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Thor]Sealed With A Kiss》Sigyn

22、ACT:10

　　法师的回答让人心惊。

　　更让Thor震惊的是，这位来自vanir的神族不仅非常了解混沌法师的一切，并且他似乎还知道某些被所有人都遗忘的事实，只是碍于某种奇特的封禁，这让他无法真实的说出口。

　　但无论如何，这位vanir神族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够多了。

　　“你认识他。”Thor肯定的说道，他看着法师苍白的脸，用不容置疑的声调说。

　　法师冷冷一笑，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让灵魂产生晕眩般的震颤，只剩下垂死挣扎一般的冷静：“我说过，那是混沌法师团的首领，而我则是他的副手。”他看着Thor，嘴角带着Thor所熟悉的嘲弄，就好像是从某个他们共同熟悉的人身上学来的一样，“当然，您是不会在意我们这类人的，不是吗？”

　　Thor无奈的叹了口气，法师吐露的讯息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那种忐忑与不安如影随形，即使是在这永远没有风暴的神之国度，也依然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全身。那样的感觉就好像他深知之后的讯息可能让他连心被绞碎，神志丧失如同发狂，但仍旧如蚀骨难熬的疼痒那样，恨不得立刻就能达到故事真实的彼岸。

　　Thor为之叹息。

　　法师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凄凉与某种发自肺腑的欣喜，他看着Thor，用漫不经心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您还记得当初是怎样看着他死去的吗？”

　　如果可以，Thor希望自己在听到这个问句之前就如同苍老得遗忘了所有的干瘪躯体，丧失了所有能够吐露心声与追寻一切的好奇。

　　然而，他一直站在这里，听着法师用最轻描淡写的口吻在他的身躯上进行凌迟，用千刀万剐般的语句，来剜出一个个腐烂到只能流出脓血的疮疤。

　　“这里不欢迎你，Thor。”法师一边因自己残存的勇气与怨怒而颤抖着，一边毫不犹豫的关闭了研究院的大门。

　　整个Asgard似乎都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雷神站在原地不发一语，表情带着些许的狼狈。

　　“他好像很恨我。”Thor如此困惑的想着，“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名法师，我应该也从未有过迁怒于他的时候。”

　　魂灵不得不为雷神那令人心忧的情商报以同情：“我想，你跟他应该没有身处超出上下级之外的私人关系。”

　　魂灵的言外之意并不为Thor所忽略，尽管不是很情愿，但Thor还是为自己的贞洁亦或是节操做了表态：“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见到混沌法师就会发情的人。”

　　魂灵的语气有点踌躇：“那么，也许他并不是为自己所生气呢？”

　　Thor略微的回忆了一下法师的话语，他一贯记性不算太差。当细细品味了一下法师的意思之后，Thor将脑袋上的白丝带拿到了自己眼前，突然之间露出了微笑，彷佛明白了什麽，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是你的下属。”

　　魂灵顿时一愣，他自然也记得法师先前满含愤怒的话语，用魂灵的感觉来说，这位法师简直就是在替自己的同伴报仇一样，虽然仅仅只是口头上。但魂灵那空虚贫乏到只有百年来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其他景色的记忆来讲，如果这位法师是为了抱不平的话，那法师的愤怒分明有些莫名其妙了，毕竟魂灵对此毫无印象。

　　当翻阅了脑海中的记忆并且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位脾气阴沉直爽的法师后，魂灵道：“我觉得你非但没有继承odin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反而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上有了全新的突破。”

　　Thor一边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轻声道：“你听见他称呼你什么了吗？”

　　“‘保护神’。”白丝带在Thor的手上动来动去，将自己缠在了Thor手指之上，当确保Thor五只手指头都无法动作之后，它满意的停下了动作。

　　“这个咒语是他的同伴、法师团的首领发明的，因为后果难以预料并且有着无法挽回的危险，被父亲纳入了禁术的范围之内。”Thor声音有些沙哑地对魂灵说，“在这个魔法问世之后，应该从来没有人成功使用过，而你应该是第一个。”

　　Thor用没有被丝带缠住的另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眼前这个尚显懵懂不觉的魂灵，嘴角往上弯了一弯：“他很喜欢你，至少也应该算是崇拜于你，在Asgard，你终归不是孤身一人。”

　　魂灵听上去有些受伤：“那不包括你对吧？”

　　Thor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丝带：“以前，或许。”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Thor与魂灵不约而同的断开了与彼此的联系。Thor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魂灵的一切，那是那样的沉重，让他几乎无法喘息。他无法想象魂灵在Asgard的过去是如何的孤身一人，但那是如何挣扎也得不到认同的宿命感，无力而绝望。

　　Thor对此无法形容，更不知如何开解。所以他如同懦夫一般的，装作毫不知情。

　　夜晚的降临让一整天都魂飞天外的雷神稍微有了那么丁点的好转，魂灵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Thor的失常，它把自己缠在《the big sleep》上面，反复的纠缠着Thor替它读上那么两段。

　　看着魂灵缠着小说过来的时候，Thor简直是如蒙大赦。他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向魂灵所作出的承诺，当发现魂灵落入他胸口之上的时候，他奇迹般的心安了起来。

