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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舞倾城 ...
三十七
“你那,看什么看?”
那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带着笑,毫无什么真正的羞恼意思,只是对台下那拥有一双清澈眼眸的孩子说笑罢了。
是了,是孩子。洛亚没觉得这个能对着她的舞姿发呆的家伙是讨厌的登徒子。不是色迷迷的模样,只是纯粹的惊叹——难得的,不因为她一身奇装异服,不因为她踏火而歌,不因为她是“蛮夷”。在舞者心中,有什么会比这样纯净的陶醉目光更感动?
于是是主动说话了。本来该早点回去的,她偏偏和外人胡扯起来。看他因为自己的笑靥红脸,看他因为自己的捉弄不安,那滋味,竟是说不出的……快活。
不过这也只是场执行任务外的插曲罢……她本是如此觉得。
可眼下,洛亚清清楚楚地看见,当初那让自己心生快活的家伙,竟然是教主风露罔顾教规也要痴恋的对象。
“呃……”
他们几乎同时出声(举起手势)。风露风行都是伶俐人,一时间两人似乎都晓得了什么。只不过一人兴味盎然,另一人脸色却沉了一沉。
“你好。”
许久之后,讷摇动着双手作揖,从容的神色,先前脸上的红晕似乎只是他人的错觉:“原来姑娘是这里的人。”
“啊呀呀,原来洛亚认识阿讷么。”风行插嘴,十分八卦状趴在洛亚肩上摇动:“诶——你们啥时候认识的,洛亚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只是在京师的时候……行小姐,我与讷公子只是一面之缘。”
不解释了。洛亚望着风行一脸“吾还木听够”的模样,惟有努力挤出笑容。
转身又是对着风露一拜,正正经经开口,却是足以让人头疼的话:“索珊姆妈让我来问问尊上这些时日究竟是如何了,她老人家实在担忧的紧。不过婢子看尊上气色甚好,也就放心与姆妈回报的是。”
不打算说讷的事。这对于在索珊姆妈前一向乖觉的洛亚是个极大的风险。
“不了。本尊这些时日如何,本尊自然会给姆妈解释。”风露缓了脸色,挥一挥手:“你先回去吧。最多明日,本尊会亲自下山问候姆妈的。”
“谢尊上。”洛亚行礼。
这一切过去,待洛亚转身的那一刻,讷忽然是微微张开了口。
将说未说——又,能说些什么?
好象他并不与洛亚熟稔。即便是熟悉的,在教主风露、教中大小姐的风行面前,洛亚能与他旁若无人的继续搭讪么?
但洛亚似乎是个缺口,足以让人生地不熟的讷感到某种程度的温暖……
就好象那日在越人歌的舞蹈中,听一声声慢慢的吟唱,想象在越水边对心上人含羞求爱的少女……
那,是温柔到几乎令人心都滴出水的歌。被舞蹈的女子用力踏在烈火之上,虽然略显怪异,但难道就不是在用此等方式来宣泄她隐晦而深沉的感情?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第一回听是立刻的脸红过耳。大胆的词句,竟然就这般轻易的以身相许……伴舞的男子们抖落起肌肉遒动,在白色的纱布与白色的面具下,欲遮未遮。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中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怨念却不悲伤的口吻啊……越女猛地踏起火焰,高潮翻滚,结果未满却先歇止了。她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意多作缱绻……越人的情感是得不到也不强求,哪里似他啊……
心思还在盘桓,人还在神游。忽然间握成拳的手是多了圈暖暖的包裹。
讷惊得顿时扭了头。不等无声握住他手的风露开口,他急忙是转了身。
一下子就把交握的手带了出去。
三十八
从曲曲折折的长廊到满庭芬芳的花园,鸳鸯不知道自己是走过了多少回。然而却没有哪一回像这几回这样心情激动、脸红心跳。
也许人的一生里总有个可以为之颠倒发痴的人或事存在吧!运命三节草,鸳鸯极信,看来自己是终于遇上那一节最好的。可期许可预见的未来就那样在眼前红橙橙亮闪闪的铺展开,多欣喜的事!
