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罗翰》利夏尔

22、慧静2

　　慧静2
　　当慧静结束冥想的时候，罗翰也醒来了，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意识首次碰面。不过这在外表层面是无法被看出来的。罗翰听到了慧静的声音，她便用手去打自己的头，慧静意识到现在罗翰的攻击意识显然很强，便又不声不响地退回了识海深处。
　　“真奇怪。”
　　罗翰看看床边的写字台上安放的日历-----现在是十一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说她又丢失了很多天的时间，不过这不重要了，她已经不再重视日期，她也不知道她上一次行经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十七岁停经之后，她就没有关于生理期的记忆了。也许是在自己丢失时间的时候做了一些事情，自己在梦游之中换卫生巾，倒垃圾，清理房间，吃止痛片，她在梦游之中抵挡了生理周期的痛苦。一定是这样。
　　即便是这样，罗翰也不想要去看医生。那些医生除了增加病人的痛苦之外一无所长，他们就是平常人，不是神仙。
　　他们就是普通的人，而普通人生活在地面上，自然会有数之不尽的误解和伤害在人与人之间发生。
　　罗翰没有任何理想，也没有任何激情，事实上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上一次醒来是什么时间。隐隐约约地，她能够听到有什么人在她耳畔说话，她便将头往墙上撞，就这么简单。她对付痛苦的方法十分单纯。
　　李果福今天傍晚可能要来一次，她记得李果福每天傍晚都会过来，带给她课程笔记和复习资料，那些资料，她完全看不懂。可能会有人看得懂。
　　她只记得高中一年级的学习内容，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李果福的老头会来做这些，她很讨厌他正如她讨厌一切老头。所以有时候她连门都不给他开，李果福也是知趣地讲几句话就走。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罗翰住的是一套位于二楼的单元房，偏僻和孤僻是房子的特点。从罗翰的卧室窗口望去可以看到楼下长着一棵梧桐树，梧桐树旁边有一条木头长凳，刷着绿漆，秋天晴朗的时候，长凳上总能坐着一个两个老头或者老太。有的老头老太带着狗，他们在长凳上坐着，狗就在长凳脚下的草坪上翻身打滚，拉屎撒尿。
　　他们从来不把狗屎铲走。狗又有拉完之后挖坑的恶习，所以看上去碧翠的草坪实际上斑驳不平，埋藏着许多令人恶心的玩意。
　　这座单元楼中的邻居们虽然不少但是彼此之间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关心谁是做什么的，除非某个人被警方带走。罗翰被精神病院带走的事情，在邻居们之间被津津乐道了一阵子。当罗翰从精神病院逃回来的时候，许多邻居都来到了罗济世的家，想方设法地戏耍她，逗引她发病，让自己开心。
　　不过自从罗成‘回来’之后，谁也不敢招惹罗翰了。
　　他们担心某天半夜自己胸口会被刺一刀。或者家里的所有隐私都被揭露到居民楼下面的公告栏里。他们听说过，在特种部队里混饭吃的人，出来危害社会的话几乎是谁都管不住的，好在罗成平日做私家侦探的生意，只凭借揭人隐私发财，也不害命。他们在松口气之余还是略微有点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罗成，自己的隐疾，性取向，做的亏心事，灰色收入等信息就都尽人皆知了。
　　这个时侯敲门的人，不是那个叫李果福的老头子，就是心怀叵测的邻居，反正肯定没好事。罗翰一边想，一边来到门前，通过猫眼向外窥视。
　　门外站的是个黄衫黄帽，头发深金色的俊俏少年。大概是十五六岁，罗翰不认识他。
　　“你找谁？“她平静地问。
　　她以为是楼下的坏小子来找事，因此暗暗地拿起了门旁的塑料棒子，塑料棒很重，它原本是一段空心水管，里面填了一段铁杆。
　　“哦，母上。“哈斯塔说。
　　“你找错人了，这里没你妈妈！“一个叫做琳琳的人突然出现了，说。
　　“可是……她的确是住在这里。“
　　“你妈早死了！“琳琳喊道：”滚！“
　　哈斯塔便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我不能多呆，我今天晚上还有个电竞比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刚好赛场与这里顺路。我想来这里看看您，顺便将奈亚的宿舍钥匙给您。他今天说，他将自己的宿舍打扫干净了，您可以随时过来。”
　　他拿出来一个看上去像是手工制作的，样式古朴的银钥匙，钥匙表面的花纹十分怪异，琳琳惊愕地深吸一口气，准备尖叫的时候，茶茶却出现了。
　　“谢谢。”
　　茶茶接过钥匙，便对哈斯塔说：“你要不要留下来吃点东西？”
　　“不用了。”哈斯塔笑了一下，说：“下星期见，母上，玩得愉快些。”
　　莫名其妙？罗翰拿着银钥匙，想着：我认识这个男孩吗？和他说过话吗？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好像和我很熟悉。这越来越糊涂了，他为什么要称我为母亲？我才二十二岁，哪里会来这么大的儿子？难道是义子？
　　哈斯塔已经走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控制了她，她想要扔掉这个钥匙，但是茶茶却紧紧地拿着它，直到将那个银钥匙藏起来为止。罗翰看到那个钥匙如同流水一样溶解在了空气之中，变成一条细细的银线融入了茶茶的手心，也是自己的掌心。
　　这是怎么回事？
　　罗翰回到写字台旁边，准备看一会儿书，炉子上的饭还在火上温着，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做了茶泡饭。
　　她会做饭，不过她忘记了她今天是什么时候做饭。那种可怕的情绪已经支配了她？她感到十分惊慌，书本上的文字也变得模糊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到底是谁控制了自己？难道是罗济世的鬼魂不成？
　　慧静，琳琳，和她，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茶茶收到了哈斯塔送的银钥匙。
　　尽管李安心十分不乐意，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个相亲预约。朱玉妙简直是横着膀子撞开陈家的门的，她体胖，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但是在撞门这件事上，她会让人以为是一头母猪气势汹汹地拱过来。
　　李安心跟在她身后像个可怜的小跟班。
　　见面的事情并不理想，那个二十岁的女孩显然是有严重的焦虑症，总是不停地看表。李安心觉得没有成功的可能，朱玉妙将儿子夸成了一朵花，什么人帅，个子高，性格脾气好，有钱之类都说出来了。不过那女孩一副对相亲丧失信心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相成。
　　朱玉妙喜欢别人给她儿子介绍二十岁，学历又不高的女孩-----就算谈恋爱用一年吧，二十一结婚，二十二刚好能生孩子，带孩子。
　　学历越高的女娃娃越难管，朱玉妙这样想。
　　在分别的时候他询问那个女孩：“你是不是喉咙发紧或者发疼？“
　　“喔，是的。“女孩看看他，显然是有点担心地说。
　　李安心便将名片给了她：“我说的这话你可能不高兴，事实上，我觉得你有点焦虑，这是我的诊所。如果你觉得心情实在很不舒服的话，就请来找我吧。”
　　“谢谢。”女孩看看他的名片，说。

作者有话说

　　银钥匙这个典故来自《穿越银钥匙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