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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且游园 ...
七十
很久。已经是很久,没有去做这样的梦。
或者应该说是白日梦么?青山绿水蜿蜒,垂柳飞扬半空,还有一挽剑花,一顶风帽,一袭宝蓝色文士衫,一刻骨铭心的面庞。
转身,莞尔,口唇轻启,一声,一声,又一声。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是这样的句子么?他也曾笑说“我不爱绿头巾,像什么样子?讷也不愿意见你的少爷打扮得像个龟公罢?”
只是玩笑话。他很难得有开玩笑的时候……多数时候,他应该是蜷卷在书桌背后,在高高的太师椅上手持刀笔,一字一句挑拨整个青府的芳菲。如流水一般的岁月在这冰冷的房间里,在这森然的府邸里,缓缓淌过去……冷眼如炬心如死灰,看多少人在自己的操持与授意下喜怒哀乐。
是神非神?也不敢如此放诞……毕竟,头上还有一个虽不管事但十分重要的青泊。
不,这也许也不是他……他名如凉,人亦如名。他不十分聪慧,只是手腕惯常刻板无情。很多时候可以看见他脚下跪着很多很多的人,哀求,乞讨,哭泣,疯狂……他凉凉望着,是如何的目光如何的思想才能如此坚定?他不懂什么叫细水长流,他只在意能够放在手心里握紧的一切。
是嗔非嗔?也不敢如此肯定……毕竟,他戴了二十多年的面具实在太过生硬熟稔。
或,那个在无数美人面前的才是真实的他?巧笑倩兮,婉转甜蜜。他其实很是继承了父亲的风流与痴狂。然则为何只有当着自己一个人,才是如野兽一般凶狠激烈?仿佛是要吞吃入腹一般的□□,占有,占有,再占有……他讷他乐语迟是他的所有物。他承认的回应只是他能够允许的。
是疯非疯?也不敢如此恐惧……毕竟连他讷他乐语迟也不懂得何谓真正的爱与恸。
……
“你是谁?青凉,青三少,还是别的谁?”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呢,你又是谁?讷,乐语迟,还是……?”
“不……我谁也不是。”
……
眼前有金星在晃。
想抬手,想睁眼,但身体的每一寸仿佛都给人拆了一遍,尽是酸软无力。乐语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心下倒也没有很惊讶,更不曾刻意在意自己身体如何,索性重新安静下去,兀自沉浸在刚刚的梦境里。
是梦非梦?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发生过,但又不尽全然。梦里的青凉似是离他颇远,而场景更是转来转去,一忽儿是绿水河畔,一忽儿是青府书房,一忽儿却朦胧不清,不知是哪个时辰空间。至于到梦境的最后,青凉的面容竟是模糊起来,更有无数懵懂的声音在周围一直诘问……你是谁,我又是谁?……
“讷,讷!”
身体震动一下,有人靠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是风露?他的声音为什么这样焦急,嘶哑?他忘记了,艾生蒙不是说,他是乐语迟……不是讷。
眼皮很重。风露在努力摇晃着他的肩,一经喊着,最末却是搂紧,语带哭腔。
而语迟只是很想张开眼,如有可能,还想坐起身避开他的拥抱。风露喃喃的自言自语让他能够想象自己又是受了重伤……不过,外表上应该看不出……
龙捕头果然高人。穷尽自己与风露的力量,虽能杀尽围攻的捕快,但对着之前并未多出手的龙捕头,两人合力竟不能将他拿下。
百十招过去,语迟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在与对手过招。所谓武学之尽头,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似乎终于得到体会,因而除了木然除了本能地拿着剑抵挡对方的攻势外,谈起反击似乎都成了妄想。
带伤?其实皮外伤不算什么……没有想到的是龙捕头内功甚高,每接一招都要拼着与他的内力相触……虎口早给震出了裂口,也没有空去看看旁助的风露如何。但听他忍不住低低的闷哼,猜想大概与自己差不多,或者好一些?
“老夫今日若不能拿下尔等,枉自为人!”
