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罗翰》利夏尔

9、张晶与罗成3

　　罗成与张晶3
　　“话不是这样说的。”李安心摇头道：“你真偷过？”
　　张晶嫣然一笑：“我偷过，但是我技术不好，可是我也不拿钱，我往往是拿些小东西，比如车钥匙啦，首饰啦，小玩具之类。”
　　噢，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儿，你想要多高的技术啊。
　　“你这是偷窃狂的表现：喔，就是有觉得有什么东西非偷不可，那么你偷小东西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李安心继续询问道。
　　原本专心开车的出租车司机回过头，警惕地看看他们，之后他将车子放慢了速度，停在路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钱包，继续往前开。
　　“很开心。”张晶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开心吗？”
　　“开心啊，因为每一天都有着未知的危险，谁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明天。所以还不如及时行乐。而我要快乐，就一定要偷东西或者想办法弄些钱。”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困扰了别人，伤害了别人。”张晶继续说：“罗翰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是我能，她不敢伤害的人，我替她伤害，这就是我的本性，我就是喜欢伤害别人……我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啊，说多了你又开始讨厌我了。”
　　说到这里，她不自主地扭绞着双手。
　　“不讨厌，绝对不讨厌。”李安心急忙说：“你是病人，我是医生，帮助病人是医生的职责。”
　　“是嘛……”
　　还是因为我这张漂亮的脸吧。张晶以令人心寒齿冷的态度想着。
　　她的头部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透露了太多自己的秘密，不能在他面前出现了。这样一想，头部的疼痛便更加剧烈起来。
　　“你晕车吗？“
　　李安心见张晶脸色苍白，便关心地问。
　　“别关心我了。“张晶委屈地说：“你的关心是给所有人的，你是医生嘛。我不够好，我不值得你关心。因为你在将我治好后，肯定再也不会理我，而我，会因为你给我的温暖而陷入万劫不复。”
　　这时候出租车摇晃了一下。
　　“我想司机要吐了。”
　　李安心幽幽地想。
　　这个时候，张晶转过头，泪光盈盈地望着他，一双手想要伸出来，却又不敢往前伸。她是想要引诱他呢。
　　“请不要让我单独一个人，好吗？”她轻轻地说。
　　这个时候，她的头更疼了。
　　“你怎么啦？”李安心又问，因为张晶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
　　“没什么，只是头疼。”
　　张晶呐呐地说着，李安心却重视起这个问题来。
　　人格分裂患者的头疼症状必须要重视，因为他们在人格切换的时候也会有剧烈的头部疼痛症状。更可怕的是，你永远分不清他们的病理性头痛和人格切换造成的头痛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头痛之后另外的人格是否出现。
　　现在李安心身上又没有带百忧解之类的药。
　　连片食母生都拿不出来。
　　“那你要不要去医院？”李安心问。
　　“我说我只是头疼。”张晶固执地说：“现在不疼了。”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不是我男朋友，我怎么会骗你？”
　　真是可怕的逻辑，难道是男朋友就要欺骗吗？
　　当出租车停到罗翰所居住的昆扬大学职工宿舍楼下的时候，张晶跳下车来。
　　“安心，安心。”她快活地说着：“将我买的东西提到楼上去。”
　　李安心又蔫了。
　　罗翰住六楼，而张晶买了足足有一百多斤的东西：不仅仅是购物清单上的大包小袋，还有食用油，米和蔬菜。李安心来回好几趟，总算将所有的东西提到了六楼。米面油桶之类，不仅仅重，体积也很大，所以他要来回几次。
　　张晶一直愉快地跟在他身后。
　　“好了。“
　　李安心放下沉重的米面和油桶，擦擦汗：他上次这么玩命还是给女朋友家搬煤气罐的时候呢。
　　不过距离‘上次’也有一年多了。
　　因为他的女友可不愿意守活寡，偏偏李安心对环境的容许度又非常低，只要看到一点皱褶便兴致性致全无，有好几次，女友兴高采烈的时候，他看到了床铺上的皱褶，一下子就搞得不欢而散了。
　　“你又走神了。“张晶凑到他面前说。
　　“有吗？咳，咳。“
　　李安心不好意思地敷衍着----他实在不想说自己想到的是他之前的女朋友。这个时候，张晶的意识恍惚下去。
　　一个新的化身出现在李安心的面前。
　　李安心吓了一跳：因为在众多的心理学著作之中，并没有提到人格分裂疾患会在切换人格时候改变外貌，连头发的颜色都改变不了-----能改变就有鬼了。
　　尽管有些人格会叙述他们长着什么颜色的头发，张晶就自称自己是染了黄头发，可是她看起来，头发依然是黑的。
　　而眼前的这个性别不明的家伙……他留着一头深沉的茶褐色的头发，眼睛则是透明的红茶色-----眼睛虹膜发黄或者泛红的人，一般性格都是好勇斗狠的。
　　身高也很高，李安心这种一米七九的，已经算矮不到哪里去了，可是这家伙足足有一米八多，张晶的小羽绒服和打底裤几乎裹不住他，身材也完全是个男人的----宽肩蜂腰臀窄腿长，除了最关键的部位李安心没有看到，别的都看到了。
　　“兄弟，留下来喝酒？我请你。”
　　罗翰的这个新的人格热情地邀请着李安心，后者僵立了几秒钟，干笑道：“好……可是我……还很忙，还得回去。”
　　“不给我面子不是？谢谢你帮了我妹，就在职工宿舍的食堂里喝，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里小气。”
　　他说着，拍了拍李安心的肩膀，男人的友情是很容易在拍肩膀中建立的。
　　“你……大……大哥……你先换一身衣服再说吧。”李安心上下看了他一通，说。
　　“呵呵，你说得对，有点不方便。介绍一下，我叫罗成，起底师，之前在部队干过。”
　　“李安心，心理医生。”
　　李安心说完，心里直犯嘀咕：这货是不是隋唐演义看多了？真以为自己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爱的白马银枪俏罗成吗？
　　“喔，在榆林东路开诊所的那位吧，看起来也不是很高明的大夫。”
　　罗成说着，跑到另外一间卧室里，片刻之后就换了一身男式的休闲服和棕色长裤出来。
　　比起这个人格的问题，李安心更好奇的是什么叫做起底师。
　　“起底师就是人肉搜索者。”罗成在李安心询问之后，说：“用技术调查被调查人的信息，之后在网路上，或者报刊上匿名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