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罗翰》利夏尔

20、茶茶6

　　茶茶6
　　“哈斯塔。”
　　茶茶称呼着少年的英文名字，少年点了点头，乖巧地走到她身旁，像只温顺的小动物那样挽住她的手臂：“母上。”
　　茶茶点了点头：“我恐怕是晚来了一点，刚刚有个业务方面的约会，不好意思，我没有办法脱身。“
　　“嗯，我一直在等着您。“哈斯塔说：“我在想……”
　　他看向一片正在建造的大楼：“我在想，等这片小区建造完工之后，昆扬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到明年夏天才能建造完工呢。”茶茶说着，看向路边的快餐厅：“你要吃点什么吗？”
　　“我现在倒是想要吃点东西呢。”
　　哈斯塔笑了笑，母子俩一起走进餐厅。
　　在餐厅里有的是带着小孩来吃快餐的家长，并不稀奇。哈斯塔在餐厅里转了一圈，买了一份鸡米花和两个汉堡，外加一大杯可乐，茶茶只是要了一杯珍珠奶茶。哈斯塔吃得很惬意，尽管他觉得这里的食物还是有点能量不够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茶茶说起了巴黎。
　　“巴黎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和昆扬完全不同。昆扬走得太快了，这里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城市的概念。而其他的千年古城，已经失去了它们的锐气。”
　　哈斯塔点了点头：“人类已经不相信神了。”
　　“这个星球根本不能够承载神，它太脆弱了。”茶茶说：“古代的神，往往是历史名人的补完。或者……是其他世界的神在这里的投影。”
　　“投影吗？”
　　“是的，我觉得投影这个词更能够形容人们对于神灵的理解。他们将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或者曾经存在的伟大的人，了不起的事物予以神格化。何况，神话的形成……还有另外一种成因-----其他世界的‘神’的形象投射到宇宙之中，以电波的形式降临这个星球，又被一些感知能力超人的人接收到。”茶茶说：“他们再稍加修改一下，将自己的理解，生活，经历加诸于这些形象，神的形象就被创造出来了。”
　　“我可不能在民俗学的论文里写这东西。”哈斯塔咯咯地笑着说：“我想要将我的身世写进去，至少能够凑几百个字。”
　　“我敢担保，教授会吓坏的。”茶茶微笑道：“昆扬人不相信有神。对了，罗翰那个姑娘……”
　　“怎么啦？”
　　“有趣吗？”
　　“还是老样子，如你所见。”茶茶用英语说：“恐怕她永远也学不会快乐。”
　　“那个心理医生还是挺有意思。”哈斯塔说。
　　“没错，他连自度都做不到。”茶茶说：“仅仅是个普通人，他并非懦弱，只是他没有自度的资粮。”
　　“又是慧静说的吧？”哈斯塔咧嘴一笑，说：“您当初不应该这个样子玩，真是不愉快，母上，您将一帮什么人弄过来了。”
　　“我却觉得很有意思。”茶茶冷冷一笑：“罗翰身体中的能量要形成制衡才可以，否则，她是活不过二十多年的-----我会将她的意识吞噬殆尽。”
　　“母上，为什么您不能吞噬罗翰的意识？”
　　“因为这是罗济世教授所希望的。”茶茶平静地说：“而他又对我，还有罗翰不很尊敬，不尊敬我的人，我连他的遗愿都不会满足。无论怎样说，罗翰都是我选择的肉身，他怠慢我的肉身，就相当于怠慢我。”
　　“是呀，我的小号被砍，我还会开大号砍回去呢。”哈斯塔顽皮地一笑，说。
　　“好了，哈斯塔，作业写完了吗？”
　　“噢，母上，我是不会去昆扬的学校做学生的。”
　　“那也不错。”
　　“奈亚拉托提普将军在忙着修复他的卡达斯。”
　　“这我知道，哈斯塔，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始终不肯称呼他为父亲。”
　　“比起父子关系来，还是上下级的关系更亲切一点。”哈斯塔想了半晌，回答道：“何况我有点嫉妒。”
　　“嫉妒？”
　　“奈亚拉托提普将军有阿撒托斯将军，然而莎布尼古拉斯将军，您，有他们两个。”哈斯塔苦恼地说。
　　“这么说你是无法打进我们的小空间了？”
　　茶茶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哈斯塔的头发：“你是这样想的？还是你觉得你没有朋友？”
　　“大概是因为朋友的原因吧？”哈斯塔说。
　　“友谊是需要寻找的。你不能总是跟在前辈身边。”
　　哈斯塔点了点头。
　　饭后，哈斯塔去一个技校听免费的营销培训讲座-----他想要了解一下普通的昆扬人的生活。培训讲座在电教室进行，那里有许多大屏幕的电脑。由于电教室位于高楼底层，光线不太好，所以无论春夏秋冬，都要开着光线青白的日光灯。
　　茶茶也跟着去----她是护送自己的孩子来的。
　　罗翰见不得日光灯，也见不得大屏幕电脑。这些都能唤醒罗翰的恐惧，从而引发一个更加狂暴的人格的出现，所以她上不了有电脑的课程，这只能由茶茶，张晶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来上课。
　　下课后，哈斯塔和茶茶一起走出教室。
　　“老师并没有教给学生们多少东西。”哈斯塔说。
　　“很正常。”茶茶说：“昆扬人要的不是知识，而是学历。”
　　“昆扬是个没有梦的地方。”哈斯塔说。
　　“所以需要造梦来麻醉自己。”
　　茶茶说着，看了一下手表，下午四点半，哎，估计李安心正为相亲的事情伤脑筋吧。但是茶茶一点也不为他感到同情：自己家里还有的是事情没有处理完。
　　母子两个人又在十字路口那里分开了，茶茶回到了罗翰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