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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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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星吃完早餐在房间里看画报,看了一会儿忽然从沙发里跳下来,鞋子也不穿,就一路小跑找到蔷薇。
“花花姐姐,花花姐姐!”陈星星拽着蔷薇的裙摆,两条藕似的胖腿左右左右地在地板上跳着。
蔷薇正在拖地板,闻言扭头看陈星星。
陈星星的眼睛跟星星似的一闪一闪:“花花姐姐,我们去这里玩好不好?”
陈星星手指着画报里的摩天轮,蔷薇定睛一看,面露难色。
她怕鬼恐高,偏偏游乐场里有云霄飞车和鬼屋,去过一次,吐了八回。满满的回忆,疼疼的胃。此后,她对游乐场有极大的阴影。
“去吧去吧!花花姐姐!”陈星星扭屁股撒娇。
蔷薇是不吃卖萌这一套的。
蔷薇不为所动,陈星星扭了一会儿屁股就觉得没意思了。
失落地垂了一会儿头,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亢奋地抬起头:“花花姐姐,你等着我。”
说着,陈星星一下子跑没影了。
片刻,陈星星又风风火火地出现,两手背在身后,嘿嘿地笑着。
蔷薇不明所以,歪头看了看陈星星身后,陈星星一躲,神秘兮兮地说:“花花姐姐,你带我去游乐场,我就给你看我爸爸的裸/照。”
蔷薇:“……”
秦征的裸/照?蔷薇稍作思考,觉得这个交易还算划算。
她是吃色/诱这一套的。
“你先给我看,我再带你去游乐场。”
陈星星挠了挠头,警惕地伸出小手指:“拉钩钩,撒谎的人奶奶长不大!”
蔷薇:“……”
“你都哪儿学来的这些话?”蔷薇怯怯地伸出手指,和陈星星的勾在一起,还敲了个印章。
“我爸爸和我妈妈打赌的时候说的。”
秦征下的赌注够大的呀,把自己后半辈子的□□都算进去了。真野性。
蔷薇想。
拉了勾勾敲完了章,陈星星把照片掏出来。
蔷薇兴致勃勃地去看。
照片里的人果然一/丝/不/挂,一点遮蔽都没有。地点还是在大马路上。
蔷薇无语地扯了扯嘴角,问陈星星:“豆包啊,这是你爸爸几岁时候的照片啊?”
陈星星天真烂漫地想了想,答:“和我差不多大的时候吧。”
蔷薇最后还是带陈星星去了游乐场,毕竟是拉过勾勾的人,她怕奶奶真的长不大。
不过她是绝对不会上游乐设施的,她不上,陈星星自然也不能上。
一整个上午,蔷薇就牵着陈星星的手在游乐场里逛圈圈,陈星星很不满:“花花姐姐,我不想走来走去,我想像他们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花花姐姐,你为什么不带我去玩飞行塔海盗船?你是不是不想花钱啊?”
蔷薇面色如常:“怎么会?我不是给你买棉花糖了嘛。”
陈星星一跺脚,把舔得只剩下一小块的棉花糖递给蔷薇:“那我不要棉花糖了!棉花糖还你,我要玩海盗船!”
