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关于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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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致跟费许鸡同鸭讲了半天，终于明白他现在的脸从何而来。
“你是说，你是完全按照海的女儿里面王子的脸来变形的？”乔致捂着眼睛问道。
费许委屈地点点头，他去扒拉乔致的手，“你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乔致被这充满了言情气息的台词雷得打了个哆嗦，尤其是语言翻译器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发出的声音是矫揉造作的女声，怎么也调不回来。
乔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从指间里瞥了一眼费许的脸，不忍直视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的视力正常吗？”
费许之所以变形失败，无非是他身为鱼类时，看事物的方式与人类乃至大部分外星生物大不相同，给他买的绘本是供人类观看的，不管在图像成形还是光线传播上都没什么改动，难怪费许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
费许点了点头，他揉了揉大小不一的眼睛，“看得太清楚了有些不习惯。”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乔致安慰他，他揉了揉费许蓬松的栗色卷发，“你想变成王子的模样？”
费许的尾巴晃了晃，他盯着乔致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我要变成乔致的样子。”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抢过乔致手中的智脑，在乔致惊悚的眼光下开始调整自己的五官。
乔致觉得自己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天莫过于今天了，硬要描述眼前的情景的话，费许调整五官的样子就如同他的脸上并不存在骨骼和肌肉，只是一堆不同颜色的橡皮泥，随他搓圆捏扁，而且这家伙的手艺差极了，捏了半天，乔致也没看出他的五官和自己哪里相像。
过了五分钟，乔致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用非得跟我一样，这样出门也很不方便。”
费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鼻子不小心捏高了，好像一根胡萝卜戳在白皙的脸上，“你不喜欢吗？”
乔致忍着鸡皮疙瘩，给他把胡萝卜鼻子按下去，“跟我喜不喜欢没有关系，这是你的脸，应该由你来决定。”
费许沉默下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困难，他皱着两条粗重的几乎要连起来的眉毛，苦苦思索着什么。
乔致索性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内帮他大致地调整了一下，尽管他的艺术细胞也不怎么多，但比起费许来，好歹更了解人的五官应该怎么长，或许他给的模型可以给费许带来一些参考。
花了几分钟时间终于让费许看起来正常了一些，乔致松了口气，顺手捏了捏费许的鼻子，惊悚得发现鼻尖被自己捏扁了，他连忙补救，却听见费许瓮声瓮气地说：“但是我想要一张你喜欢的脸。”
他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乔致听得手一抖，鼻子又捏歪了，他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好意思，干脆放了手，说：“那我喜欢黑头发黑眼睛偏亚裔一些的容貌，因为我家人都是这样。”
“亚裔？”费许歪了歪头，他不理解这个名词。
乔致干脆给他在智脑上找了一些亚裔的图片，费许盯着这些图片，过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他又看了看乔致，问：“这样的好看，你喜欢？”
乔致点点头，“需要我帮忙吗？”他不太信任费许给自己捏五官的能力。
费许摇了摇头，“我懂。”他镇重其事地说，接着像小孩子似的高高兴兴地捂住了乔致的眼睛，“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两只手都捂上去了，但事实上，以他现在的体型，一只手就能盖掉乔致半张脸。
乔致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当费许松开他时，他惊讶地发现面前的这张脸堪称杰作，所有的部件都在该在的地方，不但如此，从脸型到五官，都堪称完美，过于完美导致的怪异感令面前这个生物看起来十分危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久远的故事中科学家所创造出的弗兰肯斯坦，充斥着非自然的恐怖气息。
费许盯着几乎停止了呼吸的乔致，他敏锐地察觉到乔致对他的变化并不满意，他皱了皱眉，修长的凤眼微微抬起，“有哪里不对？”
