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乙】偏差十五秒》以十九

3、第 3 章

　　少女的心事在咒术的世界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尤其那份心事属于你。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服了，怎么都有事？”
　　比暂停的心跳来的更快的是慌乱。
　　靠在教室门口的人走近，表达的意思却和你想的不一，“就你在？”
　　你迟疑点头。
　　“歌姬和冥冥呢？”
　　“……任务。”
　　对方看着不像想理会你，只是迫于无奈，又环视一圈，确实没人，嘟囔着什么抱怨，不情不愿对你发出邀约，“今晚有空吗，训练场？”
　　作为他迫不得已的最后选择，你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但事实上你只是把头低下，躲避视线。
　　“今晚……约了夏油同学。”
　　“杰？”
　　对方有些意外，从兜里掏出个糖果塞进自己嘴里。
　　“难怪。”
　　夏油杰来赴约时穿着便装，和制服改过后引人注目的喇叭裤不同，此刻他只像校园中一个平平无奇又清爽的高中男生。
　　你坐在屋檐上，听见声响，开口先道谢，“之前谢谢夏油同学替我做任务。”
　　“没事，本来我也需要各种咒灵增强实力……谢谢你喊我过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他说声注意，小心的在你身侧坐下，一只脚放出边界悬在半空。“不介意的话直接喊名字吧，毕竟我喊你也是直接喊名字。”
　　“……杰。”
　　对方点头，眼神中带着笑意和鼓励。
　　“今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歌姬她们说，我可以问问杰有没有被咒术困扰过。”你低头捏着自己的手，缓慢又迟疑，“被自己的咒术困扰。”
　　“这个啊，”他了然，表情稍稍放空，“也算有吧，不过好像没你这个严重。”
　　“有办法解决吗？”
　　“……暂时没有。”对方遗憾摇头，还是给出一些建议，“悟的话术式副作用是信息量过大，脑袋容易烧坏，现在靠那幅墨镜过滤信息，你也靠外界的一些物品会不会好些？咒具？你也是家世入学吧？”
　　“家里我是特例。”
　　他定定注视你一会，又收回视线安抚笑开，“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其实我一直没搞懂你的术式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在五秒后，但你的攻击是即时性的。”
　　“不是即时……是我定下了五秒后会发生的事，”你伸手示意，隔着一段距离，“比如我现在触摸到你，而你没拦住，那五秒后你一定会被我的影子触摸到。”
　　“也就是说我必须在此刻对你的本体进行阻拦？这样五秒后什么都不会发生？”
　　“五秒后还要躲影子。”
　　“……因果律加二重身。”他伸手轻碰你手指，“你的术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强的有点可怕啊……如果停止使用咒术，或者咒力短暂清零，我们的时间会一致吗？”
　　“我会在十五秒……”
　　“她会在十五秒后。”
　　突如其来的插话让你差点滑下屋檐，借着夏油杰手臂扶了一把才又稳回去。
　　“啊……刚刚，”似有所觉的夏油杰话没说完，又扭头看不速之客。“……悟，怎么过来了。”
　　“我约你，你说有事，约她，她说约了你，硝子又说今晚要出门聚会，歌姬冥冥全不在……”这么说着人都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所以过来看看到底怎么个事，总不能是孤立我吧。”
　　你替她们解释，“她们去卡拉OK了。”
　　“你怎么不去？”
　　“……”
　　你的沉默说明某些答案，对方又扬下巴。
　　“去给她们唱和声也行？”
　　“…………”
　　“延迟五秒的和声也还是太超过了。”夏油杰仰天长叹，“你一定要在这？要不你先回宿舍，我待会来找你？”
　　“不要，带我玩。”对方在夏油杰另一侧蹲下，“我还以为你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在聊什么，术式？这种话题我也可以吧。”
　　“在说她那个时差有没有解决办法，毕竟还是蛮困扰的。”夏油杰侧身和他对话，“悟不也是家世派么，有听说过类似的吗？”
　　“没听过啊，我不关心这些，她是小家族来着。”
　　眼见你头又低下去，夏油杰只能再次叹气。“少说两句吧。”
　　“啊？又怎么了。”
　　活脱脱的不解和无奈像在说你们到底要干嘛。
　　“你之前不是约她去过一次训练场吗？发现什么没，就没有时间同步的可能？”
　　“我只是在研究她咒术，同步的话，跟五条家的咒术对冲倒是能同步，但无限不是能存储的术式，总不能给她安排个人一直跟着。”五条悟口吻蛮不在乎，“而且她麻烦的是身上的天缚，当时也好奇去问了下，虽然资料不多，但消息说是她们家那群人对母体天天诅咒咒出来的，又是加禁制又是干嘛的，折腾完死了好多人，近百年都在挑人做仪式，最终也就活一个她，之前也是咒术界风靡一时的笑话了。”
　　夏油杰保持礼貌的微笑听完，随后扭头问你，“要不我们走吧，换个没有悟的地方聊。”
　　“干嘛啊？！”
　　“……没关系。”你睫翼颤动，“五条同学说的是事实。”
　　“咒术世家很多这种啦，都说是天赋论了。”五条悟往后撑着瓦砖仰头，“这是跟天求来的交换，实力当然与代价对等，也是她承受下来了，不然她也得死。”
　　你低下头，没有回答。
　　“那也不是她想……”
　　“反正挺强的，无所谓吧？”
　　“我们不该对同伴抱有更多关心么？”夏油杰摸摸眉心，有些无奈，“比起自愿，她这个强者被迫的成分应该要高一点……”
　　“怎么，你的强者保护弱者论不成立了？”
　　一句接一句，你不知道该说什么，身边也一时安静。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夏油杰匪夷所思，“你不会是因为上次那件事还在记恨吧？”
　　“哈？”少年脸突然黑下来，“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别提啊你。”
　　“你不也说那是意外么……今天怎么一直找茬。”
　　“我只是不理解你们在纠结些什么，”说着白眼向上，“非要想办法跟弱者待一起，想要被弱者理解，又要理解弱者……麻烦死了，你们不觉得无聊么。”
　　只有被神爱着的孩子才能这样直言不讳。
　　被神爱着。
　　“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
　　神啊，即使我罪孽无数，可否也分我一点宠爱。
　　两人话音都止住，齐齐看来。
　　不是诘问，却神似指责。
　　“……请不要讨厌我。”
　　泪水翻涌，啪嗒啪嗒往下落，你将未尽的话吞没，看着夏油杰身侧那抹黑色的衣角，“对不起，我会离五条同学远一点的，请不要讨厌我。”
　　“哈……”被点名的人眉毛高高扬起，不可置信的发出一声气音，然后大声反问，“什么啊？哈？？”
　　“……悟！！你这样就先回去！！”夏油杰在口袋里左掏右摸，拿出纸巾，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擦，被五条悟抢过拍在你脸上。
　　“大哭包……”五条悟牙酸吸气，“怎么能爱哭成这样，我不是就普通的问了一句吗，这么想跟人贴？浪费天赋啊你？”
　　“就让你少说两句了！！你安静会吧！”夏油杰呵止，伸手将你半圈起，手掌犹豫半天还是落下拍拍你的背。“要不要以后跟我们一起训练？时间长点应该就能知道怎么看你在哪了，也可以告诉歌姬她们怎么分辨。”
　　你惊慌抬头，感受到人类的体温与呼吸的起伏，顿木的五感重新恢复，你一下震惊的没说出话。
　　蹲在旁侧的人手上捏着诀用余光看你，又一次咂嘴。
　　口型无声变化。
　　麻烦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