　　这天晚上，他睡得还算不错，如果忽略到梦中那羽化成灰的青黑色躯体的话。

　　白雾与灰石笼罩的死亡国度。

　　眼前的神族委顿在地，苍白的皮肤逐渐灰暗，暗色的纹路从皮肤之下慢慢的显露出来，眼含泪水时看上去青翠欲滴的眸子被某种橙红色所代替，打着卷儿的黑色长发枯萎得更加明显。

　　Thor看见自己扑了上去。

　　Thor看见自己哭得满脸都是鼻涕了。他想自己那时候真的很丑。

　　那个神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灰暗终于爬满了神族的躯体，青黑色的面孔看上去更像是霜巨人。Thor看见自己将那个神族扔在了死亡国度，然后跟着Jane跑掉了。

　　Thor觉得自己下巴的肌肉僵硬，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他很想要质问下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扔掉那个人跑掉了，但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来说，他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暗精灵，以太，中庭。

　　那个人开始风化，却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然而当白色的灵魂从躯体上开始逸散的时候，Thor陡然想起了什么。

　　魂灵是不需要睡觉的，但它躺在Thor的胸口，觉得这感觉真是棒极了。只是Thor睡得有些不安稳，而它无法轻松的进入Thor的梦境之中，它只是灵魂的一部分而已。并且，早上刚刚给雷神演了一出狗血场景的宫殿也轻微的震颤起来。

　　魂灵开始不安起来。

　　它急切的呼唤着Thor的名字，但Thor并未有所回应。魂灵更加的不安起来，Thor看起来好像是被魇住了。

　　魂灵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咒语的吟唱声连绵不绝，而魂灵吟唱则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当青金色的光芒闪过的时候，轻微的爆破声响起，黑化的魂灵青黑色的身影就站在一边，白色的丝带飞快的投入了黑色身影之中。

　　极其低微的呼痛声一闪而过，黑化的魂灵两眼冒出了幽幽的绿色雾气，青黑色的虚影也随着这声痛呼而稍微变淡了一些。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魂灵头疼的说道。从Nilfheim到Asgard，即使知道曲径，这具由灵魂凝结出来的躯体想要跨过宇宙的禁区也是不太容易。

　　他走到Thor的床边，俯下身，额头与Thor相触。

　　看上去只是在做梦而已，但是他居然无法突破，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个梦境与Thor的未来相关，所以还未完全的自己根本无法斩断Thor与梦境之间的联系？

　　魂灵很认真的感受着，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觉得应该不会影响到Thor的身体，毕竟他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魂灵勉强放下心来。他好奇的打量着这四周的一切，墨绿的装饰实在是太让他有所好感了，虽然通过灵魂的碎片他也能感应到些许，但毕竟没有本人亲自体会来得有真实感。而且这样的装饰真的是非常的符合他的审美观，也许应该为Thor的品味给个好评？

　　魂灵脚步轻快的在宫殿之间穿梭，他的行动随意又欢快，只是随手转过了一个回廊，他居然来到了一个满是书架的地方。

　　满满的书架与书籍，可以开一个图书馆一样的地方。

　　魂灵满足的叹了口气。他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下来，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里。之前他就发现了，这里有一个非常宽大的长沙发，足够他躺在上面安心的把这本书看完。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好笑，他一个幽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时，宫殿的震颤更加明显，虽然无声无息，但这样的震动并不应该无人所觉，可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侍卫跟男仆发现这一点清醒过来。

　　突然，宫殿的震颤停止，魂灵若有所觉。

　　魂灵的眼前出现一个个发着淡淡银光的身影，如同早上所看见的幻象一样，那个有着夜色般头发的瘦削神族，他在这个宫殿内徘徊，有的幻象是抱着书籍躺在长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有的是书籍放在腿上，他一边翻阅一边伸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了小甜饼；有的幻象一边稀里哗啦的流眼泪一边咒骂着什么；更多的则是在这个空间内来来回回的走动。

　　他们互不影响，彼此之间相互穿行。

　　奇特的默剧。

　　给一个幽魂演一出灵异片是什么意思？

　　魂灵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抽动，双手交叠在背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眼神透露出不安来。

　　就在这时，原本蹲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抱着羊皮本子拿着羽毛笔似乎在刷刷刷写着什么东西的幻象猛然间抬起了头，与魂灵四目相对。他那双翠绿的眼眸仿佛是发现了魂灵的存在，露出了很感兴趣的笑容来。

　　魂灵向后退了一步，装作自己毫不知情。

　　然而幻象也跟着看了过来。

　　这是无数重时空的阻隔，幻象所在的过去与魂灵所处的现在所交叠，维度与空间展现了神祗也无法冲破的时间之力。

　　幻象深深的打量着魂灵，当他看向魂灵那双青色雾气所拟态的眼眸时，他原本好奇的表情变得铁青，也变得更为严肃，他围着魂灵转了几圈，表情渐渐扭曲。

　　魂灵静静的等待着，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克制自己的恐慌与无措。

　　蓦地，幻象走了过来，缓慢、小心地向魂灵伸出了手，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点在魂灵的眉间，如同水滴轻触湖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魂灵吃了一惊，一股悲哀与绝望经过重重的时空，向他包裹而来。他听见那个幻象柔和的声音带着点不甘，带着点敬畏，最终弱化为对命运的屈服：“原来，这，么，快，我，就，死，了。”

　　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让魂灵说不出话来，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没有办法呼吸。尖锐、剧烈的疼痛刺进他的灵魂深处，一阵寒意传遍了魂灵全身。

　　魂灵的声音无措的颤抖着：“你是谁？”

　　那个幻象猛然间一愣，他不敢置信的瞪着魂灵，眼神中透出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良久，魂灵才听见幻象再一次开口，那声音中带着苦涩的讽刺意味：“我就是你啊，难道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