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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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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继续泰然自若地盯着蔷薇看。
蔷薇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走到门边。
秦征说:“你还会跳街舞?”
蔷薇说:“逗孩子乐嘛,我服务很人性化的。”
秦征又说:“没想到你还挺多才多艺的。”
蔷薇笑:“拿人钱财,替人带崽,应该的嘛。”
陈星星屁颠屁颠跑过来,拽着秦征的手指摇了几下:“花花姐姐太厉害了!”
秦征若有所思地念叨:“花花姐姐?”
蔷薇解释:“花花是我乳名。”
“哦,花花。”
蔷薇抹了抹手背上的鸡皮疙瘩:“秦先生,你还是叫我蔷薇吧。”
秦征点头,说:“你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一会儿我妈回来吃晚饭。”
蔷薇数了数:“四个人的饭?”
秦征边掏手机边朝楼下走:“我不在家吃。”
半小时前孟然给秦征打了个电话,叫他晚上出来聚聚。
聚餐地点有点远,秦征开车过去还得半个多小时。
现在赶过去,趁饭前还能打一圈牌。
孟然好玩牌,秦征倒是没多大的瘾,舍命陪君子,纯粹陪玩的。
秦征开门的时候,陈星星忽然抱住他的大腿。
“婆婆要回来么?”
“对。”秦征掰开陈星星的肉爪子。
陈星星被掰开,换了一只腿又抱上去:“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去什么去。”
陈星星不高兴:“你是不是又要和孟然叔叔去找姐姐洗脚了!”
秦征:“……”他忽然决定迟点去,急死那个有牌瘾的。
蔷薇走过来,拎起不情不愿的陈星星,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脸颊,轻声细语地哄骗:“姐姐晚上做糖醋排骨,你想不想吃?”
陈星星立刻扭头,下意识地冲厨房看去。
明显想吃。
蔷薇虎摸了一把陈星星的头顶,才对秦征说道:“秦先生你去吧,豆包我会照顾好的。”
秦征低头一看,裤管上有陈星星拽出来的褶皱。他拍了拍,感激地看了蔷薇一眼。
这个花花原来对付小孩子还是挺有一套的。
蔷薇目送秦征离开,露出八齿的标准笑容垮了下去。
她揉着陈星星的脑袋,啧啧数声,腹诽不断。
这个爸爸怎么净教小孩子一些乱七八糟的。
做饭的时候,陈星星就像条小尾巴似的黏在蔷薇屁股后头。蔷薇怕她走来走去忘记身后还有条“尾巴”会撞到他,就把陈星星弄到餐桌旁坐着了。
可没过一会儿,陈星星又跑到厨房里来了。一张小脸皱乎乎的,还学着老头子哀哀地叹气。
蔷薇噗嗤一笑,用沾着面粉的手刮了他一下:“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陈星星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蔷薇以为陈星星是等不及想吃糖醋里脊了,就加快速度炒菜,把糖醋里脊端出去的时候,陈星星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去。
直到秦征妈妈林巧回来的时候,蔷薇才明白陈星星刚才一直在唉声叹气些什么。
陈星星怕林巧,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林巧一眼。
林巧客套地和蔷薇寒暄,笑着夸她的手艺好,可蔷薇却看见她很少夹菜吃,只是一口一口嚼着米饭。
饭桌上格外安静,陈星星以风卷残云之势将米饭扒拉干净,然后小腿一蹬跳下椅子,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要跑。
林巧皱了皱眉,将碗筷往玻璃桌上“啪”地一放,声音很沉:“我怎么教你的?吃完饭应该把碗筷怎么样?”
陈星星撇了撇嘴,踮起脚端着自己的碗筷进了厨房。从厨房出来后,他头也不敢抬,一溜烟儿地跑了个没影儿。
林巧瞥眼望着陈星星消失的方向,眉心紧皱。重新捧起碗筷的时候,声音极轻地嘀咕了一句:“野孩子。”
蔷薇讶异地看了林巧一眼,正巧林巧也抬眉看她,那里头浅浅的厌恶正好被蔷薇捕捉到。
很快林巧便敛了眼色,换上疏离的笑。
她放下碗筷,从一旁的大包里掏出一只大红的鳄鱼皮钱包,从中抽出几张粉色毛爷爷,推到蔷薇面前。
蔷薇愈发讶异。
林巧说:“这孩子很皮,不好带。这点钱算是额外补偿,辛苦你了。”
蔷薇垂目看了一眼那叠钱,林巧的水晶指甲压在上头。她笑了笑,抬头说:“秦先生已经把薪水预支给我一部分了,剩下的部分等我完成这阶段的工作后就能拿到。”
她将钱重新推回去:“这钱您收好。”
林巧旋转着无名指上的银戒,说:“我得去外地一趟,十天半个月的,应该是赶不回来。明早就动身。我儿子上班辛苦,这孩子全权由你代管。钱你收下。”
她用的是陈述语句,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蔷薇有点反感林巧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但人家是雇主,她是雇员,她只能好脾气地解释:“带孩子是我的本职工作,分内之事,我一定会做好。您给我塞这钱,公司里要是知道了,我会被人说闲话的。”
林巧站起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拎着包离开餐厅。
钱摆在桌上,餐桌旁只有蔷薇一人,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她还是将钱揣进了兜里。
深夜,房外有动静。
蔷薇从被窝里爬起来,开门探头,是秦征。
他刚回来,外套被他攥在手里,一边爬楼一边松领口。他腿长,没几步就没入卧房。
蔷薇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上楼。
秦征的卧房门开着,蔷薇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很快,秦征毫无防备地走了过来。只着一条牛仔裤。
看见蔷薇的时候,秦征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个人似的。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脱衣冲澡,上衣脱得干干净净,皮带解开皮扣,衣冠不整。
蔷薇也愣了一下,视线根本没法在人脸上逗留。
因为脖子以下的风光太好看了。
健硕的肩膀,匀称的两块胸肌,八块巧克力田,完美的倒三角。
秦征有鲨鱼线和子弹肌。鲨鱼线在体腔两侧,看起来像鲨鱼鳃,旁边的肌肉一小粒一小粒,像是子弹。
这是规律进行肌肉训练的结果,同时必定做高强度的心肺运动,鲨鱼线和子弹肌不好练,体脂肪够低的人才有。
蔷薇想收回目光,可视线到腹部后,从牛仔裤里探出的一小撮黑卷毛令她欲罢不能地又多扫视几眼。两侧是对称的人鱼线,一端刻在腹肌边,一端隐藏在牛仔裤里。
“有什么事?”秦征说。
蔷薇抬眼,看见秦征双目如星,熠熠生光,只是紧抿着唇,看起来并不耐烦。
蔷薇将林巧给她的钱递给秦征,秦征低头看了一眼,蹙眉,没接。
“你什么意思?”他忽地有一种被女人收费视奸的感觉。
“你妈妈偏要给我加薪,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见秦征并未接过钱,蔷薇只好侧身将钱摆在门边的置物台上。
“那你应该还给她,给我干什么?”
