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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盟友 ...

  •   前来参加凯旋庆典的各大家族代表即将离去。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尼罗河畔凉风宜人,而码头上诸位贵人的心情显然比天气糟糕的多。

      几条豪华大船已经升起了白帆,准备离港,可它们的主人还在码头上和同僚朋友窃窃私语。

      底比斯的形势波诡云谲。先是拉美西斯皇子在宴会上斩杀阿伊家的子弟,紧接着宫里又发生了一起极为怪异的行刺事件。尽管宫中秘而不发,此事还是在一些消息灵通的人中悄然传开。

      在法雍省,攻守双方依旧僵持着。片刻之前人们还看见一骑快马飞驰入城,那是携带者紧急战报的信使。

      尼罗河谷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大片青绿的麦子即将灌浆成熟,而底比斯人已经无暇欣赏这丰收在望的美景。他们关心的是朝局的走向,窥伺边疆的强敌,并对当今的皇族能不能继续保有统治权感到疑虑。毕竟自图坦卡门王以来的历任统治者都做不长久。

      塞尼德乘着四个黑奴抬的轿子缓步而来,后面跟着抬着箱笼行李的仆役。

      人群停止了窃窃私语,目光追随着这队相对其他贵族而言非常低调的人马。

      在这场胜负未决的储位争夺战中,除阿伊家的人外,塞尼德的家族是另一个当事者,于是他的一举一动就理所当然地受到众人的瞩目。

      这位来自尼罗河三角洲的贵公子则展现出和平日一样的谦和风度。他让奴隶在众人面前停轿,拖着不怎么方便的腿脚,挨个与各家的领队寒暄。那种不卑不亢的气度令人倾倒。有几个素来与阿伊家族政见不合的年轻人甚至流露出要与他结交的意思,可是都被各自的家长用眼神制止了。

      塞尼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时机未到,现在不是相与结盟的时候。在这杀机重重的帝都,多留一刻都是危险的。

      他没有迟疑,吩咐奴仆将所有的东西搬上船,随即起锚扬帆而去。

      当底比斯港口飘扬的王旗在视线中渐渐远去,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往舱房而去。

      仆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主人!不好了!不好了!”

      塞尼德有些紧张:“怎么?底舱进水了?”在五花八门的暗杀方法中,凿穿对方的船使其淹死在尼罗河里是经常使用的一种。

      “不是!”仆人语无伦次。“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您快去看看吧,船舱里——”

      塞尼德拖着残疾的腿,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冲进自己的舱房。

      箱笼和行李还没有拆封,随地堆放着,只有一只大杉木箱敞着大口躺在房间中央,那里面原来装着他在首都给家中女眷购买的衣服首饰。可现在这些东西全都溢到了地板上,那些昂贵柔滑的布料像洪流般淹没了他的脚背。什么东西占据了它们原本的空间。

      他走过去,看到箱子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麻纱,在那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颤动在呼吸。

      仆人走上前来,揭开那层布料,他看到箱底躺着一个人。那是个皮肤很白的女人,戴着缀有华丽璎珞的假发,身上穿着质地细腻的薄纱裙子。她面朝下蜷曲着,呼吸急促,好像非常不舒服。

      “谁带她上来的?”塞尼德脸色很不好看,他非常排斥身边多出生人,尤其是在这种多事之秋,没人能保证来者清白无辜。

      “我不知道,主人!我问过船上所有人,他们都发誓自己绝没有干这种事,在首都期间也没有光顾花街柳巷……”

      塞尼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弯下腰,伸手拉住女人的胳膊想把她翻转过来。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喝问道。可是当他看到那人的脸时惊呆了。

      松松垮垮的假发掉了下来,露出一头浓密的金发,满色潮红的拉美西斯睁开他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是我……”

      ***************************************

      “他怎么样?”塞尼德急切地向随船医师询问。

      拉美西斯躺在床上,脸色通红,体温高得不正常。塞尼德很担心他是不是中毒了。

      “不是毒。”在仔细地检查了之后,医师给出了结果。“是迷药,嗯,确切地说是用猛巴苜——一种生长在南部草原草药,和其他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混合而成的……”

      其实就是催情剂吧,塞尼德冷哼。

      “有解药吗?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

      “这种东西虽然来势汹汹,但不会造成多大伤害。一般来说催吐一下,多喝点水排出药性就行了。”

      “那还等什么呢!”塞尼德转头吩咐仆役。

      一通折腾之后,拉美西斯总算看上去好了些,不正常的潮红逐渐消退,气喘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塞尼德又倒了一杯薄荷水给他。

      拉美西斯有瞬间的尴尬,他仰头喝干了水,把杯子颠来倒去地摩挲。

      “是母亲……”他的声音很轻,塞尼德凑近了才听清。

      “嗯?”

