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罗翰》利夏尔

10、罗成1

　　罗成1
　　对于这种侵犯他人隐私从中获利，游走于法律边缘的职业。普通人可能要敬而远之，李安心却不一样，也许是心理医师特有的变态特性，他对于一些阴晦玄秘的东西，总是特别有兴趣。
　　“起底师这行怎样？”李安心问。
　　“还好吧。”罗成回答道：“我想你不会有兴趣。”
　　“不，现在心理行业也不太景气。”李安心急忙说：“大多数人在他们的亲属心理异常的时候，将病人往精神病院一塞了事。”
　　“我读书少，你别驴我。”罗成很不高兴地说。
　　“……”
　　好吧，看来自己的谎言被他揭穿了。
　　“好吧，我是想知道，起底师的收入多少。”他说了实话。
　　“你是想要涨心理咨询费吗？”罗成瞪他一眼，问。
　　“……”
　　口齿伶俐的李安心第二次尝到了哑口无言的滋味。
　　“倒也不是，只是想要问问。”他不自在地说。
　　罗成便叹了口气：“最好别问。”
　　两人来到了昆扬农林大学的食堂----在昆扬本地，这所大学的学术成绩不怎样，大多数本地人读农林大学只是为了混个文凭，将来方便工作或者结婚。可是论起昆扬各所大学食堂伙食方面，昆扬农林大学若是承认自己第二，没有大学承认自己伙食第一。不少人进这所大学倒是不为学术为美食的。
　　罗成先拉着李安心在大学门口的超市里买了四瓶啤酒一瓶白干-----李安心有点心惊胆寒：人格裂变病人真的不能喝那么多酒，万一喝醉了又胡乱切换人格那就不妙了。他实在不知道张晶和罗翰的酒量。
　　门卫也认识李安心，知道是李果福教授的侄子，便以为他又来叔叔这里混饭吃，便眼皮抬也不抬地让他进门。
　　食堂是昆扬农林大学最值得称道的地方：一座三层高的楼，一楼卖的是昆扬本地风味的菜：小笼包，泡饭，泡菜，鳗鲡，银鱼，红烧狮子头，白菜墩儿，炒香菇，口蘑锅巴粥，玉米炖排骨，文思豆腐汤，菊花茄子，至于味道当然没的说。
　　二楼照顾到了北方人的口味：大块头的包子，馒头，窝头，拿手菜是酸菜粉条炖肉，水晶肘，地三鲜，还有少见的榆钱饼。
　　至于三层楼，不仅仅有前两层楼的菜品，还有少见的炸全蝎和炒竹虫-----典型的南方口味。
　　李安心一摸兜：叔叔托关系给他在这食堂办的饭卡还在，里面还有钱。
　　罗成用的是罗翰的饭卡，卖饭的钱姨还满脸堆笑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成子，你妹妹呢？”
　　“噢，今天她在校外吃饭。”罗成说。
　　李安心翻了个白眼，小声对罗成说：“你能控制住自己么？”
　　“我不会酒后乱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你妹妹……她……情况有点特殊。”李安心小声说。
　　“我知道。”罗成满不在乎地说。
　　“心心也来了啊。”赵姨又招呼道。
　　“来了。”
　　罗成说着，就去打饭。
　　冷盘豆腐丝，凉拌猪耳朵，五香酱干，老醋花生，切块水晶肘子，凉拌什锦菜等酒菜摆了一桌子，罗成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个一次性纸杯，摆在桌上。
　　“不吃饭？”李安心问。
　　“先喝酒。”
　　罗成说完，启开那瓶白干：“不好意思，我得说声不好意思。“
　　“嗯？“
　　“我妹病了，麻烦你了。“他说。
　　“不麻烦，应该的。“李安心说。
　　“你不会这样想的。”罗成两眼盯着他说：“她和我都是麻烦。”
　　也许这里的意思是：罗成掌握着关键的线索？他知道罗翰人格裂变的原因？李安心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便小声说：“你知道什么，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不收额外的钱？”
　　“不收。”
　　反正罗成已经请了他一顿酒了。
　　“我看着他们。”罗成说：“我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张晶爱花钱，爱慕虚荣，我知道。我妹不爱说话，我也知道。我们家里不只有一个人，以后你可能见到他们。”
　　说着，他端起纸杯，咕咚咕咚干掉了一杯白干。李安心紧张地看着他：正常人喝一杯白干顶多是醉倒，可是放着罗翰这个危险分子喝酒——那就不是醉倒这么简单了。
　　“我只能给你说这么多事。”罗成将纸杯放在桌子上，说：“下星期五可能是我妹去你那里，也可能是别人，但是我不能对你说太多的东西。”
　　“我想知道你的事情。”李安心说。
　　“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故事。”
　　“那我想要了解……”李安心艰难地说：“你……的来历。”
　　“我是罗翰的哥哥。”罗成回答道：“罗教授是我父亲，我们没有母亲，我觉得他们在生下我和罗翰之前就离婚了。我比罗翰大七岁。”
　　“这样啊。”
　　“实话说父亲不好，很糟糕。”
　　“我明白。”
　　人格裂变患者幼年的时候总会经历过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例如性方面的虐待，身体虐待，殴打，侮辱，折磨之类。既然罗成说到了罗教授的问题，那就说明罗教授在罗翰的人格形成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我听说你在部队干过？”李安心问。
　　“嗯。”
　　“哪个部队？”
　　罗成又卖了个关子：“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若是想找我的战友办事，不成，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罗翰是不是有着暴力崇拜,所以分裂出了一个自认为是士兵的人格呢？李安心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过，当他注意到某个细节的时候，心里开始发凉了，可以说是用一盆冰块浇下去的那种凉。
　　“喝酒吧。”罗成给他倒了一杯酒，李安心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两人推杯换盏。
　　只是，李安心眯着眼，将酒往自己嘴里灌的时候，他的眼前总是出现罗翰家里的写字台上放着的那张照片。也就是张晶看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不是别人，俨然就是小一号的罗成！他隐约记得李果福好像带他见过罗成，那应该是在五六岁的时候了。
　　“罗哥，我想知道……“白酒加啤酒地灌下去，李安心醉意朦胧，开始多话了：”你怎么变得这么高了？“
　　“就是这么高。“罗成脸色沉静地回答道。
　　“是，是，你不是……刚才你还是张晶呢……现在你长这么高了，怎么长的啊？“李安心嘿嘿直笑，伸出手来胡乱比划着，说。
　　因为他掌握的科学知识告诉他：现在还没有那种让人一夜长高二十公分的技术。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