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胖鱼进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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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伯纳德抱着手，一双狭长的眼睛不屑地斜睨着费许。
“噗——”费许毫不留情地张开嘴往他的头顶上吐了一串水柱，看着伯纳德狼狈的样子发出了愉悦的啾啾。
伯纳德磨了磨牙，他从没被一只鱼欺负到这份上，他伸手推了费许的脑袋一把，飞艇此时正好进入加速阶段，惯性使得费许径直向后方飞去，撞上飞艇的后舱门，费许的尾巴一卷，借着力道弹了回来，它用坚实的背部对着伯纳德，成功撞上了他的脸。
这一下的力道相当大，伯纳德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部的扭曲，就算他对自己的外表并不重视，也由不得一只鱼随便乱动。他咽下嘴里的血水，一拳挥向费许，结果被费许轻易地躲开，又喷了他一脸水。
伯纳德和乔致坐在一个座位上，位置原本就相当挤，现在因为他要抓住费许而乱动，乔致已经被挤到窗边，他从玻璃倒影上看到自己被挤压变形的脸。
“你们……快停下……”乔致制止道，不过正沉浸在战斗中的一人一鱼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
费许利用自身速度优势在前座和后座来回乱跳，时不时对伯纳德进行偷袭，人高马大的伯纳德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租借的是一艘小型飞艇，并没有多少可供活动的空间。伯纳德单膝跪在座位上，他的双手展开，把费许的活动空间限制在后舱，在费许疑惑的一瞬间，后脚一蹬，半边身体都探了过去，总算抓住了费许。
“敌人！敌人！敌人！”似乎为了强调整个词的重要性，费许特意喊了三遍。
“这下你跑不掉了！我要替你的主人狠狠教训你！把你做成剁椒鱼头！”伯纳德用双脚夹着费许的身体，一只手弹着费许的脑瓜。
费许的力气本来就很大，随着体型的增长，它的力量完全不逊于人类，如果它也有一双手的话，伯纳德大概不能轻易制服住它。一人一鱼在后舱滚来滚去，不时撞上一些器械和装置，乒呤乓啷一阵乱响。
“痛！”费许叫喊了起来，伯纳德碰到了它尾部的褐色硬块。
乔致也从前舱跳了过来，“放开它，伯纳德。”他的语气有些强硬，显然是看见自己的宝贝宠物受伤心疼了。
伯纳德勾了勾嘴角，“要我放手是吧？好啊。”
他毫无预警地放开手，还在大力挣扎的费许就这么飞了出去，撞到了飞艇的气门上，硕大的体型生生把气门撞凹下去了一块。
“停止攻击！停止攻击！”飞艇的智脑响起了警告声，机舱内闪起了红灯，费许的撞击点正好是气门和后舱的链接处，链接处被破坏之后，不断地有白色蒸汽从缝隙里冒出来，把费许整个笼罩了起来。
飞艇响起了严重的警告声，飞艇舱内也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乔致好不容易找准费许的位置，把它从蒸汽中抱了出来，蒸汽的温度对于人类来说并没什么，但对于一只鱼来说，乔致很怕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被蒸熟了。
“飞艇在下降？”抱着费许坐在地上的乔致察觉到失重感。
“不是下降，”飞艇忽然剧烈一晃，伯纳德被甩到了前舱的位置，“撞上建筑物了，要坠毁！”
彼时乔致已经被甩到前排的位置，他松开费许，费力地扒住操控室的椅子，用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上面，操控屏上亮起大大的坠毁两个字。乔致把受损的发动机关上，打开另一侧完好的发动机作为暂时动力，他拉下制动手刹，进入紧急迫降模式，终于稳赶在飞艇坠毁前，稳定了飞艇的飞行轨迹，错开地面的建筑物，把飞艇停在路边。
两个人看着那冒烟的飞艇，似乎随时有爆炸的趋势，已经不能再乘坐了，他们离星空树还有一点距离，徒步的话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快走，”伯纳德说：“不然护卫队很快就要过来，要是被他们缠上，我们会被驱逐出菲力星的。”
乔致把助推器从飞艇里拖了出来，助推器里的水已经洒光了，好在费许可以短时间内不依赖水，把费时安顿完毕，两个人就朝着星空树的位置跑去，星空树作为这块区域的主要标志实在太过明显了，所以他们连智脑的导航系统都不用开，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跑就可以。
两个人跑得气喘吁吁，只要费许最为轻松，助推器的速度很快，可以达到每小时120公里，费许直立在助推器里，两边的鱼鳍迎着微风张开，强劲的风不断灌进它的嘴巴，它发出支离破碎的啾啾声，如果加上马达声，它看起来就像在兜风。
“我从没想过我会和一只低等级的鱼杠上。”伯纳德说。
乔致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那还未完全随着童年消失的幼稚情绪，非要和一只鱼分个高下，我们恐怕早就到星空树了。”
两个人终于在预约时间结束之前赶到星空树，由于伯纳德的VIP卡，他们不用进行排队买票这种繁琐的手续，核对完VIP信息之后，乔致一转头，发现费许已经不见了。
“真是麻烦的家伙。”伯纳德啧了一声。
“一层只有入口，他不会去很远的地方。”乔致倒显得颇为淡定。