      “我在她那里吃了点东西,之后就觉得头晕,她让我到卧室躺着……有个女人走进来,我以为是侍女,结果却是贝蕾妮丝……”

      “呵,早知道会这样!她以为把贝蕾妮丝和你拉在一块,苏拉就会既往不咎。也不想想贝蕾妮丝对让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后来那姑娘得手了?”

      “……没有,我打晕了她……她的侍女听到声音跑进来大声尖叫,我只好让她也闭上嘴……”

      “我能想象你母亲现在肯定气疯了。”塞尼德嘴角上扬。“你怎么出来的?”

      “我换了母亲的衣服,混在出宫的侍女中间……”拉美西斯不太愿意回忆那段尴尬的经历。

      “我本想提醒你注意你母亲的动向,可自从那天晚上出事以后谁也见不到你。关于那天宴会上的事,我不得不说你实在太莽撞!”想起那件事塞尼德不由提高了声调。

      拉美西斯毫无愧色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是总要有人站出来让他们知道,皇室的威严还没有到了可以任人践踏的地步!”

      “逞一时之快的结果就是被人追杀!”塞尼德愤愤地说。“撇开你母亲做的蠢事,你也没法再呆在底比斯!简直就是——”

      拉美西斯低头沉默不语。

      塞尼德瞥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下来:“算了,就当是一个教训吧!今后做事一定要谨慎!既然出来了,就跟我到三角洲住几天——”

      拉美西斯抬起头,目光灼灼,不可逼视。

      “到了三角洲以后请帮我联络其他的家族,我要召集联盟讨伐公敌!”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塞尼德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看面对着庄严肃穆犹如穹苍的塞提皇帝。他摇摇头赶走这种怪异的幻觉,换上一副调侃的嘴脸。

      “我尊贵的殿下,召集联盟可不是一件小事,你有什么自信认为那些老奸巨猾的权贵都会听你调遣呢?”

      拉美西斯扯出系在颈上的小羊皮袋,把那只流光溢彩的甲虫倒在手心里。

      塞尼德瞪大了眼睛。

      “我以此为凭!”拉美西斯回答。

      *************************************

      雪白的信鸽掠过湛蓝如洗的天空。

      长风浩浩,大平原上一望无际的麦田就如碧波汹涌的大海。

      塞尼德的庄园位于尼罗河支流培鲁斯附近的小山丘上,被大片的柑橘、椰枣和无花果树掩映着。整个宅邸就像是坐落在丰饶的果园之中。

      拉美西斯的计划进行地并不顺利。信鸽一批批发出,可是并没有带来回函,接到信函的家族也未派信使前来接洽。

      又过了几天,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塞尼德都开始长吁短叹。发出的号召无人响应,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无声的挫败。这意味着当下的形势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一种可能是人们都在观望。而另一种是最糟糕的猜测:苏拉已经抢在他们之前收服了所有人。

      “也许有人已经向苏拉告密了。这几天最好在庄园外围加派人手日夜巡逻,一有异常立刻来报告!”塞尼德研究着面前的一张地图。“知道吗,如果苏拉的人马抄近道到这里用不了两天。”

      拉美西斯恍若未闻,他正在制作一支箭,把锋利的青铜箭头安到木质的箭杆上,再用牛筋拉成的线密密缠绕。

      “唔,也许还装备些骑兵,有利于应对突发情况——”塞尼德抬起头,愤怒地发现自己一直在对空说话。“乌瑟!你在做什么啊!”

      他的怒吼在空旷的厅堂里引起嗡嗡的回声。拉美西斯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用着急,舅舅。我不认为事情已经糟糕到了那种地步。再等一等,三天,不,两天之内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等?”拉美西斯的话愈发激起了塞尼德的怒火。“如果不及时布防,等来的就是苏拉的私人军队!”

      “那又怎么样!这几年我一直作为军队统帅征战四方,不是软弱可欺的小孩子,如果苏拉敢来我会让他有去无回!”拉美西斯朗声说道。

      “说得轻巧!我知道你仗着圣甲虫兵符有恃无恐,可我要提醒你,只有兵符没有陛下的手谕是很难让人信服的!真不知道你那伟大的父亲是怎么想的!当然,危急时刻你可以强行调兵,可在当前局势下那很可能会引发内乱!也许这正是苏拉想要的——”

      塞尼德滔滔不绝地发泄着愤怒和不满。在一旁耐心倾听的拉美西斯忽然站起来,拈起桌上刚做好的箭向他甩去。塞尼德惊得目瞪口呆。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拉美西斯并不是要伤害他,他瞄准的是窗外。

      “啊——”有人痛叫。

      拉美西斯冲到窗前,厉声喝到:“出来!”