龙捕头说话间口角滑落鲜红,看来他一经发力压迫两名高手,本身也是气苦不已。而待他此等严重的话一放,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个档次,直让刀剑相击的噪音愈发刺耳,风露语迟的神色更是难看。
不多时,鏖战三人间武功最末的语迟手腕一抖,转瞬是给龙啸威一脚踢中胸口,飞跌出去。
而在语迟昏迷前可看到的,是龙捕头仰天狂喷的一口鲜血。
七十一
暗夜,树林与平原相交处,呼喝,缠斗。
两名女子俱是一等一的好手,更是一等一的美人。一人着深紫色紧身衣,另一则着黑色夜行服,武器分别为短刀短剑。若观之场上形势,紫衣的女子其实已经不敌,此时此刻,黑衣女正将手中剑作刀使用劲砍下,而另一只手则走阴损路线,由下往上,直欲点向对手的一双眼。
这时两女忽然都听得身侧风声大作,眨眼间一捧暗青子分成两堆往黑衣女方向招呼。那女子不慌不忙,伸向紫衣女的手改戳为抓,一把扼住脖颈,接着便是兜着人左右招呼,竟然是以对手肉身作了盾牌。
发暗器者自然不愿见此情状,还未等东西全数打上紫衣女身,一蓬斗笠已是先一步呼地抢过来,旋转不止中将大半暗器接住。随即,一泓清光在斗笠之后探出……来人跳得极高,眨眼间炫目的清光便是从上至下、将黑衣女的全身罩住。
黑衣女嘿然一笑,矮身将手中人推上,迫使来人撤剑偏离。但不想对方趁隙再发暗器,这回却改作牛毛般粗细的银针,直取她下盘。不提防下,黑衣女双腿中了些许,霎时间只觉得伤处略微麻痒,大惊之下恋战之心去了大半。
她翻转身体落地,定睛看向对手,原来还是自己熟稔的家伙……此时只觉伤处麻痒扩大,若再停留,不晓得会不会就地摔倒?黑衣女眼珠一转,突地将手中的紫衣女狠狠抛出,趁着对方忙于抬手接人,轻笑一声纵身提气,三步两步赶紧是逃了。
场上渐渐安静。紫衣女此时仍勉强保持清醒,抬眼打量出手救自己一命的人,是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这时候树丛中转出一人,遥遥喊了声话。紫衣女一听下神色急变几次,最终却归于宁静。
“要杀要剐,阮素素随青三少处置。”
男子自然是黎述,紫衣女正是阮素素。闻得阮素素口中强硬,黎述不动声色,只是伸手拆开对方衣衫,开始包扎伤口。
“青某若要加害阮姑娘,会将这场争斗的旁观者做到底。”
时值夏日,然青凉却披了件稍厚的长袍。月光下他脸色仍有些难看,但口中话语一直不疾不徐:“姑娘伤重,还是少说两句。”
话语未必,黎述已经伸手将阮素素抱起,抬脚往青凉方向走去。他怀中的阮素素尚是待字闺中,此时被男子粗鲁抱起,面上自然大是窘怒,可在她被黑衣女柳素柠扔出之前便是点了穴,除了任人摆布也别无他法。
三人往大路走动不过一刻,很快是上了辆停靠路边的马车。黎述到了目的便将阮素素径直扔进马车,毫无半点怜香惜玉。随后却不及放下踏板,竟是直接抬了青凉的轮椅上去。
阮素素给摔得七荤八素,拘于穴道被点,整个人的姿势更是别扭至极。青凉进来后等她给奔驰的马车颠簸半晌,方才伸手将她拉起,推到车厢深处的一人身上,低低笑道:“前辈看看伤口可有裂开?”
阮素素早给弄得浑身疼痛,还没开口骂,里头的人却先点了她的哑穴,抢道:“你这人,还是不是男人?”
“我与她有一些过节。”
青凉口气稀疏:“前辈若不满,尽可开口诘骂,青某绝对受得起。”
那人默然片刻,却只是哼了一声:“真是个变态。我看,就算小老儿有办法治好你的身体,也治不了你这人的性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辈还是快看看她的伤罢。”
灯亮。阮素素才知道这车厢其实极大,桌椅一应俱全。为自己查看伤口的是名花白头发的男子,不消说,正是那给青凉开胸治伤的神秘老者。刻下他与青凉同行,原因却是见自己的病人完全罔顾自己的要求执意出发,为不砸自己的招牌,方才骂骂咧咧的跟上,完全忘记青凉极可能招来自己最不想见的师孙女柳素柠。
而至于青凉,他说完了话便是沉默。接下来的时间里,直到黎述停车,始终都不见再发一言。
车行极快,且除几人必要的生理需求,几乎是日夜不停。阮素素时辰到了穴道自解,但由于她的伤口给车子颠簸得破裂,手足无力,心下又多疑问,更忌讳青凉本身,是故暂且隐忍不发。
连续赶路,从青凉受伤之地的兴州到利州,竟然是不过三五日。抵达之后安顿下去,青凉一改车内闷头赶路的沉默,带了黎述与阮素素,镇日里在利州城内瞎晃。
阮素素心下当然是不定,但看青凉行为,心里着实嘀咕。然还不等她将疑虑问出口,青凉倒先自己解释了出来……
七十二
“从这里到绵州还有多少路?”