“她态度很强硬。”
秦征默了默,说:“所以你觉得我不够强硬?”
蔷薇垂眼瞟了瞟秦征坚硬的肌肉,含糊地答:“哦,未必。”
秦征说:“那你就收下。”
蔷薇说:“明人不收暗钱。”
秦征:“……”
蔷薇瞄了一眼壁钟,时间已经不早了,她道了句晚安便离开了。
第二日早,秦征起床的时候,林巧正在餐厅喝牛奶。
林巧早餐只吃水果,搭配一杯牛奶或者一杯蜂蜜水。她要保持身材,这个习惯坚持了很多年。
秦征走过去,把钱放在林巧眼前:“妈,你的钱。”
林巧瞄了一眼,没说话。秦征就说:“你昨天给蔷薇的钱。”
“蔷薇是谁?”
秦征说:“家政服务员。”
林巧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唇角的奶渍:“我给保姆的钱,怎么在你手里?”
“你干嘛给她钱?我会给她发工资的。”
林巧笑了笑,说:“你懂什么。这钱必须给她。”
“为什么?”
“你以为你是老板她是保姆,你以为你管着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林巧说,“现在曝光出来的保姆虐婴事件层出不穷,你就不怕她也虐婴?”
秦征说:“我们家没有婴儿。”
“但有儿童。”
“……”
秦征叹口气:“妈,你的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
林巧晃了晃食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得小心点儿。”
秦征说:“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女人?”
“万一她在你饭菜里下药呢?”
“……”
林巧说:“给她钱她才不会来事儿,她图的不就是个钱嘛。你给她嘛。还有,你出门了记得锁好钱柜。在家盯着她点儿,叫她勤快些,把家里打扫干净。”
嘱咐完毕,林巧就出门了。秦征只好把钱又塞回自己裤兜里。
蔷薇这时候出来了,没洗脸,没刷牙,直接往厨房里跑。
秦征跟进去:“起迟了?”
蔷薇顿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时钟:“没啊,正好。”
秦征低头看了一眼腕表:“7点30了,再过30分我就迟到了。”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蔷薇:“可是我还没吃早餐。哦不,是你还没开始做早餐。”
蔷薇抿唇一笑,朝秦征勾了勾手指。
“干嘛?”
“过来。”
秦征犹疑不定地走过去,蔷薇啪地一下打开电饭煲,青菜粥的清香扑鼻而来。
蔷薇昨晚给电饭煲设定了时间,直至现在,粥已然熬得浓稠喷香了。
电饭煲里的青菜粥米水完美融合,翠绿的菜叶像叶叶扁舟,漂浮在奶白的米汤之上,橙红的胡萝卜丁点缀其中。
秦征凑过去,香味沁入鼻腔,让他食指大动,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香吧?”蔷薇替他盛了一碗。
秦征笑说:“香。不过你很臭。快去洗个脸吧,都看见眼屎了。”
蔷薇:“……”
十五分钟后,秦征把自己的那碗粥喝得干干净净。
他还想再来一碗,只是电饭煲里剩下的不多,他怕陈星星和蔷薇不够吃,便琢磨着还是到局里食堂买个白面馒头吧。
正要出门之际,秦征忽然想起手机落在卧室了,便上楼去拿。
陈星星还在酣睡,他走得很轻,怕吵醒他。
出来的时候听见卫浴里蔷薇在讲电话,起初窸窸窣窣的,而后不知聊起什么,音量抬高不少。听起来挺兴奋的。
秦征长腿都抬在半空了,蓦然又顿住——
“姓秦,28岁,卫生局副局。标准的富二代,官三代。”
这是在说他吧?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平日在局里下级就爱讨论他这个上级,他已经练就充耳不闻的神功了。
蔷薇顶多也是个嘴碎八卦的。
秦征拎着公文包,台阶才下了一级,猛地又停住了。
“昨晚看见他裸上身了。我跟你说周婷,这男人是个尤物。胸肌腹肌人鱼线,每一样都堪称完美!最碉堡的是,size好大!”
蔷薇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可秦征还是听见了。
“隔着牛仔裤就好大一坨,啧啧,可想而知,硬了该是如何一条巨龙。”
“……”秦征扯了扯嘴角,决定还是不要当面撞破卫浴里那个大谈他身材的女人为好。
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秦征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小心翼翼地开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跟个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