乔致与他线条美丽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对上，璀璨的金边包裹着黑色瞳孔，乔致看得有些恍惚，直到费许用手捏了捏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乔致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原本认为费许的变态过程如同自然界里的其他普通生物一样，只不过是发育过程中的一个阶段而已，但现在他隐约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体型或者外表上的变化，费许可能还多了些别的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费许幼稚地晃了晃头，脑袋上的语言翻译器因此固定不住掉了下来，他“啾”了两声，忽然意识到乔致不明白他的意思，开始笨拙地改变了发声方式，“观察……想象。”
标准发音，虽然还有些生硬，但跟语言翻译器所发出来的没什么区别了。
乔致动了动嘴唇，他觉得喉咙异常干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来，费许等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乔致的脸，“乔致？”
费许的手跟他的鱼尾一样冰凉略带鱼腥味，手掌上没有人类所有的掌纹，而是类似鳞片一样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纹理，跟他接触的感觉与他还是一条胖头鱼时毫无二致。
乔致激烈跳动的心因为费许难得轻柔的接触而慢慢缓和下来，他松了口气，笑了笑：“我没事。”
费许揉了揉脸，沮丧地说：“不能动了……”
乔致怔了一下，也伸手摸了摸，脸颊不再像橡皮泥一样柔软，而是充满弹性，他也能摸到皮肤下的骨骼，“什么意思？”
“时间……过了……不能，嗯，不能再改。”费许磕磕巴巴地说，他虽然掌握了语言规则，但词汇量还太少，想表达自己的意思还很困难。
不过乔致在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能连蒙带猜听懂他一点儿意思，现在更是毫无障碍，“是指变态完成后还有一小段时间的调整期吗？算了，你这幅模样虽然过于惊艳了一点，勉强还是可以拉出去见人了，待会我让伯纳德送点工具来，帮你掩饰一下。”
一听到伯纳德的名字，费许就不愉快地将自己摔进了鱼缸里，“我不需要！”
乔致敏锐地察觉出眼前的鱼有点不对劲，他似乎一开始就和伯纳德不对付，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人家一巴掌，三天前还跟伯纳德大打出手，乔致坐到鱼缸前的小板凳上，“你不喜欢伯纳德，为什么？”
费许的大尾巴啪嗒啪嗒地拍着鱼缸的边缘，幸亏鱼缸的质量好，才没有在他的大力道下碎成粉末，“他跟我抢食物，是我的敌人，我拒绝接受敌人的帮助。”
乔致闻言笑出了声，“我想伯纳德对柜子里的鱼罐头没什么兴趣。”
费许偏过头，瞳孔外层的金边似乎亮了不少，乔致被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盯的发毛，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却被费许抓住胳膊轻轻一拽，跌到了鱼缸里，趴在费许的身上，费许捏着乔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你才是我最喜欢的食物，等……等冬天……没有食物的时候，我才会吃掉你。”
他说完，那双亮如晨星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可是我舍不得吃掉你，在冬天到来之前，我会去寻找新的食物的。”
因为词汇量的匮乏，费许选择了最简单的话语来表述自己的想法，乔致的内心复杂，他很高兴这条看起来难以驯服的大鱼喜欢他，只是这喜欢的方式，似乎有点不对？
乔致挣开费许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想要从鱼缸里爬出来，刚撑起上半身，手就按到一块鱼缸内部湿滑的地方，又跌回费许的胸口，结实的胸肌磕的乔致下颚生疼，他艰难地抬起头，“克洛诺斯星系是禁止智慧物种相互食用的，既然你已步入智慧物种的行列，就应当遵守这一规定。”
费许却对他的话罔若未闻，他眨了眨眼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个动作是他从电视里学来的，“我可以吃掉伯纳德，反正我不喜欢他，而且，他比乔致还要大型，省着吃的话，足够吃一个冬季。”
“不行，”乔致经过努力终于从费许身上下来，侧躺在鱼缸里，“伯纳德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动他，不止他，以后你还会遇见很多外星人，只要能跟你交谈的，都是不能吃的。”
他看着费许露出不解的神情，耐心地解释道：“你的星球准则并不适应整个星系，如果你打算跟我待在一块，事实上你也必须跟我待在一块儿，明天我就会为你补办应有的证件，你真正地成为星系的一员，所以你要遵守星系准则，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补充这方面的东西。另外，你跟我在一起完全不需要为食物担心，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费许歪了下脑袋，“你都不会捕鱼，以前要不是我经常往你的洞穴里偷偷放鱼，你早就饿死了。”
乔致长吁了一口气，“你别说话了，我想静静。”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关于食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