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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绯沙 ...
血。
还没有看见人,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安娜喉头又是一阵倒腾,却强忍住了。火灵慌慌张张地往前飞着。安娜没有停下脚步。
林间的小路上,滚落几只水灵灵的苹果。安娜心里一惊,脚下更加快了。
“好……?”
树下倒着一个人影,人影旁果子散了一地。火灵眨眼间到了那人身边。借着它身上飘摇的火苗,她认出他的容颜。
是好。
已经昏了过去。
火灵焦急地想弄醒主人,却毫无办法。它看向安娜。安娜犹豫着走过来,在好的身边蹲下。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没有醒。而她的手上沾了粘稠的液体,犹有余温的,是血。
他……受伤了?
太暗了她看不清楚他是否哪里有伤,于是便一把抓过火灵来照着。血是从唇瓣间流出的。好的脸色苍白。
看不见呼吸起伏。安娜轻问:“你死了吗?”
当然是没有回答。
忽然明白一件事,就是好的性命,此刻已在她的手中。动念间好即可由生变死,极容易的。但是安娜压抑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她站起身。
“就当是,为我的孩子积福吧。我不杀你。”她自语着,”你要感谢我啊,好。”
从随身的包包中掏出一零八零,一甩,就套住了他。拾起散落的果子,安娜一手拎着果篮,一手拖着好,在火灵无声的惨叫中往回走去了。
红月之下,一地绯沙。
——4、绯沙——
风。
刺骨的风。
北风穿行在林间的声音如远古洪荒中巨兽的嗥叫。安娜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削她的苹果。苹果皮一圈一圈地滑落下来,拉成一条漂亮的红色螺旋,缓缓,委在地上。
似乎在不久之前,也曾在叶的病床边,这样削着苹果呢……如今依然是在病床边削着苹果,床上昏睡的人却已经换了。只是这两个人的容貌虽一样,彼此却不能替代。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啊。
可是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越来越相像了呢?
手中刀子微顿,长长的果皮便断了。有半截轻轻落在地上,没声没息。
至今仍能清楚想起,那天在地狱里,对阎罗说的话。
“你要复活?可是地上没有人可以给你施行复活术啊。”幽幽的声音自暗中起,又落往暗中去了,”再说了,只要再等五百年,你的力量又可以激进,夺得精灵王更是十拿九稳……何必急于一时呢?叶王,这不像你。”
那时的他,轻抚着火灵,幽幽一笑。
“我有……必须在这一世做的事情。”
过了这一世,便是永永远远,无从找寻。
阎罗叹息。
“是什么值得你这么做?”
“一个,我不想让她流泪的人。”
“你死了她会为你伤心?”
“好像不会。”
“那又……?”
“不用问那么多,阎罗。”他打断阎罗的话,”你只要复活我就可以了。其余的,只是我的私事而已。不用问那么多啊。”
冥黑中,静默无声。
好在等。
他知道这其实是个无理的要求。千年前他强逼着阎罗为他打开五行轮回,千年后的现在他又要求让他回到现世……真是为难了这个阎罗呢……但是他真的很想见她啊。见见那个和他有着一样能力的,恐山安娜。
第一眼,不,远在她收服他的式神的那一刻,他就被她吸引了,并且,挂念在心。
那之后他每天的娱乐,就是远远地看着这个神情淡漠的女孩,看她每天以一种飞扬跋扈的姿态“修理”他的半身,麻仓叶。那情景常常让他也不自觉地发出微笑。然后他发觉,自己注意安娜的时间竟是比注意叶的时间还要多。这让他着实不解了许久。
真正明白,却是在星之圣地时,安娜对着叶的身体,缓缓跪倒的那一瞬间。
那一刻终于明白自己的心。
——她……在哭?
心中一紧。
竟是不愿见她落泪的模样。
低叹一声,罢了,罢了。
把叶还给她吧。
所以故意给叶时间挣脱束缚,让他回到她身边。不是想不到这样会有多么危险,只是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她强忍着泪水的样子。真的不愿意。
所以,宁可放过那些只需一击就可以收拾的,叶的同伴们。
不可否认的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却是下意识的行动着。直到最后叶再一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最终……击败自己,他才明白,那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念头。
他将再也见不到她。
轮回依旧。他的生命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永永远远,永生不灭。但是她将会烟灭在轮回里。就算是能找到她的来生,可是来生的她,已不是她。恐山安娜这个人,他将再也,不见。
竟是比死亡还难受的,永别。
所以他要回去,回去看她的一颦一笑,一动一言。
他是真的想见她啊。
“要复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你的身体已经消散,要想维持活动,只能再造一个。但是这个身体不可能与你的灵魂完全契合……很麻烦啊。”
听阎罗的口气,似乎真的在烦恼。
“那也无所谓。只要能复活,怎样都可以。”他笑,”只要我这双手能碰触到她,哪怕只有一天,都是好的。”
阎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就随便你吧。”
于是他又回到了现世,回到了这个乱哄哄的、在他看来仍污秽不堪的现世。但是安娜还在。就在他的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与叶,在一起。
从不否认,他嫉妒他的半身。
为什么孤单的只有他?
