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斩断黎明》恐猫

26、末世重生哪家强（九）

　　之后的日子里高裕和的表现一如往常，待人温和，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唯一不同的是他突然开始减少与黎千言相处的时间——或者说，开始躲避她。

　　对此情形黎千言十分愿意配合，毕竟顶着人家青梅的皮，面对他时她也心里膈应。除她以外另一个乐见其成的人恐怕就是上官倩雪了，这两天她几乎要化身牛皮糖，高裕和走到哪儿粘到哪儿，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一副被奇怪的言情小说洗脑了的模样。

　　“我真没想到以前那些随手帮她买的校园言情小说，会对她造成那么大影响。”站在小洋房二楼阳台上，上官昊焱望着楼下经过的逗比妹妹和治疗师，沉痛的说道。

　　来到新的小城镇已经三天，这里的丧尸真他妈的少极了——原谅我用这样的形容，不过这是经历过千百丧尸大围堵的小队成员，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本来打算故技重施的占领一个暂居地就行了，但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新刀的黎千言表现出了极高的积极性，仗着自己的可怕火焰二话不说扫荡了几条街。

　　所有人内心：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真他妈的太讨人喜欢了！！

　　原谅我再次使用了这样的形容，不过当时的确有人就是这么喊出来的，并且热情的给了黎千言一个熊抱。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昔日不招人待见的她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迅速融入了集体，并被誉为队中的‘最强战士’。

　　黎千言此时正站在阳台上，上官昊焱的旁边，同样沉痛道：“世事难料，每个姑娘心中都有一个完美的哥哥——并且不太会是亲的。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他一脸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裕和哥哥，这是我新找到的发卡，你看漂亮吗？”上官倩雪巧笑嫣然的站在高裕和面前。蝴蝶式样与亮闪闪的碎钻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孩提时代的一些画面，晃神了一下：“……嗯，很漂亮。”

　　想要转移注意力似的抬头，却不经意的望见二楼阳台上的一男一女。自己躲避了好几日的那个人正站在那里，与身边人交谈着，画面融洽。他觉得眼睛有点刺痛，一定是阳光太晃眼了。

　　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上官倩雪随着高裕和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自己哥哥和黎千言相谈甚欢，当下毛就炸起来了。

　　——哦？

　　上官昊焱发觉了她的注视，笑得十分灿烂的冲她挥挥手。小姑娘‘哼’了一声，拽着高裕和的胳膊就要走：“我们到别处去。”

　　无意中，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高裕和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二楼的黎千言与上官昊焱反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哦……抱歉。”他有点尴尬。关于对方和高裕和冷战的事情，他也多少察觉到一点，自家妹妹这趁虚而入的行为的确有点不厚道……

　　“为什么要道歉？”她感到奇怪。

　　“因为……呃……”支吾了一会儿，他自暴自弃的挠挠头发，“好吧。如果我妹妹有什么行为令你不快了，我替她道歉。虽然我也知道那家伙性格不太讨人喜欢，也许是因为我一直都事事帮她挡的缘故……”

　　“她很不错，我没有不高兴。”

　　“那就好……”知道黎千言说不在意，那一定就是真的不在意。上官昊焱松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楼下的两人逐渐走远，他们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那个方向。
　　而后，青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其实那孩子……她和我的父母，都是被丧尸活生生咬死的。”

　　也许是错觉，此时穿过的风息似乎都有些冷了。

　　“……”
　　这突然的话语让黎千言不知该如何接，好在对方也没在意她的沉默：“因为身体损坏太严重，他们甚至连变成丧尸的机会都没有，等我们找到他们时，只看见丧尸分食后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他的语气很平静，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好像并不是在揭自己伤疤，而是在说其他什么不相干的事。
　　但黎千言注意到青年握着栏杆的手十分用力，指节突出，青筋暴起，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悲恸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当时阿雪她仿佛就一下子崩溃了，突然之间就觉醒了异能，比我还早……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看见巨大的水流咆哮着冲击了整个楼面，将靠近我们的丧尸都搅成碎块……”

　　记忆中女孩身边不断汇聚起水柱，飞溅的水花似乎比刀片还要锋利，刺穿曾吞食他们父母血肉的怪物的身体。她悲恸而绝望的哭喊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愤怒地碾碎丧尸的不是凭空出现的水流，而是她的眼泪。

　　上官昊焱从不知道，原来水也可以具备这么强大的，愤怒的力量。

　　“那次事情以后，她过了好久都没缓过来……别看她现在这样没心没肺校园言情小说中毒的样子，但我知道她半夜还是经常会从梦中哭醒。”

　　“我知道这家伙不大讨人喜欢，任性，无理取闹，有时还不自量力……但不管怎样，她是我妹妹，现在这个令人恶心的末世中，我唯一的，最亲的人。”