他们在偌大的大厅里面转悠了一圈，总算在一个小吃店前发现了费许，费许正对着一桌食物胡吃海塞，它的鱼鳍在碗盘里快速拂过，一盘食物就进了它的肚子，它的身边围着不少围观的人，乔致扒拉开人群挤了进去，敲了一下费许的脑门，“费许，我们还有事要办。”
“是你的宠物吗？”服务员问。
“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请把账单拿过来吧。”服务员格外友善，而乔致对此则更为尴尬。
服务员带着亲切的笑容挥了挥手道：“没关系，因为它太过于可爱，并且为我们店来了一大批客人，所以这些食物是我们店长免费送它的。”
伯纳德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他深深觉得菲力这个星球的居民实在太过于天真可爱。
因为要赶时间，乔致没有办法让费许吃完这些食物，服务员甚至把食物带打包好让乔致带走。
“这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世界。”伯纳德望了一眼灰扑扑的费许。
费许的嘴边还沾着奶油，他正用鱼鳍刮着奶油送到自己的嘴里，抬头就看到了伯纳德的眼神，“你瞅啥呢？干架呢！”
它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一片侧目，乔致对着那些目光，干干地笑了两声，刚才在和伯纳德的打斗中，触动了费许的语言翻译器，这个翻译器自带很多种语言，乔致赶紧把声量调了回来，按了一下语音选择按钮。
“干嘛啦？你好讨厌哦。”扭捏的机械声响了起来，这种酥软的口音再配上费许那一张呆滞的脸，伯纳德捂着嘴很想大笑一场，不过他实在不想和费许再打一架，那绝对会让乔致和他断交的。
乔致顿了顿，他的嘴角勾了勾，又选了一个语言。
“做啥子嘛？”费许一脸不解地望着乔致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乔致对自己说到，他轻咳了两声，默默地把语言调回通用语言，带着费许进入电梯。
为了适合观光的需要，电梯井被做成透明的玻璃罩样式，电梯的速度也十分缓慢，因为接近关闭时间，所以宽敞的电梯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乔致注视着地面逐渐变得渺小的景物，他不知道那人给他留下的线索是什么，大到一栋建筑，小到一花一木，都是他需要细心留意的，他恨不得自己跟赫尔人一样，生出四双复眼，好把所有的细节都复刻下来。
费许完全被外面的事物所吸引，时不时发出啾啾的惊讶声，伯纳德为了让乔致专心思考，决定暂时和大胖鱼冰释前嫌，尽可能地用胖鱼能理解的词汇给它讲起了它所看到的新鲜事物。
星空树的观景平台在最上端，向上攀援扭曲的树枝旋转着扭出一个椭圆形的星系形状，正好对应下端无数人工制作的闪耀繁星，树枝上托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做成的观景台，电梯门一打开，他们就看到球体上象征着各个星球的星星点点的闪光。
人造恒星的光线开始微弱，夜晚即将来临，观景平台上没多少人，平时要排长队的观景镜前已经没人了，星空树是这个区域内最高的建筑，从这里能俯瞰菲力整个商业区，乔致一点点转动观景镜，从各个角度拍下俯瞰的照片准备带回家研究。
费许学着乔致的样子把单只眼睛贴到观景镜上，“喔~~~~”它不停地发出惊叹声，并不是观景镜里的东西有多美丽，只是惊讶于这黑乎乎的东西竟然能把远处的东西放大，让它模糊的视线看得清楚东西了，它用短短的鱼鳍搬动着观景镜的方位，玩的不亦悦乎。
伯纳德暂时不用当它的保姆，趁机挪到乔致身边，“发现什么了吗？”
乔治摇摇头，“我总不能指望那人给我留一个大型麦田圈来作为提示吧。”
伯纳德为难地抓了抓头发，他的头发已经在奔跑中被风吹干了，“你确定那人不是存心刁难你吗，从观景台能看到的建筑物和景物少说也有数万座，要是一座座地找，估计得费个十几年时间吧。”
“把照片导入智脑，让智脑进行分析，得出结论或许会快一点。”乔致说，然而他不能完全信任智脑，智脑是机械式的，作为严谨的科学用途是很不错，但智脑毕竟还是缺少人类的感情和第六感判断力，因而分析结果可能会忽略关键的地方。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太难，”乔致对此还是比较乐观的，“我想那人是在这里藏了点什么，但总不会超出我的智力范围，这样他留下的线索就毫无意义了。”
星球进入夜晚时间，两人一鱼出了星空树，坐上伯纳德临时租用的飞艇回了公寓，顺便一提，伯纳德还支付了飞艇公司一大笔赔偿金，才避免租借公司将他拉进黑名单。
乔致今天累的够呛，把费许从助推器里抱出来放进鱼缸时还差点摔倒了。
“从明天开始，我要给你制定一项减肥计划。”乔致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不然再过两天我就真的抱不动你了。”
乔致没有注意到费许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决定先洗个澡，当然离开的时候还是给费许开了一个罐头，费许的眼睛跟随着乔致的背影移动，在乔致进入卫生间之后，黑色的瞳孔往上一翻，变成了白色的死鱼眼。
它就这么静止在鱼缸里，连鱼鳍都停止了划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胖鱼进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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