蔷薇指着陈星星的棉花糖:“你都吃得只剩这么点儿了,还说要还给我。”
陈星星恨恨地磨了磨牙,后悔自己怎么这么贪吃,早知道就不吃棉花糖了。
吃午饭的时候陈星星一直没说话,蔷薇看他撅着嘴也不看她,心里叹气,道:“小豆包,乖乖把饭吃了,姐姐就带你去玩。”
陈星星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吃光了。
然后,陈星星坐在了旋转木马上……
板着脸,仇视地瞪着正用手机给他拍照的花花姐姐。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后,陈星星抱着胳膊自顾自走了。蔷薇在后面跟着,笑眯眯地去牵他的手。
被甩开了。
陈星星生起气来,脾气还是蛮大的。也不知道像谁。
蔷薇脑海里不知不觉便浮现一张脸,浓眉星眸,薄唇紧抿,板着脸一言不发。就像此刻生闷气的陈星星。
蔷薇忍不住笑了笑,再抬眸时,笑容便淡了下去。
不远处有一抹灰色的背影,侧对着她,她能看清那男人的侧脸。
鹰钩鼻,大眼睛,右眼角有颗泪痣。
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视线平移,男人左手搂着一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女人,右手抱着一个女童。
女人和女童,蔷薇确信自己是不认识的。
蔷薇想走上去一探究竟,视野内忽地闯进一个人影。
她驻足,看见秦征的脸。
陈星星和蔷薇闹了好久的别扭,此时见到秦征像是找到组织似的,泪眼婆娑地抱上去。
秦征随意地摸了把陈星星的头顶,眼睛一瞬不移地望着蔷薇。
“花花。”
蔷薇抿抿唇:“秦先生,别叫我花花。”
“哦,好。”秦征一把抱起陈星星,依然望着蔷薇,“我下班路过,看见乐园门口停着一辆粉色摩的,进来一看,果然是你。”
秦征记得蔷薇来的时候就是骑着一辆粉色摩托车,和她挺配。
游乐场离家不近,肯定得做交通工具来。
蔷薇的粉色小摩托不宽敞,一个人坐有余,两个人坐显挤。
秦征想到小胖墩陈星星和蔷薇是一路挤过来的,就有点心疼。
他摸了摸陈星星的手,安慰地说:“回去坐我的车。”
回头看了看蔷薇,说:“花花,你也坐我的车。”
蔷薇:“……”
秦征的车就停在大门口。他先把陈星星放进后座,然后打开副驾驶,回头寻找蔷薇的身影,就看见蔷薇已经坐在她的粉色小摩托上了。
秦征说:“你要自己骑回去?”
“我总不能把它丢在这儿吧?”
“也对。”秦征思索了一下,又说,“行吧,那路上小心啊花花。”
秦征关上副驾驶的门,正要绕到驾驶座上,蔷薇就骑着粉摩托拦了过来。
秦征问:“怎么了?”
蔷薇哼笑了一声,支在粉摩托车头上:“你是故意的吧?”
“啊?”秦征装傻。
蔷薇拾起配套的粉色头盔,夹在双手十指间迅速地旋转,蓦地顿住。然后慢悠悠地套上,乳白的手指顺着纯黑扣带一路滑下,找到黑扣,啪地一下扣上。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紧接着,她问:“你乳名叫啥?”
秦征警惕地反问:“问这干嘛?”
蔷薇狡黠地笑:“秦先生,既然你叫我乳名,我也得礼尚往来一下不是?”
秦征修长的指在下巴上轻轻地来回摩挲,像在沉思。
半晌,他声音低柔地问:“你确定?”
蔷薇用气声“哈”了一声,语气挑衅:“怎么?你一大男人还不好意思说?怕羞?”
“我倒是不怕……”秦征思忖片刻,道,“你要叫我乳名我也不反对。”
蔷薇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快说。
秦征一笑,道:“宝宝。我乳名叫宝宝。”
蔷薇:“……”
*
秦征的车没入车流,被阻隔在漫长的红灯之下。
蔷薇骑着粉色摩托,钻缝前行,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家。
她没停歇片刻,便冲进厨房准备晚餐。
秦征和陈星星还没回来,估计还堵在路上。等他们回来,蔷薇的饭快做好了。
蔷薇去开门,陈星星扭过脸没看她,看来还在生气。
她笑了笑,就见陈星星抬起一只胳膊,手上拎着一只沉甸甸的袋子。
蔷薇接过来,问:“是什么呀?”
“好吃的。”陈星星说起食物,又舔了舔唇,“刚才我们在外面吃饭,这个菜很好吃,我叫他们打包一个给你。”
说完,陈星星就别扭地冲到楼上去了。
秦征走进来,朝厨房张望了一下:“你在做饭?”
