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罗翰》利夏尔

51、小云子与珍妮3

　　小云子与珍妮3
　　珍妮走了不远，就返了回来，笑着说：“为了感谢你，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说着，她在一张便笺纸上写下了一个号码，并且将号码递给他：“你去买这样一张彩票试试？虽然我没有办法保证你中五百万的大奖，但是中个三五千元的小奖是没问题的。”
　　“唉？”
　　“不用疑虑啦，李大哥。”小云子说：“珍妮可是我们的吉祥天呢，她的特长是预测彩票号码。不过啊，只能用来在钱不够的时候救急，中一些三五千元的小奖励，预测不了大奖。不过，要是积少成多的话，那也不错啊。”
　　“吉祥天？”
　　他知道印度神话里的吉祥天是做什么的：她是赐给人财富的女神。
　　“那么你呢，小云？”李安心问：“你的特长是什么？”
　　小云笑了笑，说：“是打听啦。”
　　“打听？”
　　“对。我能打听街上的所有事儿，只要我想问，别人就会说。有时候，我将手放在人身上，就能打听到我想要的事儿。”
　　小云子笑呵呵地说，不过，李安心却觉得毛骨悚然了。
　　“别这样看着我呀，李大哥。”小云子不好意思地说：“你的事儿，我没想打听呢。”
　　说着，小云子便走了。
　　为了验证珍妮所说的话不是假的，李安心特地花钱去买了一张福利彩票。当他回医院的时候，朱玉妙正在病床上盘着腿念佛，见他走进来，便问：“那个大洋马对你有意思啦？”
　　“什么大洋马？”
　　“过来的那个啊。”
　　“妈，她是叔叔学校里的助教。”李安心说。
　　朱玉妙皱皱鼻子：“我打死也不信果福那个又小又瘦的蔫吧样能搞定那个大洋马，何况果福子做她爹都够岁数。”
　　李家福在她身边嘿嘿地尴尬着笑了两声。
　　波折到星期三的时候就结束了，医生说朱玉妙已经没有危险，可以出院了。不过这几天，李安心毫无疑问地受够了朱玉妙温柔的唠叨，她觉得李安心要速速搞定那个大洋马，不然就没资格当她儿子。
　　李安心决定用点什么方法说服她。
　　“妈。”
　　这天午饭的时候，朱玉妙又提到了李安心结婚的事情：“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给我找一个，大洋马和徐含烟，两个选一个吧。”
　　“妈……”李安心小心翼翼地问：“您觉得林小雨……”
　　朱玉妙肉手一扬：“不要不要！心心怎么能要三十岁的脏娘们儿。成天和猫儿狗儿混在一起，生下的孩子保准有脏病！”
　　“妈，您儿子也三十岁了，外面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说您儿子有病呢。”李安心埋怨道。
　　“你有什么病？！”
　　朱玉妙一急，别人就只能看见她眯起的三角眼，鼓起的，像是囊肿的腮帮肉和对着人的鼻孔了，鼻子抽到最上面去，眼睛眯到最小，前胸鼓胀像是灌得饱了的气球。
　　李安心便想到了某句名言：“你说一句，你妈顶你十句，你再说一句，你妈生气，你再说，你妈就炸了。”
　　因为这句话他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到：今天是彩票开奖的时间，去看看开号的情况吧。
　　果然，头等奖没中，二等奖没中，到了五千元的奖项那里，李安心看彩票上的一个数字，福彩便开出一个数字。
　　最后，他中了五千元。
　　这倒算是一笔意外的小财。
　　他决定将这笔钱存起来-----这可是珍妮送给他的礼物，可不能乱动的。这笔钱，连朱玉妙都不能告诉。
　　自从朱玉妙出院之后，一连三天，珍妮天天都来李安心的诊所，医生不由得担心罗翰，张晶，茶茶他们会不会出事了，但是，经过几次接触之后，李安心终于认定珍妮和小云子尽管个性出身不同，但是，他们都是善良可亲的人。而将两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完全是因为罗翰的超我意识。
　　不过，珍妮和小云子还有差别，珍妮活泼可爱，对于面前的一切都能笑着说没问题。小云子虽然也活泼，但是更多的是历经磨难之后的玩世不恭和犬儒主义。他基本上是个悲观主义者，将人生看做‘人活一辈子，无非就是受苦受罪’但是对人的评价，就是‘人之初性本善’。
　　而珍妮将人生比喻得非常美好，但将人们看做‘简直是糟糕透了’。他们两人能够感受罗翰思维深处隐藏的情绪，并且加以强化。当罗翰看电视的时候，为精彩的剧情伤心落泪的，一定会是小云子，而在旁边大肆嘲笑小云子的多愁善感的则是张晶和珍妮。小云子是化身之中最需要母爱的人。
　　珍妮曾经告诉李安心：“云先生一想到父母就会哭泣。“
　　冬天，十一月底的时候，李安心发现，对罗翰进行的心理分析又不得不回到她七岁那年，也就是她被国家机构断定为没有特异功能，因此转入普通小学的时候。她本来被这段经历弄得糊里糊涂，甚至在五岁那年分裂出了一个三岁的，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化身乐乐，在墙角不停地搭着积木。
　　乐乐对罗济世的漠视，使得他变本加厉地殴打和虐待自己的女儿。
　　李安心将罗翰三岁到七岁的经历，看做是她对于某些问题的发源地，甚至看做是她得了人格分裂疾患的温床-----也许是因为她的力量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十二月三号，罗翰又来了。
　　“我被一些怪事弄得我心烦意乱。”她对李安心抱怨道：“我几乎都不能好好上课，那些人总是将我蒙在鼓里。”
　　“怎么了？”李安心问。
　　“尤其是你，李大夫。”罗翰说：“我的手机里总是收到你发过来的短信，你……”
　　罗翰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你一会儿叫我茶茶，一会儿叫我张晶或者珍妮，难道我有那么多ID吗？我平时又不用电脑上网。”
　　“当然不是。”李安心说：“我是对……你的那些……人格所说的。”
　　“那就好。”
　　罗翰除了这句话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话了，李安心便尴尬地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们接着上次的话题吧，恩，关于……”
　　“我不想要提我父亲。”罗翰说：“我说说我几乎不能好好上课的事情吧。”
　　“是注意力不集中吗？”
　　“不，是困倦。”
　　“困倦？”
　　“对，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想睡眠，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然而到了晚上，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非常地……”罗翰蹙眉道：“怎么说呢？非常地紧张。”
　　“紧张？”
　　“是的，我总是担心一些不属于别人的灵异事件发生在我身上。”
　　“如果你说，你睡了一觉就发现将晚饭吃了，那肯定不是灵异事件。”李安心劝解道：“你不是知道了化身们的存在吗？”
　　“不是。”
　　罗翰说着，骤然紧张起来，她的瞳孔放大，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沙发罩，另一只手移到身前做出防御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