎，这个弱点源自于魔族的祖先----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更加强力的黑暗种族，邪神巴尔的后裔。
　　怎么了？戴肯问。
　　没有什么事情。她回答道：只是因为听到了加兰德的话，令我感到非常惊讶，如此而已。
　　从前好几次我努力地想要去爱什么人。戴肯说，可我始终没有做到，何况对我而言，恋爱这种事未免会很困难，我一直在努力，可是我放弃了。
　　伊莎贝尔还是有点听不明白。
　　我正洗耳恭听呢。她说。
　　所以……这就是原因。戴肯说。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大概是的。戴肯说，长期以来一直都是这样，我的工作，已经让我变得不像是你在十年前看到的我了。
　　在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之后真让我大吃一惊。伊莎贝尔说。
　　但是这份工作不错，至少它能让我有一个单独的卧室而不被人打扰休息。
　　我相信他所说的，伊莎贝尔看看加兰德，又看看戴肯，说：我相信你是个童男子。
　　事实上这没有什么意义。戴肯说：自我的感官体验……对我来说，多一种或少一种，无关紧要，当然还是要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的，用心力判断，我的工作决定了我要多用自己的眼睛，心力和耳朵，而非其他。
　　我不喜欢你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可是你自从说话流利之后就一直在说。伊莎贝尔说：你的这些话，如果被法兰人知道了，必定会成为他们的笑谈。
　　那你说说看。
　　我不会。
　　戴肯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法兰做的是最危险的工作，我和多利艾道尔必须处处小心。但我刚来法兰的那一天，我看到你和他们一起走在街上。
　　他沉默下来，伊莎贝尔又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好像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差不多快要睡着了，戴肯将她带进城堡。
　　魔王的城堡中心是一个海星形状的大厅，五条彩虹般的路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海星的前方顶端，是城堡的议事厅，另外四条路通往类似于生活区或图书室的地方，气氛有些阴森森，黑沉沉的。和法兰的城堡不一样，魔王城堡好像没有舞厅和宴会厅。
　　这个时候，多利艾道尔带着一个学徒模样的黑皮肤少年出来迎接。
　　戴肯婉拒了多利艾道尔将伊莎贝尔送到专门为她安排的房间去的要求。
　　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他说：我的房间就在第一排，多利艾道尔为你安排的房间就在我的旁边。可这几步路我不想要走了。
　　对，对。
　　她说着，差不多快要睡着了。戴肯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卧室，让她枕着自己的枕头，她差不多快要睡熟了。又过了一会儿，好像快到开饭的时候了，他才叫醒她，这时候走廊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现在加兰德好像已经去吃饭了。他说：跟他抢是抢不到什么的，我拿些吃的东西回来给你，我也免于见到他吓人的吃相。
　　戴肯说着去了厨房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金属托盘，托盘里放了两人份的晚饭---多半是魔界的果蔬，有类似面包的软饼，有些像是烤串的食物，还有一杯颜色有点发红的汤药。
　　魔王的晚饭就这么简陋吗？伊莎贝尔问。
　　倒也不是。戴肯回答道：我爸爸很会享受，连韦娜伯母都佩服他在烹饪方面的创意。
　　是吗？
　　同样的食材，他能用六种不同的做法料理。
　　这对于人类来说很正常。
　　是的，我知道，你们那里的餐厅的料理很复杂。
　　仿佛对所谓的料理，魔族是不太讲究的。伊莎贝尔心想。
　　她看到戴肯的手腕上又多了一道红痕，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不过这些制作简单的东西吃起来还算可口，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饿了，几天没吃东西呢？一天，两天？还是三天？戴肯的卧室还算可以，有配套的浴室，还有许多书，只是光线有些昏暗。
　　看来你还算习惯吃这些东西。戴肯说：我以为人类的剑客都不吃魔族的料理。
　　剑客和普通人的区别是会用剑，而不在于他是否会吃饭。伊莎贝尔说：只有死人才不能吃饭。我不想做死人，一个剑客对生死的看法，往往会影响出手的气势。
　　吃了点东西，伊莎贝尔才算真正地困了，那汤药也很古怪，它的气息有点冰凉的腥味，有点甜。她疑惑地看向他。
　　我们的宗教的训诫是：不能喝血。她说。
　　我知道，戴肯说：所以救你的时候是用输血。何况你对宗教也有点反感。
　　我不想要提宗教，可是你毕竟给我喝了一些血，所以我想用宗教来压你。
　　就一点儿。
　　一点儿？
　　医生说不能再放了。
　　谁的血？
　　谁的血无关紧要。
　　伊莎贝尔突然咬伤了他的嘴唇。
　　是你的。她沉下脸，说。
　　……
　　我还有一样本领，就是从血液的气息里，分辨出它是从谁身上流出来的，是哪个部位流出来的血，只要我闻过那个人的血的气味。伊莎贝尔说，但这种本领不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有这种本领。
　　因为要杀过许多人或者救过许多人才能有这种本领。戴肯擦干净嘴唇上的血迹，说。
　　这两种我都不具备。
　　那你可能就是一边在杀人，一边救人。
　　戴肯说着，将空了的托盘和碗放了回去，返回来的时候，说：今天真是不妙，加兰德又被罚洗盘子了。
　　真是匪夷所思。
　　这在我们看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因为他可以在洗盘子的时候再偷吃一点什么。
　　我是说一个将军被罚洗盘子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因为他不忙，只有不忙又在厨房里打了盘子的人才会被罚洗盘子。
　　两个人都有些虚弱，戴肯将文件搬到床边，坐下来就不走了。而伊莎贝尔就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迷糊糊。她感觉自己在发烧，走回多利艾道尔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显然已经不可能。戴肯处理完那些他必须处理的东西。便开始讲述在法兰的开心事。
　　在法兰的开心事，就是整蛊那些一本正经的老师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