鸳鸯是妓女,还是回春楼最下等的妓女。她不难看,但也绝对不漂亮。削成两颊都是瘪瘪的脸盘,勉强可做瓜子脸看;眉毛少,嘴唇青白且澹,一双眼睛里总是无神的光。大概是老鸨嫌她面相实在是福薄,加上体质虚软,所以根本就没把她当一回事过。
然而这样的鸳鸯也终于是时来运转了。从半个月前开始,便是有一位模样极好的公子将她包了下来,每日来回春楼看她不说,一箱一箱的绫罗绸缎,一盘一盘的金银珠宝也是毫不吝啬的送来。更不提那公子如何温柔体贴手腕轻巧,简直完全不能与她曾经接待过的粗糙男人相比。虽然可惜他行动不便,但看老鸨对他也毕恭毕敬的样子,想来也是来头不小──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超出想象,宛如从天而降的五彩巨石,砸晕了鸳鸯本来已是不作任何期待的头脑。
她换了新裙子。一定是那公子的缘故,老鸨已经对她好了许多。新裙子是绣着鸳鸯戏水的湖绿色,她最喜欢的。为了穿起来好看,昨晚也没忘记把褥子掀起来,摊平了压上过了一夜。看着裙子下摆整齐到令人心生自豪的褶皱,然后再在发髻上斜斜飞一只凤头钗,耳朵上追加一对明月珰……鸳鸯一直在含笑。扯起洋红色的手绢慢慢走,想象说书人口中的步步生莲,其实还是因为太爱惜这身好衣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自己看起来与那公子相配些……
公子是习惯青色的衣服白色的纶巾。如若没有身下的轮椅,想来也是走到哪里都让人心动不已的罢?鸳鸯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想他的残疾都是罪过,于是是合掌悄悄念叨两句。但还没等她回了魂,肩膀上已是给人不轻不重的一拍。
鸳鸯猛地一抬头才是注意到拍自己的人正是她想了好半天的公子。微微张张口,脸上的血色瞬间爆炸开,整个儿顿时是成了只大番茄。
还没敛衽行礼,便是听到那公子没头没脑一句“你看这花,开得真好”。
于是鸳鸯刹那间是怔住了。花?他没关心她的新裙子,只说旁的一株桃花。好看是好看,有自己好看……么?……那她该回答什么?
绞尽脑汁,也不能让匮乏的大脑里多出什么锦绣文章。唯有讷讷,鸳鸯捏着裙角一时间有些难堪:“嗯……好看,真好看……”
青凉觉得自己又开始进入了一场非理智的状态了。
青家内乱平息已逾半月,府中诸事渐渐又开始走上正轨。这回除了发掘出支持青冽的部分同党外,还正好是借此机会重新整顿了一回各分埠的管事。杀伐决断,该走该留该升该贬,事事都不得不躬亲。于是青凉镇日里就只有拿着长长的名单勾勾画画的份,别说其实是新婚不足一个月,新娘子也刚被青家的内乱弄得受惊,就是对于将讷带走的黑衣高手,也无法再做出什么追查了。
讷。
如今说起这个名字,青府竟没有什么人特别在意。除了那个由讷接待的青家姑奶奶──被青冽摄魂术选中的无辜者,女儿又病又歪、在最后一场混战中不小心误进书房,以至于给从密室中出来的讷掐住脖子去掉半条命──还在一直与人说起个没完。她总觉得是青凉没有将自己的下人看好,弄得她女儿至今都人不人鬼不鬼。于是动辄就开始抹泪撒泼,一边嚷嚷的哭,一边又非要他人跟着说句实在可恶……简直是越闹越难看,直到一向自持冷静的青凉都忍不住拉了脸在书房里砸坏了笔洗,方才略略安静了些。
也许这正是所谓的诸事不顺,急切需要一场忙里偷闲来调剂?青凉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背运,以至于连私生活都不得满足。
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夫人林殊浼。虽然人前都是极亲热的叫着让人颤抖的昵称,人后却根本就不曾碰她一下。林氏给他送来林殊浼这样的年长又丑陋的女子,对他而言不啻于极大的侮辱,怎么还愿意对她做出好丈夫的样子?好在林殊浼也是极聪明的女子,她不争不闹,只是每每听到青凉又不回府过夜的消息,眼睛里总有些幽幽的色彩。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青凉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很累,所有的事情如山一样沉重,他怎么就必须得像个蚂蚁一样镇日里兜转?偷闲多了些,他很快就熟悉起京师以内的各大酒馆花楼,很快就成了市井间议论纷然的对象。
原来青家的三少是比青家的六少更令人折服的人……青凉好像是要将青冽在京师存在过的痕迹通通抹去,重新灌注起“青三少”的记号;还是要将多年来忙于内政而忽视外交的缺憾补起?一家大户公子要人尽皆知,有什么难的?应酬极简单又不简单……而最近让京师的人议论纷纷并兴味盎然的,便是青凉一掷千金,将回春楼的一个无名妓女包下的事情。
……
噱头总是要打的。青凉瞥了身边的鸳鸯一眼。这女子确实无有太好的相貌,看上她,仅仅是因为她神态间的拘谨与懵懂的无知令他觉得甚好。不能怪他越来越品味怪异,只是……
只是大概只有看到这样的女子才能觉得舒心和放心罢?
老实,痴傻,即是好控制……
于是他并没有觉得有何不配,也没有想过其他。某种程度上,他是正与他的父亲相对,是欲而不色。沉迷的不是虚假的容颜,而是能被抓在手心的实在。
三十九
三月份快结束了。
也是说,大祭的时间也快结束了。但这对于一心追求情人的风露而言无有什么,但对于大多数不知道内情的九宵山教众而言,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难得的祭典,本以为可以目睹教主的天颜……叩长头不正是祈盼教主的祝福么?