      素馨花丛里钻出一个抖抖索索的矮胖男子,假发上颤巍巍地插着拉美西斯的箭。塞尼德发现那是他们家的一个仆人。

      “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殿、殿下,我……”仆人匍匐在地,浑身颤抖。“我是来向您和塞尼德主人禀告,有、有一位客人前来借宿……”

      “客人?是什么人?”

      “他、他自称来自达米埃塔①,穿着非常体面,看样子像是一位贵人……”

      拉美西斯迅速地把朝中贵族的名单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他不记得有人出身达米埃塔。塞尼德也同样觉得疑惑。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不论来者是什么目的,既然已经找上门,还是去见一面比较好。

      仆人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拉美西斯盯着他卑躬屈膝的背影,悄声向塞尼德询问:“这人可靠?刚才鬼鬼祟祟地偷听我们谈话——”

      塞尼德轻笑:“当然可靠,他可是你外祖父的心腹。老头子虽然病了,耳目可没闲着。”

      **************************************

      当塞尼德和拉美西斯看到那个等在会客室里的人,他们一致认为仆人说的“穿着体面”实在是轻描淡写了,不足以描述实际情况的万一。这根本就是个活动的首饰店,浑身上下挂满了金光闪闪的饰物,是位名副其实的“贵人”。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人的长相。面目平庸,身材干瘪瘦小,皮肤呈现出长期在烈日下奔波造成的深棕色。凭此就可确认这是个十足的暴发户,或者从来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拉美西斯确定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于是退到一边让塞尼德去应付。

      两人装模做样地互相致意之后,客人通报了他的姓名和籍贯。他是来自达米埃塔的小地主,名叫荷泰,父亲的名字是凯。

      “本想今日赶到塔尼斯,怎奈天色已晚附近又没有人家,今夜只好在此打扰一夜!”客人操着造作的首都口音向塞尼德解释。他显然认为塞尼德是在场人中地位最高的。

      “舍下空房还有不少,您可随意挑选一间。但恕我多言,”塞尼德疑惑道。“据我所知,塔尼斯一代最近颇不太平,您为什么着急赶去那种是非之地呢?”

      “唉,我也知道最近世道很乱,要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挑这个时候出远门的!” 荷泰无奈地拍打着大腿。

      “不知是什么样的事使您如此着急呢?”

      “说起来真是咄咄怪事!大约十天以前,我在夜里都做了一个怪梦——一颗燃烧的星星拖着长尾划破夜空,落在三角洲即将收获的农田里,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把一切都烧了精光——第二天,我把这个怪梦说给家人听,谁知他们说头天晚上都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全家人都吓坏了,您知道田地的收成对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来说是多么重要,我不得不去神庙请祭司解梦。可是我达米埃塔没有一位祭司能解释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今年颗粒无收的凶兆。于是我只好长途跋涉去塔尼斯附近的圣地朝圣,希望求得那里的大祭司解答疑惑。”

      “原来是这样,这还真是一个怪梦……”塞尼德若有所思。“既然这样,就请您安心在这里休息吧,朝圣者理应得到盛情款待。”

      “真是太感谢您了!愿全能的神明赐福于您和您的家族!”小地主欢天喜地地向塞尼德和拉美西斯行礼。他行礼时按在胸口的右手引起了拉美西斯的注意,那无名指上戴着一只硕大而古拙的青铜戒指,散发着幽冷的光泽。

      “乍看还像个乡巴佬,”塞尼德双手抱胸,注视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可这世道人人不可信赖,小心点总没错。在他滞留期间要找人看着。”

      拉美西斯不置可否地点头。

      **************************************

      这个季节,果园里满是将熟未熟的青涩果实。累累硕果压垮了果树,有些青翠的枝条甚至垂到了地面。

      拉美西斯怀着满腹心事在园中漫步。柑橘树的芳香消解了令人郁燥的暑热,他感到自己又能冷静地思考了。

      目前的局势像一团暧昧不明的黑雾。法雍省依然是敌我对峙的僵局,身在底比斯的父亲闭关不出,回到家乡的苏拉也没有任何动静。

      一切都像死了一样寂静。

      谁也不知道隐没在黑暗之后的是什么。

      在这场毫无头绪的迷局中,只有那个小地主荷泰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却正常得令人生疑……

      “喂!不要摘那个!”

