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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罗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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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2
“不告诉就不告诉,嘿嘿。对了,罗翰害怕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这我也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拿它们吓唬我妹,而我又不能帮她的话,那该怎么办?”罗成说。
“我不会吓她的。”
“那我也不能告诉你。”
李安心虽然醉了,可是脑子还能清醒。这个罗成实在是太神秘了,不仅仅是因为照片,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见过他一面,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听父亲说过,李果福和罗济世是一对生物疯子。不过李果福还好,罗济世疯得更严重一些。
那么,罗教授是不是将自己的儿女当成了试验品?研究那些关于细胞融合,复制人之类的勾当?然后因为他英年早逝,这个研究成果才没有来得及发表?李安心想到这里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生之中头一回。
“你在瞎想什么?”罗成也是喝得两颊泛红,口齿不清地问。
“没,没瞎想什么……你家里到底有几口人?“
这是在问罗翰到底有几个人格。
“这我不能告诉你。“罗成回答道。
“小气,是兄弟就全招!“李安心大力地拍了拍罗成的肩膀。
他只能推测罗翰的分裂发生在她的少年或者青年时代。张晶是个百无禁忌的犯罪分子和骗子,也许这是个线索,可能罗翰在青少年时代就受过精神方面的打击,而且可能是许多次。因此,罗成和张晶的出现,可能分别对应罗翰两次童年时代的精神创伤。
对于罗翰,不能使用正规的心理分析方式,他要接近她这个本体,也要了解张晶和罗成。而且他要将罗成当成一个人,一个有着正当的权利的人,否则罗翰就不会痊愈。
迄今为止,李安心只发现了罗翰的某些恐惧-----害怕异性,以尖酸刻薄的语调评价异性。害怕缺少金钱物质,害怕无人陪伴……这和一般人常见的恐惧没有两样。但是罗成也不说出罗翰到底在恐惧什么。
罗成是担心罗翰所恐惧的东西被人知道后,罗翰从而失去面对世界的勇气吗?
罗翰是那个醒着的自我,她拘谨,害怕异性。然而她的化身张晶对于世界的愤怒,贪婪,毫无人性的毁灭欲和破坏欲让她成为一个沉睡的时母(印度教神话中的破坏神之一),李安心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时不时地冒出来,代替罗翰说话的尖高声音是张晶的。罗翰压抑了自己,同时克制着自己的种种如同熔岩般的想法。
她将自己的感情和愤慨灌输在张晶身上,至于同异性打交道,保密,赡养家庭等事情就由罗成这个‘男人’来承担。可是,这样的话,张晶和罗成迟早将罗翰的看法,激情,信念和梦想统统耗尽,一点残渣都不留下。
罗成应该是罗翰在无意识之中构建的防御系统,张晶应该属于攻击系统。罗成总是说‘我可不能告诉你’。而张晶总是喋喋不休地告诉别人,自己到底有多么不好惹,然而说完之后又会感到沮丧和后悔。
若想要治愈罗翰的话,必须要与罗翰那位‘醒着的自我’亲近,这是让张晶和罗成安静下来的唯一方法。可正是由于愤怒和防御,才使得张晶与罗成得以存在。
可是怎样才能接近罗翰?罗翰就像只兔子一样,胆怯,与人疏远,不苟言笑,压抑过度。有人和她亲近,她就会紧张地逃跑。
而因为自家母亲朱玉妙的缘故,李安心也不敢与罗翰进一步交往。朱玉妙有点妄想症,只怕她发现了他和罗翰的交往之后,她会代替儿子,对罗翰穷追不舍,因为她想让任何一个五官端正的年轻女人生下她的孙子。何况,罗翰年轻貌美,有钱又孤独。朱玉妙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安心趴在桌子上,脑子里还想着这些东西,之后,他口齿不清地问:“你家里有小孩么?”
若是有小孩,就可以确定罗翰第一次人格分裂是在什么时候了。
“有一个。”罗成终于松了口。
“是什么样的小孩?”
“这我就不用告诉你了,你会见到他的。”罗成说着又倒了一杯啤酒:“喝酒,喝酒,唉?别光喝酒,吃点菜,吃点菜不容易醉。”
最后李安心被罗成灌得酩酊大醉,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样回来的,反正他记得罗成将他扶上出租车,又把他扔在了自家的楼下。之后,他连滚带爬地上了楼,一开门,就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第二天,李安心是在沙发上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朱玉妙满脸戾气地注视着他,见他醒来,她便不悦地摔了一下手中的鸡毛掸子:“从昨天中午回来,一觉睡到九点,你想气死你妈吗?”
“妈……我昨天中午去喝酒了。”李安心扶着疼得要命的脑袋,说。
“谁请你的?”
“罗成,罗教授的儿子,妈,你应该见过他。他复员回来了,请我喝酒。”
朱玉妙如同暴雷般的神色顿时缓和下来:“老罗的孩子?罗成?”
“是啊,是啊。”李安心点头如捣蒜。
“不对啊……”朱玉妙瞪圆了眼睛,说:“罗成不是死了吗?”
“啥?”李安心的下巴险些掉到地面上。
“早死了好几年了。”朱玉妙说:“老罗对你叔叔说过这件事,他说罗成在南方出任务时候中了弹,没救回来,临死还撂倒了一个。上头给他记了功,啧啧,老罗不怎样,他儿子倒是出息,多好的小伙子,啧,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妈,难道你也希望我竖着去当兵,吃一粒炸子横着回来?”
“妈不想,少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算命的都说你福大命大,就是婚事不顺。”朱玉妙瞪了他一眼:“妈只是希望你快点找个媳妇生孩子,成家立业。对,我看老罗的闺女不错,她有二十二了?”
“她还在上学。”李安心抓抓头发,决定岔开这个话题,问:“妈,你看林小雨怎样?我倒是对她……再说小雨也不错。”
朱玉妙皱皱鼻子,翻一下鼻孔:“她都三十了,整天跟猫狗混在一块,不务正业,脏得要命。就算你要,妈也不让你要这淘汰货,听说猫身上有弓形虫,她和猫狗混一块,又那么晚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智障!到时候又要拖累你。”
“……”
朱玉妙还在絮絮叨叨,数落林小雨的不是。李安心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买了两瓶好烟。他要去找老刘查一下。
老刘在户籍档案科里工作,曾经有过严重的强迫症----每天都要数路边电线杆子。最后李安心开了几贴西酞普兰,好了。老刘就认识了李安心。
“找我有什么事?”老刘看见李安心过来,问。
“刘叔,没事,拜托你找个人。”李安心抓抓头发,说:“就住在这城里。”
“谁?”老刘警惕起来:“小李,要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人,和你有过节的人,我可不能给你找。”
“直接说吧。”李安心急忙给老刘点烟:“刘叔,我想找一个叫罗成的,我昨天好像看见他了。”
“哪个罗成?”
“农林大学罗济世罗教授的儿子,罗成,我的哥们,昨天见了他,跟他打招呼,他也不带搭理。”李安心说。
老刘在面前的电脑上输入了几行字,看着结果,诧异地说:“这个人的户口不是被注销了?”
“啊?”
“没这个人。”老刘转头说:“他前几年就死了。唉,真可惜,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多好的小伙子。”
李安心的宿醉顿时彻底消失了,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喂,小李,你迷瞪啦?”老刘大声说:“你说你昨天看到他了?看错了吧,不然就是活见鬼了,你不去庙里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