　　“所以。”他转过头，认真的注视着黎千言的眼睛，“就算她有时候会干些让人不爽的事拉仇恨，但万一哪天我死了，可以拜托你稍微关照一下她吗？……不需要太多的保护，只要在她走不下去的时候，拉她一把就行了。”

　　“别随便立死亡Flag，你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所以只是假设，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看在我们交情还不错的份上，请求你。”

　　两人安静的对视半晌，最终，她出声：

　　……“好。”

　　&——&——&

　　就如同柳倾城所说的那样，没过几天小镇就迎来的新的访客。他们同时也带来了拜访礼物——一大波穷追不舍的丧尸。

　　谁也不知道这些异能者是怎么运气背成这样的，对丧尸的吸引力能让这些无脑怪物跟在车后一路追过来。反正总之，才安逸没几天的人们又得拿起武器开始清理垃圾。

　　“为什么丧尸们总喜欢和活人过不去……无论是有智商的还是零智商的。”再次见到那比起普通游荡的丧尸要‘训练有素’许多的丧尸军队，想起了丧尸王那茬的柳倾城皱着眉头施放光系异能，许多丧尸在她眼前化为湮粉。

　　“你见过人和烤鸭相处融洽互帮互助的吗？”比起她，黎千言这边则暴力许多，火焰包围着刀刃，刀刀见血。

　　“哦天哪！你能不能到远点的地方打！？那些污血弄脏了我的头发！！”上官倩雪不满的叫了起来，她放出的水龙中突然掺进一丝火光，火与水十分违背科学定理的没有互相‘残杀’，而是纠缠在一起，冲向前方将途遇的丧尸搅碎。

　　上官昊焱掌心托举着与黎千言相似却又不同的火焰，转身将靠近的丧尸烧成灰烬，后退一步，与上官倩雪背靠背，嘴上还不忘损她两句：“是的那可是你的新发型。你不是来战斗而是来选美的，我们都明白，娇气的倩雪小姐。”

　　“上官昊焱！！”
　　“你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喊别人名字吗？”
　　“哦……这点我可以作证。”黎千言插了一句话，“她以前也这么叫过我。”
　　“……黎千言！”
　　“你看就是这样。”

　　远道而来的，原本在丧尸的攻击下逃窜的那些异能者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边拌嘴一边战斗的四人。

　　——这都是些什么人……！？

　　“这边。”一名冰系异能者在房屋门口逼退靠近的丧尸，喊道。

　　他们来不及多想，匆忙的进门。等外面的人都撤退回了屋子里，门被重重的关上。柳倾城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的新面孔们，伸出了手：“欢迎，我是柳倾城，这里是我们的临时基地。”

　　静默片刻，一个似是领头的人站出来，伸出手与她相握：“莫安，从北方城镇而来。”

　　她笑了笑：“欢迎，你们的同伴有没有被丧尸咬到的……别紧张，我们这里有治疗系异能者，能驱除病毒。”

　　他们的表情变得惊喜，但又有些忌惮与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被推出来：“……他被丧尸咬到过。”

　　那是一个小个子的少年，只有一只胳膊，另一只的袖管被鲜血浸湿，他十分虚弱，似乎是将近昏迷而不得不需要人搀扶，面色泛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走上前的高裕和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后，脸色就有些不妙，经验告诉他也许这个人是救不成了：“他被咬伤多久了！？”

　　“大概……有一天半了吧。”

　　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大家退后！他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不，已经是了。”

　　柳倾城等人立马就警戒起来，但对面的人却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开什么玩笑？你刚才不是说能驱除病毒的吗！？不欢迎我们就直说！”

　　愤怒的那人并没有注意到，被搀扶着的少年正慢慢的抬起头，眼神涣散无光，然后嘴角咧开了一个狰狞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心！”

　　“咚——”

　　一直静观其变的黎千言突然出手，在少年咬上身旁人脖子的前一秒将其拉开摔在地上，抽出刀来就要砍下他的脑袋。

　　“你干什么！？”
　　“别伤害他！他是我们的同伴！！”

　　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们却完全没想到对方这是在救他们的命。反而不识好歹的上前拉住黎千言。被两个貌似是力量型异能的大汉牵制住的黎千言一时挣脱不开，又不好直接下狠手，不耐烦道：“放开！”

　　——这些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其余的对方人马则阻挡柳倾城等人靠近：“你们无权伤害我们的朋友。”
　　“但他已经是丧尸了！”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地上的丧尸却是已经爬起来了，张大嘴就要咬上黎千言的脖颈。一旁的高裕和见此瞳孔一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臂挡在了丧尸和她之间。

　　“嘶……”