然而……
风露算是严重的失职吧?对于索珊姆妈而言,简直是说不得也不敢说的烦恼。在洛亚上山询问之后,风露也只照会她了一次。望着一向喜怒不现于容色的教主以最诚挚的表情恳求她暂时不要将讷的存在说出去——这对于索珊根本是不啻于目睹前任教主死亡时的冲击。教主,她所虔诚并抚养长大的教主,竟然为了一个普通人如此……那人还是个男子!
索珊姆妈已经很老很老了。但这并不代表她是老糊涂且老顽固的人。相反,她是仁慈且开明的,除了坚持教义中某些不可改变的条条款款。她从十九岁到至今的八十岁,历经四任教主,代代都是他们的指导者和哺乳者,在教中也是地位极重要的存在。风露待她,也一向是听从多过命令。
断袖之癖……她不是不能接受的人。教义中也没有哪一条说是不允准同性之间的情感。然而,也许只是她的不愿和不甘。风露一向很听话的……不是么?她隐隐觉得不安,但却没有太多的担忧。
但现在的她却没有时间再多想了!大祭典的最后一夜是一场越人火舞表演,大概算是整个严肃祭典中最令教众放松的过场吧?不过对于每年都要负责越人火舞的索珊姆妈而言,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年年在舞台上表演踏火歌的舞者,布景道具,柴火风轮……大小诸事,光是在头脑里过一道,都足以让人头疼了!
“姆妈,今年的舞者还是洛亚吗?”
从帐篷外缓缓走进了一名少女,半跪,将手中的托盘递出去:“这是舞者的彩衣,姆妈要不要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么?”
索珊从沉思中回了神,挥手示意少女将手里的东西拿近些。一边翻看着彩衣上围成图腾模样的各色珠玉宝石,一边是点一点头,笑道:“是啊,只有洛亚那丫头跳的最好。就像她的姆妈一样,简直是傩神的女儿下凡呢。”
“那末鱼鱼跟姆妈说的事姆妈准不准呢?”少女蹭了蹭索珊的膝盖,笑吟吟的撒娇:“姆妈也不想这么好的舞技失传吧,再说了,为什末不准我们姐妹学呢,好小气啊。”
“哎……小蹄子,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洛亚的舞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索珊戳了戳鱼鱼的额头,故意沉下了脸色:“她们只要一学这个舞,就等于是跟傩神定了契约,将来除了跟傩神指定的男人结婚好传宗接代,是不能像你们一样,在谢神节上找自己喜欢的人的!你呀要学,可是得跟洛亚还有洛亚的妈妈、洛亚妈妈的妈妈一样,一辈子都只能侍奉傩神哪!我看你这蹄子心性怪燥的,谢神节上跟哪个小伙子都眉来眼去,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试练。”
“啊!姆妈听谁说鱼鱼跟人眉来眼去啦!”鱼鱼失声尖叫,来回蹭着索珊的膝盖,羞得满面通红:“姆妈又不是不晓得鱼鱼心里喜欢谁……怎么就听别人胡说了!”
“说是谁在姆妈这里呢,原来是鱼鱼这个聒噪丫头。”
这男声一出来,索珊微微笑着的嘴角忽然是僵了一僵。还未等她站起身,一边半跪着的鱼鱼早已是趴下身行礼:“参见尊上。”
索珊终于是站起身。索索作响的百褶裙上吊着无数碎玉,因为是祭典期间,她穿的衣服会很沉重,对于八十岁的老人而言,行礼是必须但非常勉强的。还没弯腰,对面的男子赶紧上前一步,抢着扶住,说话的声音依然是带着笑:“姆妈别客气。”
索珊不勉强自己蹲下,于是就着风露的胳膊重新昂起头,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祭典很正式的礼服,浓烈的黑色与金色交织成巨大的图腾……只差平天冠没有束。
“教主总算舍得下来啦。”她咧开嘴也是笑。虽然心里堵着口气,但是鱼鱼还在,她不能让教主扫了面子。
“是呢,再不下来,行儿也要吵死了。再说祭典都最后一天了,本尊再好玩,也不能让姆妈都兜着。”
风露稍稍还是有些歉疚的,于是将背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恭恭敬敬递给索珊:“还有,当然是要让姆妈给本尊束冠啊。”
“你这孩子。”索珊姆妈叹了口气,一边仍是接过了风露递来的平天冠:“以后这些事情都是该让你的妻子做的。在下任继承人没有出生之前,你啊……唉!”
“姆妈,我与您说的话您忘记了么。”风露神色一黯,双手也跟着握成了拳:“讷……”
“教主不去看看越人火舞的舞台么?”
一说到这些事,风露不自觉连自称都改了。索珊摇了摇头,很快出声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示意地下仍跪着的鱼鱼起身扶持自己,索珊深深看了风露一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后天就是祭典的最后一天……教主既然下来了,就别再跑了!”
我严重鄙视我的水平……废话越来越多,字数越来越爆,真TNND纠结。
顺祝看文的亲们生蛋快了……虽然晚了那么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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