“过了梓州便差不离了。”
“那么梓州又有多少路才能到?”
“姑娘不知道蜀道难么?这一段路很不好走,怕是要十天半月左右?哎……”
“多谢大爷。”
牵了马转过来,招呼洛亚鱼鱼,风行抬手遮了遮直刺面庞的阳光。午时将至,都三天了……再等不到阿哥他们,就只有自己先走一步了。
阿哥走的匆忙又令人怜惜,一去也不知救回乐公子了没。但,龙捕头的追捕还在继续,所以救得与否还是五五开。这回出来的真是狼狈,没想到益州的万千千没救出,反倒给人弄成钦犯狠命赶,要多面子扫地就多面子扫地。可按阿哥的说法,自然是不能马上回转到九宵,为等阿哥只有先绕着益州跑,等不到就该往北上……只要赶到下个分部找支援就好,虽然这样做真的可能让阿哥与乐公子落单。
离梓州都还有十天半月,那到达锦州岂不要花一个月了?风行也不能着急,毕竟甩脱追兵才是第一要务。
上马,相互望一眼打气,清啸声里拨转马头,走罢!
三个女子三匹马,也不能光明正大行大道。小道艰深,风仆尘尘也就不提了,只是看夜晚挤着一起睡,虽是夏日不至于遭冷,但荒郊野外豺狼野兽遍地,哪里睡得着?更何况杀手随时追上!一向大大咧咧的风行风大小姐,似乎终于对江湖有那么点皮毛的认识了。
而她们这般心心念念的风露,究竟在何处……?
他们在一间山神庙。
经龙啸威一战,虽然激得龙啸威受伤喷血,但语迟也同样倒地昏迷。风露自然不能浪费这样的机会,赶紧带了语迟,抢了匹马奔逃出城。
他来时孤身一人,全凭心中一口忧虑之气。虽然及时赶到,但毕竟也是穷尽轻功修为,导致战前便暗受内伤,与龙捕头打斗时无法发挥全力;现下要去时才想到自己既是忘记与风行约定好,又无半点联络信号……至如今前途茫然,语迟生死不明。他心中一瞬间发起的种种惭愧难过情绪,也不必多说。
出城之后纵马狂奔不过半个时辰,风露一边担心语迟身体,一边恐后追兵将至,是故渐渐缓了速度转入小道。眼见快到午时,日头愈高,只有下马进了间破破烂烂的山神庙里休憩。
谁知这一休便足足过了半日……期间风露除去寻找食物清水,半点也不敢离语迟左右。来回呼唤摇动,他仍是一般昏昏睡着。
小说家常言,凡人遇及大难,总有奇变发生。然则事实上哪有这样的好运?当夜,风露陪伴语迟愈久,愈是在心头不断责备自己。所谓心急如焚,所谓百般忧心,所谓束手无策,所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不知自己是多少次抚摸着语迟脸颊,又不知多少次仰望星空,暗暗祷祝。
“难道我只能让讷等死?”
偶然间一念及此,风露赶紧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四下无声,语迟侧着脸呼吸轻薄缓慢,自己的呼吸声却浊重急促。仰天长叹,他紧握着拳来回狠狠砸地,不知不觉间眼眶愈发酸胀,转瞬便是泪如雨下……此时此刻,方才是通彻世间事最难为的,大概便是落于这一“无能为力”上。
恍惚中,风露只觉得脑海中有无数声音来回劝说。一忽儿是说“不能走回头路,回去肯定又要落入龙捕头彀中,再要出来又该如何?”一忽儿却又是“可总不能让讷在此继续昏睡,是自己身家性命重要还是讷的伤势重要?”……扰扰乱乱,半晌也不能安宁,直逼得他恨不得以头抢地。
这一夜,大概真是风露平生最长久、最心神震荡的一夜……至于何时天光满地,下一步他究竟该当如何,茫茫四顾中,已经无暇去发觉了。
修改了下前文的地点名= =
才发现自己脑子进水……唐朝的京师不是长安么|||我竟然当北京了,OTZ
所以益州离京师不是很……远,所以见面……指日可待。
他们将相会于绵州,而这个地方是今天的绵阳县。离长安……相对北京很近了,OT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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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且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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