      远处有人大声呼喊,拉美西斯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折断的东西竟然是一根挂满果实的无花果枝条。

      一个穿白袍的清秀少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拉美西斯手里的枝条急得直叫。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呀!这些还没有成熟呢!就知道糟蹋东西!”他抢过那根枝条,痛心疾首。
      “这果子至少还能长大一倍,就让你给毁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拉美西斯顿时不知所措,全然不知该怎样应对。

      “我……”

      “你是傻子吗!做错了事难道不知道道歉!”少年生气地瞪着他,就像一头发怒的小瞪羚。“要不拿身上的东西赔也行!”

      他注意到到拉美西斯颈间的圣甲虫,眼中精光一闪。拉美西斯下意识地护住了那个链坠。

      少年看到他这个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我开玩笑的!谁稀罕你的东西!”

      他兀自跑到一棵无花果树旁,蹭蹭几下爬到树上,摘了一堆果子,像只松鼠一样轻捷地跳了下来。

      他坐在树荫下欢快地剥着果皮,看向呆立一边的拉美西斯,顺手扔了几个果子过去。

      “给你!你不是要吃果子吗,这些都是熟透的!”

      紫红的果实硕大圆润,一看就知道非常香甜,可是拉美西斯完全没有吃它们的意思。皇族是从不吃外人给的东西的。

      “咦!你不吃吗?”少年大惊小怪。

      “啊,其实我——”拉美西斯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这人真难伺候!告诉你哦,下次摘果子的时候生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定不能要!假使果子甜又唾手可得,早就被人摘光了。好果子都是长在树梢上的。”少年塞了个果实入口,含糊不清地说。

      拉美西斯摩挲着圆润的果实,忽然心中一动。他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

      “殿下,长在路边的果子肯定不甜,”黝黑健壮的将军爬上树摘下一堆成熟的椰枣捧到他面前。“高处结的才好……”

      这人来自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而这个家族的族徽就是——

      遥远的记忆和那枚青铜戒指蓦然重合。

      拉美西斯可以断定荷泰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果园那头的仆人生活区传来一阵喧哗。

      少年不屑地撇撇嘴,“乡巴佬居然带那么多保镖,还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了!”

      话音未落,拉美西斯已经向那个方向疾步奔去。

      “喂!等等!”少年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而拉美西斯早已消失在果园尽头。

      少年低下头,咬紧粉嫩的嘴唇,看上去失望极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殿下……”

      香甜的果实滚地满地都是。

      **************************************

      低矮黑暗的下房中,一群壮汉席地而坐。他们庞大健硕的身躯挤满了狭小的空间,不苟言笑的面孔令人望而生畏。

      厨娘们在院子里粗声大气地说话,满腹牢骚,不知烤多少面包才能填满这些外来客的肚皮。她们的嗓门很大,院子外面就能听见。可屋里的汉子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静坐着,就像神庙里的石像。

      拉美西斯从外面冲了进来。院子里的人看见这位身份尊贵的殿下进来都吓坏了,乱哄哄地跪了一地,争相去吻他脚前的尘土。

      “行了,都去做饭吧!不要让我的客人饿着,你们应该知道慢待朝圣者会遭到神罚的。”拉美西斯命令道。

      膳房管事立刻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院子里变得静悄悄的。

      木门忽然打开,小山一般的壮汉们鱼贯而出,向拉美西斯躬身行礼。

      拉美西斯毫不惊讶,微笑着走上前去。

      “果然是你!亲爱的纳迦达将军!”

      “睿智英明的殿下,请原谅我之前无礼的试探!”雄狮般健壮的将军诚挚地向拉美西斯道歉。“因为底比斯传出您重病不起的消息,我在接到您书信的时候不得不怀疑它是否可靠,所以派出家仆扮作投宿者前去试探。如果您真的在此地,那么一定会认出我的家传戒指——”

      拉美西斯扶起他的肩膀,“这没什么,这时候人人都必须小心谨慎。诸位都起来吧!”

      这时候纳迦达身后诸人的面貌才显露在拉美西斯眼前。他知道这些人,他们都是与苏拉敌对的几个武士家族的成员,且本人都在北方战区担任职务。

      “尊贵的殿下,听说陛下将兵符给了您,能不能让我们……”他们中的一位谨慎地提议。

      拉美西斯摘下当做链坠的黄金圣甲虫交给他。

      那美丽的饰物在一双双粗壮有力的大手中小心翼翼地传递着。在战士们看来这是无上的圣物。

      当每个人都看过之后,纳迦达谦恭地双膝跪地,将兵符交还给拉美西斯。其他人随即齐刷刷地跪成一列,他们庄重的神色令人肃然起敬。

      “我们应您的召唤而来!”武士们庄严宣告。“我们将为帝国的未来和家族的荣誉而战!”

      ①、达米埃塔,尼罗河口城市,濒临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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