　　血花四溅，汩汩的鲜血顺着嵌入血肉的利齿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枪鸣，几步外的上官倩雪迅速的端起枪支，一枪打爆了丧尸的脑袋。人们都因这一变动而还未缓过神来，只能怔怔的看着黎千言不再手下留情，揍趴了两个大汉，皱着眉头轻轻抬起高裕和的手臂。

　　“愣着干什么？在失血过多之前赶紧给自己治疗。”

　　不知为何，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比那天晚上在林间听到黎千言的话后还要惨白得吓人。他看了她一眼，犹豫着，颤抖的抬手覆上伤口。白光亮起，却不同于往常，像是坏掉的信号灯一样闪烁不明，最后挣扎着熄灭。

　　……果然。

　　高裕和抿紧唇，眼中浮现出绝望。柳倾城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无法治愈。”他的声音似乎变了调，十分怪异，“以前就有过猜想……果然，我的异能无法在自己身上起作用。”

　　在一片死寂中，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听起来空旷得很，令人心都凉了下来。

　　“那也就是说……？”柳倾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十二小时，或二十四小时，我会变成丧尸。”他喃喃着接上了她的话。目光挪向门口，为这一突然变故而呆愣的那些人，高裕和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你们现在有谁受伤了……赶快过来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

　　没有人愿意对昔日同伴刀剑相向，于是高裕和被关进了地下室。临时组装起来的铁栅栏不是很牢固，但关住一个不想逃的人绰绰有余了。

　　因为刚来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对新来的异能者没有好脸色。自知理亏的他们治疗了伤势后略微休整一下，便匆匆告辞。

　　最初团结异能者的想法落空，还将要失去唯一的治疗系异能者，柳倾城十分头疼。

　　刚去地下室给高裕和送完午餐的上官倩雪走进房间，看了抱着刀，沉默的伫立在墙边的少女一眼：

　　“黎千言，高裕和说他想见你。”
　　突如其来的话语令整个房间都静了一下，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她。
　　“……我知道了。”她似乎是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点了点头，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在丧尸扑来的前一秒，她脑子中转过许多种摆脱钳制，安然脱身的方法，但在最后一刻却都因突变的状况而无法实施。
　　黎千言真的没想到，高裕和会不假思索的替她挡下攻击，并且还貌似是在明知自己无法治疗自己的情况下。

　　如果她的动作能快一点，当时不要再顾及那两个猪队友，也许就能避免目前的情况。

　　——这是她的错。

　　地下室里阴冷而昏暗，黎千言在临时搭建的‘牢房’前停下脚步。隔着粗粗的铁栅栏，她看见男人靠着墙壁，无声的坐在角落里。午餐的餐盘放在旁边，所有饭菜一点都没动。

　　“千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之前的无措绝望似乎都已然平复，现在他的脸庞上只余下平静的温和，他甚至还笑了笑，“你来了。”

　　“……我很抱歉。”她动了动嘴唇，只说出这么一句。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考虑周到……当时看到你要被咬住脖子的时候，我大脑一空，身体就自己的冲上前去了。”

　　面临越是严峻的情况，她的思维就越是冷静，各种想法与方案在脑海中飞速的转动着：“其实你不一定会死。我听说过有一部分人在变成丧尸后也能保持理智，甚至还会拥有作为人类时的记忆。只要意志力强大，并且是异能者，那么这样的几率能达到百分之六十……”

　　高裕和静静的听着她的话，然后轻笑一声：“之前柳倾城也来找过我，她跟你说得差不多……说实话，我觉得失忆后的你跟她挺像的，一样的强大，不可思议，神秘。”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剧透党。

　　黎千言顿了顿，继续按照原先的思路想要说服他：“你看，其实变成有理智的丧尸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能升级，力量速度都比寻常人类强，我也听说过一些例子……有个家伙变成丧尸后就以自己是丧尸为荣了，据他所说人类脆弱，会渴求温暖之类不必要的东西，还有粘粘糊糊的情感——简直令他厌恶。”

　　说到这里，她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头，似乎是在将眼前人往三观不正的地方引，于是又补充道：“……哦当然那是一个中二病不用理他，我是说你变成丧尸其实好处多多——当然，是那种保持理智的丧尸。”

　　“但那时候我已经不是人了，没有人会真正信任我，只因不知什么时候我会发狂的咬断他们的脖子。”他摇摇头。

　　“别把人们想得那么糟，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不管怎样，只要活下去，挺过这一关，就总会有好事出现的……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需要你……”看着对方默不作声，黎千言咬咬牙，“……【黎千言】也在看着你，她更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勇敢坚强的人，活在这世上。”