然后那天,安娜独自一人走到后山,他所暂居的地方。他忽然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于是现身,将她带走。
就算暴露行踪,也顾不得了。
反正,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想做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
但是现在看来,连这唯一的愿望也无法达成了……而他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啊……
“真是的,又见面了啊,阎罗。”
无垠黑暗中,好轻轻地笑。
心,渐渐沉了下去,不见底。
终究只能是想望吗?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叶王。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是阎罗呢?”阎罗叹息,”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的来意了吧?那么我就不多话了。跟我走吧。”
他固执地,不动。
“我要留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留下。这是我一千年来,唯一的执著。”
“那么,通灵王呢?”
他垂眸,掩去眼中星芒。暗红的瞳孔中映出的影像,只有那个人的身影。他笑了。
“那件事,怎样,也无所谓了。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回到她的身边。不管她是否会等我。”
“但是你的身体已到极限。”阎罗静静道,”再不离开那个身体,连你的灵魂都会有危险。你真的还要这样下去吗?”
他怔忡。
“在这地狱里,一千年来,能与我说说话的,也只有叶王你了。说实话,我不希望你的魂魄烟消云散啊。”阎罗的声音幽幽,”回去吧。你不是有比这更重要的梦想吗?千年轮回为的是什么,你不应该忘记。”
他怎么可能遗忘?
日日夜夜,月月年年,在地狱里无止境地修炼,为的只是得到精灵王的力量,然后,净化这污秽的世界。
但是他又如何放的下她?
就让他任性一回。
“我明白你的意思,阎罗。但是我还不想离开她。”他微笑,浅浅淡淡的哀伤,”轮回千年,就当是为了见她一面。算了吧。”
“即使她爱的不是你?”
“即使她爱的不是我。”
长长久久的,黑暗中他们沉默。然后他身子一轻,黑暗如潮水般渐消渐退。他知道自己可以回到她的身旁,于是其他任何事都不再重要。
只要能看着她。
便是永永远远。
地久天长。
光。
暗暗淡淡的,黄色的灯光。
他睁开眼。
首先占据了绝大部分视野的,是一只火红色的大头精灵。好不禁有些郁闷。正想伸手拨开它,却听得安娜在床畔轻声道:”醒了?”
他沉默一秒钟,拨开火灵。然后就看到安娜淡漠的眼睛。
唇角缓缓上扬,绽开一抹笑,他回道:”啊,看来,还没死的样子。”
长长的眼睫闪了闪,安娜垂下眸:”真是可惜啊。”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似笑非笑地,酒红色的眸子瞅着她。安娜不悦地抬眼,然后再一次垂下眸子。
但是好不肯放过她。
“呐,既然希望我死,为什么还要救我?”他的眸光深沉,”我若死了,岂非正合你意?你可以回到叶的身边,叶也可以,少掉一个争夺通灵王的强敌。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冬季干燥的空气中,尘灰飘摇,在澹黄灯光下,渺渺不知所往。
安娜拾起滑落在地上的果皮,不发一语地站起身,径自往灶台旁走去。她将果皮扔进水槽下的垃圾桶中,打开水龙头,洗手。哗哗的水声将房间衬得好静。
好静。
好支起身子。小火灵飞到他的身前,他一笑,抱过了它。温暖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
是活着,才能感受到的温暖。
好抬眸看向安娜。那黑色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如此温馨,他险些就可以以为她是他的妻。
与幸福之间,仅有一步之遥。
却是永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眸中的星光渐渐暗淡。
自嘲似的一笑,他向后躺倒,慢慢闭上了眼。
当安娜关上水回过身时,却见他已拥着火灵睡着了。她哭笑不得地上前,将他的被子掖好。
坐在床畔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容颜。
一夜,无语。
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夜不能寐。
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一方流红,怔忡回忆那人的一颦一笑,竟是觉得那些原本令人恐惧莫名的特别训练都是一种甜蜜的幸福。
甜蜜蜜地,压在心头上,无法喘息。
是会禁锢他一生的回忆。
——安娜。
——安娜安娜安娜。
翻来覆去地唤着此生唯一的人,却没有回应。
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了。
“我要何时,才能找到你?”
脸埋在丝巾里,深深嗅着独属于安娜的气息,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自己。
天亮了。
窗外射来的白光,明晃晃地刺目。安娜揉着眼睛坐起,发现另一张床上的人已经离开这间屋子。她心里一颤,忆起昨夜那人一度虚弱濒死的模样,竟不自觉地慌了。
去哪里了?
