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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慧静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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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静1
漆黑的房间里有一锥光线从上方打下来,除此之外空空荡荡。茶茶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桌子后面,在房间未曾被光线照射到的黑暗之中隐隐约约地立着十几个人,没人能够看清他们的脸。茶茶能够听到罗翰在另外的房间,现在她在想什么呢?茶茶只需要问其中的一个人就知道了,不过她现在也不想要问。
片刻之后,罗成那与普通人相比略带嘶哑的嗓音响了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不过,每个人都不要轻举妄动。”茶茶看向黑暗之中的人影,说:“李果福教授为罗翰找到了一个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那不就是相当于巫婆,神汉一类角色吗?”一个成熟到老年的男性声音响了起来。
“不,心理学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
茶茶微笑了一下,说:“而且,实话对你们说吧,那个心理医生的妈,对罗翰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可是她很讨厌我。将来可能也会讨厌你们。”
“把她杀了不就可以了?”这个声音是张晶的:“反正我们这身份,作案倒是有便利。”
“张晶,不要一天到晚地想着作案。”这又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阿青,你这个丑八怪,没你说话的份。”张晶说。
“那个妈不是什么好角色。”茶茶说。
“可是我们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一个不男不女的,稳重而疲惫的声音说。
之后又来了一个语气略微有些油嘴滑舌的年轻人,开始辩驳那个声音:“呦呦,二椅子,有你什么事儿啊,坐你的二板凳,看你的鬼画符去吧,幸亏这不是在宫里,不然你这妖人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张晶的声音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茶茶,你把那太监和二椅子拉过来有什么用。”
“我现在就担心。”那个语气油嘴滑舌的家伙又说:“我听说那个心理医生不能人道,那也就罢了,可是他若是喜欢跑旱船,罗姑娘不就遭罪了吗?”
“跑旱船是什么意思?”张晶没好气地问。
“啊呸,我才不会告诉你水路和旱船是什么意思,自己想去吧。”
“谁告诉你的?”一个很不友善的少年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少年的声音很生硬,像是刚刚学会中文没多久。
“是罗成大哥。”那个年轻人回答道:“他是在和那个大夫喝酒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酒是坏东西,能让人说走嘴。”
“一边去,总盯着别人下半身的小太监,是不是你没有下半身的玩意儿,就老盯着别人的玩意儿?“张晶没好意地问。
“恩,代偿心理。“那个不男不女的疲惫声音又说话了。”
“噢,对我讲一下那个可爱的大夫什么样子吧?”这个年轻富有朝气的声音应该属于一个金发女人:“我想去见他?”
“这正是我对你们说的。”茶茶说:“每个周五是咨询日,或者,他若是对罗翰有兴趣的话,咨询的时间还会多一些。他要求你们去见他,所有的人。”
“我真是迫不及待了。”那个金发女人说:“听罗sir说,那个家伙很帅。”
“花痴病。”小太监尖声尖气地说。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金发女人说:“追求美丽的异性,是人之常情。”
张晶冷哼了一声:“美丽有什么用?能用脸刷卡吗?男人的标准是收入。“
“心理医生的收入不错,亲爱的。“金发女人想要尽力安抚张晶的情绪,于是张晶便不说话了,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等等。“罗成出声了:“包括不受欢迎的人?我们家里不受欢迎的人也要去?”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茶茶说。
“他的目的是将我们融合成一个人,我才不乐意。”张晶说:“若是跟那个懦弱的薛予青融合在一起,我的思维让她决定?我还不如跳黄蒲江死了算了。”
“啊呀,炉子上还炖着饭呢。”这是个老年女人的声音,之后,那个女人就跑了出去,现在应该是她出去负责看炉子上的饭了。
“无所谓,不要打扰我和女儿就可以。”一个态度淡漠但是诚恳的女人说。
“无论如何,无论有什么事情,贺姑总是可以用做饭来逃避一切。”那个很不友善的少年说话了。
“爱莎。”罗成轻轻地说:“爱莎,你不要去。张晶最好也收敛一点。你们两个人是罗翰的最后防线。尤其是你,爱莎,你不擅长与心理医生的近接战斗。”
“你难道不是吗?”爱莎提高声音问。
“我和茶茶夫人负责与他打交道。”罗成说:“我不会被他影响,换了你们,可就不一定了。”
“我也认为有些人不该出去。”阿青说:“尤其是张晶,几年之前她放火烧了精神病院的家具,之后就跑回来了,留下可怜的贺老在外面挨打,吃药,最后精神病院的保安们还把贺老打得坐了轮椅,贺老九十多岁,还有老年痴呆,可挨不起这打,他儿子老贺,女儿贺姑也六十多了,这一家子都经不起打。他们不该出去。”
“噢,那是我的错吗?”张晶不服气地反问道。
“你放了火就算犯法。”
“搞笑,精神病人放火不算犯法吧?”
“别说了。小张。”那个成熟稳重的男性声音说:“我爸爸病了,我不难过?我壮实一点,应付他们的事情,我做得来。”
“琳琳不能出去。”罗成说:“萍萍也不可以,萍萍要监视琳琳。”
顿时响起一片赞同和反对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慌乱的尖叫。
“阿弥陀佛,那我呢?”
角落里坐着一个一直不说话的人,但是当她说话的时候,众人都屏息静听着。这个时候,她站出来了,站在了聚光灯之下。
她个子不高,身材纤细,和罗翰差不多。她的外貌不算老,可也不算年轻,大概是在三,四十岁左右,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头长长的白发和一领杏黄色的直裰,还有她那明亮的青黑色的眼睛,目光清凉,年轻时想必是十分冷艳和英气的,现在也不差。她应该是拿着一串星月菩提子手串,可是现在她没有。
“师父?出了什么事情吗?”
罗成语气恭敬地问。
“慧静……为什么?“
茶茶也有点诧异,因为慧静曾经告诉众人:她每天晚上九点钟做完晚课就睡了。现在应该是慧静入睡的时间,她实在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醒来。
“阿弥陀佛,我必须出去面对这些事情,面对那位大夫,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慧静注视着众人,说:“这不仅仅是我所要承受的因果,也是我用来自度的莲台。”
“老尼姑说话总是让人听不懂。”张晶烦躁地说。
慧静微微一笑,也不驳斥她,等张晶觉得没趣,退下之后,便说:“阿弥陀佛,那位李大夫也遇到了困难,贫尼观他气色,得知目前正有一个大劫数在等待着他。他本来是福寿双全的命格,却因为他的父母种下恶因,连带他要承受恶果。虽说万法皆空,这因果却是不昧,也罢,救人如救己,我需助他度过劫难才是。”
“什么意思?“张晶烦躁地问。
“这意思就是说,李大夫要倒大霉了。”爱莎说:“慧静要帮助他,你不知道吗?慧静有预言能力的。”
“是,我会全力帮助师傅的。”罗成信心十足地说。
“如此,善哉。”慧静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啊,小心些,慧静。”茶茶叮嘱道:“不能硬拼,如果遇到实在对付不了的情况就来找我。”
慧静的表情显得平静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