　　……吧。大概。至少她觉得比起背负着痛苦死去，肩扛着痛苦努力活下去是件更了不起的事。

　　听了这话，高裕和先是惊讶的瞪大眼，愣了好一会儿后竟是高兴的笑了起来。笑声由小到大，到最后他甚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如果这话真的是阿言说的就好了。”眨去眼角的泪花，他这样说。

　　黎千言一僵。

　　“什么意思？”

　　高裕和安静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此时在灰暗的地下室中，在隔着铁栅栏的情况下却分外格格不入且扎眼。
　　“你不是黎千言，对吗？”

　　【叮——系统警告！如被游戏世界中的NPC发现真相，对方将被抹消一切存在痕迹。】

　　——真够狠的。
　　不是‘抹杀玩家’，而是‘抹杀对方’。不得不承认后者给黎千言的压力要比前者大得多。

　　“……我只是失忆了而已，你的脑洞有点大啊少年。”她正色道，严肃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希望能够Get催眠或者以假乱真之类的新技能。只可惜她的愿望落空了——

　　“我在前段时间就隐隐察觉到了……你和她不一样。”
　　“别忘了失忆这梗。”
　　“的确，失忆是一个烂俗却又能够一口咬定的借口，但你们就是不一样。”男人的笑容柔和，却又带有某种令人莫名难过的意味，“讲不出哪里不对，但可以说是一种感觉吧……你不是她，即使失忆了也无法变成她。你是谁？”

　　“哦……你这个问题略深奥啊。”她看了看天花板，认命的深呼吸，准备好绞尽脑汁来胡说八道，“这么说吧，我是黎千言，但不是那个阿言……可以说我是她的第二重人格。”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一睁开眼就是在街上，紧接着被丧尸追着跑……”这是真话，“说起来哪里不对。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黎千言，为什么还要替我挡丧尸？”

　　“因为不敢确定。”高裕和认真的与她对视，“哪怕只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能赌。我不能再选错了……而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保护了你也就是保护了她。”

　　他抿抿唇，目光温柔，但黎千言知道这不是在看她：“我很高兴。”

　　——终于能保护阿言了。哪怕是间接的，他也很开心。

　　黎千言突然发现自己没话说了。她向来都不擅长应付这样煽情的场面……那些软乎乎的情感向来让人心塞。

　　“那么阿言……她现在听得见吗？我和你的对话。”双双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也许。”
　　面对青年期待的目光，‘听不见’这三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又被吞回去。

　　“那么……有一句话，我还是想对她说。”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栏杆，张口想要说什么。

　　“想对阿言说……”

　　——我喜欢你。

　　“道歉悔恨什么的都已经没有用了……虽然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看在我已经没有明天了的份上，最后让我说出来吧。”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表情，黎千言没能看到他眼里近乎要哭出来的温柔。

　　直到现在，都一直无法割舍的……

　　“……喜欢你。”

　　&——&——&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高裕和扭过头去擦了擦眼睛，失笑道，声音里带有轻微的鼻音：
　　“抱歉……突然在你面前说这些，很奇怪吧。”

　　“……还好。”黎千言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直播摄像头，面前是高裕和，从他那里接受的数据在传给【阿言】的过程中中断，因为那个人已经无法听到他的告白了。

　　真糟心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啊……差不多，该搞明白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想说的话也就这些了。有你在，阿言以后应该会很好的活下去吧……”喃喃着，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又移回视线。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只是治愈系异能，我还有另一个。”

　　“什么？”这话题跳跃有点快，她有点发怔。

　　“比如……”高和裕手腕一翻，一把手I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

　　“……空间系？”

　　“是的……别这样看我，我只藏了一把枪，其他没了。”

　　“关键时刻的确是能保命的东西……等等。”黎千言突然察觉到什么，她记得一开始他身上的所有武器都被收走了，那现在拿出这个，暴露底牌……“你是想逃跑？”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下头去把玩那略显小巧的黑色手I枪，半晌才开口：“……黎千言，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仔细想想过去的事就能发现，和阿言十分不同，你很强，似乎不需要别人，也能自己走出一条路来。而我相反，需要别人保护却只能替人治愈伤痛，而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

　　“你救了很多人。”

　　“但我没能救自己爱的人，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他说，“……不过能遇到你，我很高兴，阿言也是。遇到你们，我很幸运。”

　　“……你想说什么？”
　　这听上去像是告别……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后还有几句话。就算变成丧尸后还能保持理智，拥有力量，比现在要强大……但那终究是吃人的怪物。”牢房内的男人在黎千言的注视下子弹上膛，开保险栓，抬起拿枪的那只手。

　　不会变成带来恐惧与死亡的，以食人为生的怪物。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喂，你……”

　　“——而我是个人，并且为自己是个脆弱的，能感知温暖的，有粘粘糊糊的情感的人类而感到自豪。”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很小的微笑了一下：

　　“谢谢，永别。”

　　“砰——”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