翻身下床。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一只小火灵掉了下来。她哑然。这才明白过来为何睡得如此安宁舒适——暖水袋也不过如此啊……
知道那个人,不会有事。否则这只持有灵早就慌了,哪里还会乖乖地赖在她的被窝里?
——但是为什么她要担心他?
火灵迷迷瞪瞪地飞起,歪着脑袋看看被子,然后继续往安娜的怀里蹭。她没空理会它,径自走到窗前向外眺望。一片银白夺目而来的,是雪。
下雪了。
千重枫林在一夜之间叠上厚厚实实的白雪。好慢悠悠地在林子里晃啊晃的,踏开的积雪翻着落叶的腐泥的清香。偶有雪块从树梢跌落,便有冰晶在头上细散开来,飘摇不见归处。
下雪时,其实是不冷的。反倒是雪化时才觉得寒冷。但是他让火灵卧到安娜的怀里去了,所以倒是不用担心她是否够暖。至于他自己……他笑。寒冷是什么,恐怕是可以遗忘了。
大块的积雪从枫树的枝丫间滑落,沉甸甸的摔在地上。几片冰羽飞起,在清冷空气中微微打转儿。他伸手去接。小小冰花委在他的掌心内,安安妥妥地,不曾融化。他笑了。
竟是比雪更冷的,他的身体。
他握紧手掌。
却什么也,什么也抓不住。
不过是虚无。
一时失神,竟未能听见身后轻微的踏雪声。待到惊觉,安娜已站在身后五尺之地,一双流水般的眸子直瞅着他。
“安娜?”
敛起心神,清朗一笑。见她穿着房东的大衣,火灵又钻在怀里,知她已是够暖了。
只是她会主动下来找他,倒是大违常态。
“是今年的初雪呢。”声音如雪花清冷,“似乎是昨天下的。”
“啊啊,后半夜一直在下啊。天亮时才停的。”他道,“那时你已经睡着了。”
她不再言语。
细细看她神色间,隐隐憔悴,知道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她。好心下微微歉疚。但是没有别的办法。这已是他所能给她的全部。
算不算是,一种自私。
“多难得啊,你竟然会下楼呢。”他笑,风轻云淡,“要不要四处走走?”
她抿唇。然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好的眼睛亮了。
“啊,那么,走吧。”他说,伸手给她,“我们去林子里散散步吧。”
看他的笑颜,一如既往的神采飞扬,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对劲。她迟疑着犹豫着递过手,当他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指,她手一颤,惊觉他的体温竟已如此之低。她愕然抬首看他,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好仍然在笑,开心一如孩童的。
“你……”
“走吧。”
“……可是……”
“走吧。”
“……好。”
又下起了雪。
清清细细,飘零如羽。两个人什么也不说的,漫步前行。有些时候她从眼角余光瞥他,他正似乎是很快乐的哼着小调,微仰起头,瞅着细雪划过他的额发。她于是也不再看他,转眸一径地欣赏沿途风色。如果不是他仍勾着她的手,只怕不一会儿,就要走散了呢。
但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他会垂眸看看牵扯着的手,意兴一笑。
让不明就里的人看了,恐怕真会认为是一对璧人吧。
“……安娜?”
无预警地,他轻声唤她。
她没有理会。
然而这也是在他预料之中。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想叫叫她的名字吧。然后确定,她在自己身边。
随便说些什么吧,都好。
“大衣是房东太太给你的吧?她好像很喜欢你啊。”他的笑容里是无意义的飞扬,“尤其是知道你的身子之后……好像她说过她很喜欢小孩子……真令人安心呢。”
她抬眸看他。
“有什么安心的?”
“嗯……怎么说呢,起码我不用为了怎么照顾婴儿而发愁啊。”他微微俯首,直直看进她的眼眸,“不是吗?”
安娜秀眉微蹙地:“用不着你来照顾吧?这是我和叶的孩子。跟你有什么相关?”
他的瞳孔深处微微闪动,忽然黯淡又忽然明亮的。
他嘲弄似的一笑。
“啊,是你和叶的孩子,但是你现在在我这里,不是吗?”他说,“还是说你有办法让叶找到这里?”
“我会有办法回去。”
“哦?”
抬手轻抚着她苍白的面颊,温热的白色雾气浅浅交融在彼此之间,隔阂,几生几世的朦胧。安娜忽地心中一惊,想抽回手却是不能。好的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肌肤的温度冰冷。
“放手!”
他邪邪一笑:“不放。”
好容易捉在掌心里,哪里能说放就放?
“呐,那个麻仓叶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回到他的身边?不过是我的半身罢了。”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反正他终究会与我合而为一,你不如干脆就留在这里,多省事?”