蔷薇说:“你吃了?”
“嗯。你没把我和豆包的饭做进去吧?”
蔷薇扯着嘴角笑了笑:“做进去了。”
蔷薇走进厨房,把燃气灶关掉,端出最后一道菜。
丰盛的四菜一汤,明显是三个人的量。
蔷薇一边嚼米粒,一边思考该怎么处理多余的饭菜。
她肯定吃不完,过夜菜再吃对健康不好,倒掉又可惜。
蔷薇不喜浪费,这些菜令她很苦恼。
秦征换好鞋坐了过来,扫了一眼餐桌的菜,吹了声口哨:“哟,色香味俱全。”
蔷薇想: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吃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否则她也不会做那么多菜。
蔷薇闷头吃饭,余光就瞄到一只绒盒。
秦征把绒盒打开,露出一只崭新的女士腕表。
蔷薇说:“哟,你买了个表啊?”
秦征:“……”
秦征将表盒往前推了推:“给你的。”
方才路过一家精品表店,秦征就用林巧给蔷薇的钱买了一只表,三千多的。
一来蔷薇正好没有腕表,她做事也不方便;再来林巧的钱总算是以这种方式给她了,省得总搁在他手头。
蔷薇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秦征咳了一声,撒谎不打草稿:“陈星星说你带他玩了一天游乐场,这是他给你选的礼物,不贵,就百来块。”
蔷薇深吸口气,咬了咬唇说:“哦,替我谢谢小豆包。”
秦征说:“你自己去谢吧。”
蔷薇点点头,算是默认。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豆包正和我生气呢。”
秦征“嗯”了一声。
蔷薇默默地吃了几口饭,忽然放下碗,主动问秦征:“豆包妈妈呢?她在哪?”
她来了两天了,至今未见到陈星星的妈妈。陈星星没提起过,秦征好像也不挂念他这个妻子。
秦征说:“豆包妈妈在国外旅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蔷薇问:“她自己在外头玩,把孩子交给你一人管?”
秦征无奈地耸了耸肩,眼神宠溺:“没办法,她玩起来人很疯。”
蔷薇默然。
她看见秦征说起豆包妈妈的时候眼里有明亮的光,好像是黑海里的灯塔,是唯一的指引与方向。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纵容与宠爱。
蔷薇忽然觉得胸闷,不想说话。
缘由是什么她很清楚——幸福从来都是比较级,她将自己的和别人的进行对比,然后发现自己的远不够好。
秦征后来说了什么,蔷薇没听仔细,她脑子里是秦征刚才那抹放纵的笑。
直到秦征颇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她手臂边的桌角:“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蔷薇仰头:“啊?你说什么?”
秦征蹙眉,耐着性子重复:“我叫你一会儿记着给豆包洗澡,从乐园回来他就灰头土脸的。”
蔷薇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算作答应。
她这是什么态度?真叫人不爽。
秦征清了清喉咙,说:“蔷薇,我觉得你现在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刚才我交代任务你没听,现在回答含含糊糊。我是你老板吧?你是我员工吧?员工对待老板就是这态度?”
秦征是当领导的,说话做事自有领导的风范。正儿八经指出问题的时候,打的也是官腔,他已经习惯了。
蔷薇自知方才倏忽,但她现在心里低落,没什么劲,更不乐意听秦征的训斥。当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打断了秦征:“哦,我知错了秦先生,下次不这样了。”
她认错速度非常快,认错态度也相当诚恳。
可领导都有个通病,就是容易长篇大论。
秦征一肚子话被截断,憋得慌。他还想再念叨几句,只是人家都承认错误了,他还真找不到切入点再借题发挥。
蔷薇兀自低头,认真仔细地夹菜配饭,旁若无人一般。
秦征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觉无趣,刚要走,想了想还是转回身来,不死心地说道:“对了,还有就是,你工作期间不要议论老板,包括老板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