“你是你,他是他。”她几乎是咬着牙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清亮,“我是他的妻。”
碰触她面颊的手指微僵,他微微眯眼,掩住眸中暗红的流光。
“他的妻?”
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挑衅的笑,安娜盯着他的眼睛,吐出的话,一字一句的分明。
“是的。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永远不会爱你。你死心吧。”
有什么在心底溃败,无可挽回地。
“今生今世,我只会是那个人的妻。”她的声音在耳边飘荡,“而你,麻仓叶王,麻仓好,只是我的敌人。”
是什么遮了他的视线,纷纷扬扬的,一片,红红红红。
邪邪魅魅的一抹冷笑。
“那么你昨天救了你的敌人哪,恐山安娜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就算是一只狗倒在路旁,我也会去救的,何况是人?”她冷声道,“我还想为我的孩子多积些福……你应该要感谢我啊。”
他的手突然攥得死紧。
像是要就此将她捏融在掌心中一般,他紧紧地捏住她的手。
安娜的脸色突然苍白。
咬住牙,清亮的眸子看定他的,硬是倔强地一声不哼。
她是恐山安娜。
“又是为了他么……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把那个碍眼的东西处理掉啊,安娜。”他说,目光深冷如暮霭,竟是有些许残忍的,“我一早便该如此做了,才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啊。你觉得呢?”
她愣愣,然后从他眼里读出无法隐瞒也无需隐瞒的,杀意,于是心中大惊。
她忘了他是好,而好此次重新出现就是为了她。她应该要早些想起来的。
有理由相信吧,他会为了得到她,而摧毁她的原有。
他对这个世界,不也是如此吗?
如今因为她的失言,他已对她腹中孩儿动了杀意。
而她可以确定自己无法抵抗。
她忽然笑了。
“你搞错了吧,好,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抱有任何的期望啊。”唇上仿佛含着薄刃,她笑,忽略掌骨上的痛楚地,“唯一值得我期待的人只有叶,难道你不知道?”
然后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扬起左手,狠狠地抡了下去。
非常的,清脆。
面前的俊俏面庞转往了另外的一个方向。手上传来的力道消失了。
她推开他,将他推倒在地,然后向枫林深处跑去。她知道他会追来,但是她仍然要跑。
只是能去哪里?
紫灰色的天空下,星星点点,白色的雪悠悠荡过枝头。安娜在黑色的林间奔跑,赤赭色的大衣下摆飞扬。
前一夜就应该要走的。不应该一时动念留下来看护他。他是死是活与她何干。不过是敌人罢了。
无论有多少相似甚或相同的地方,叶是叶,好是好,不会改变。
不会有任何改变。
“站住吧。我说过了,即使我死,也不会放你走。你还是站住吧。”
身后传来的幽幽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安娜脚下一个不稳,踉跄几步,退靠在一株枫上。几乎是同时,他的右掌越过她的左肩上方抵上树干。她抬眸便见他一双漂亮的眸子,在滑落的长长额发后面,安安静静地,黯然看她。
有一瞬间,心是空的。
哪里不对劲了。哪里不对劲了呢?
为什么她突然又想起了在星之圣地的那一天?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啊,安娜。你的的确确不用对我抱有任何期待。”他说,静静绽开一个笑容,“所以你还是继续等着你的叶吧。反正邪恶总是不会永存的,不是吗?”
右手在她的苍白脸颊旁紧捏成拳,仍止不住血液流淌。是刚才被她推倒时擦伤的伤口。但他并不觉得痛。
是真的真的,不觉得痛了。
初雪之下他们对峙。就在他们身旁,一捧雪终于从树上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而他的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在北风中凝结成块,跌在她的肩头,如沙尘般四散了。她察觉到耳畔空气的细微变化,轻轻伸手,便沾染了赤艳艳的粘稠液体,仅仅比雪微温。她的呼吸忽然无法平缓。当她再度抬眼,他在她眼中看见的惊惶一如孩童。那一刻他的笑忽然绚烂如午夜阳光,之前所有的黯淡都在他的笑容下分崩离析,无从拼凑。安娜愣住了。
“你知道吗?”他说,心情大好的模样,“我觉得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安娜。”
长长的发丝掠过她的眼睫,将皑皑白雪蒙上一层半透明的红光。在这绯红飞雪中他俯身与她亲吻,冬雪苍苍从此满是她的清香。
最后一叶红枫败了,在枝头晃晃荡荡,不多会儿便随了冬风,扶摇不见。
写这章的时候,是彻夜写的,并且发生了灵异事件……此乃题外话。
主要要说的是,这章写完了之后立刻上网去[炎]发,结果,就得知了《SK》结束连载的消息。
……惨痛的青春回忆啊,远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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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4、绯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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