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我只想忘返》柘忆

3、我的大学——平淡还是开始

　　转眼，冬天就到了。主干道上满地的落叶，树梢都光秃秃的。
　　在我们这种男女生比例失调的学校，男生的确还算是宝。校园里，什么样的情侣都有，无论是矮个男生配高个女生，还是青蛙男配美女，这都见怪不怪了。可是，至少他们都没有缺陷。
　　冬天穿得多了，身上重了，跛脚就更加明显了。但此时，我已经把这个放在了次要位置，因为也渐渐熟悉了旁人的那种眼光。只是我明白，它将是我爱情路上最大的敌人。有它，我永远是自卑的。
　　阿寿最近经常约文静出去玩，每次回来之后总是发疯似的跟我说他与文静发生的种种有趣的经历。我一方面为他们感到高兴，一方面，我很难过。我眼看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毫无争议地将属于阿寿了。可是，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挽救什么，因为，我没有资格。
　　平日里，很多同学都会去超市之类的地方打零工，而对于我，这都是力不从心的工作。因此，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专业课的学习上，我想，这是我今后唯一的出路。我只要有空就去图书馆借书看，常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阿寿的第一次表白发生在那个冬天，听他说，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话语。他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但一定不能全信吧。
　　很可惜，他被文静拒绝了，理由是文静已经心有所属了。
　　那段时间，他很沉闷，话也变得少了很多。我也不经常往图书管里跑了，想在寝室里多和他聊聊。

　　这天下午正好没有课，我准备乘车去超市买日用品。刚一上车，竟然看到信子也在上面。由于自从上次吃过馄饨后，我们还有几次在一起吃饭，所以彼此都比较熟悉了。
　　“哲仁同学，你的交通卡能用吗？”每次碰到，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我那件事情。
　　“一定能！”我很自信地说。
　　“您的卡金额不足，无法正常使用！”识卡器传出这我从未听到过的语音。我的天啊，没用几次怎么就没钱了呢！
　　我摸遍了所有口袋，竟然又是没带零钱。我无地自容。
　　只见她慢慢起身，不紧不慢地掏出两枚硬币，随着清脆的两声，又一次帮我付了车费。
　　“真的不好意思，怎么会……怎么卡里会没钱呢！”我急忙辩解。
　　“你可真是衰啊！幸好有我这个大救星帮你。”她很骄傲，好像是立功的将军。
　　我坐在她旁边，一声不吭。
　　“这可是第二次了，不但要还钱，还要有利息的！”
　　“利息，什么利息？”
　　“你不也到超市吗，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了超市，我买了牙膏之类的日用品。我们各买各的。
　　结帐的时候，她抱了好几个东西，向这边走来。
　　“这是什么？你怎么买了那么多！”
　　“榴莲呀！我可以吃很多，所以就多买点呗！”她调皮地跟我说。
　　想到榴莲，我就想到上次那颗榴莲糖的特别味道，的确是很不好闻。
　　乘车回去了。
　　“这东西好重，你帮我搬到寝室去吧！就算是付给我的利息，行吗？”
　　看着那袋榴莲，就感觉足有好几斤。对于一个平衡感很强的人来说，这丝毫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感觉应该会有难度。可是，我都已经接受了帮助，当然要还别人的。
　　“当然可以。”我假装爽快地答应了。
　　“我今天买的可是熟透的那种哦，不要磕到了，否则就全烂了。”她很仔细地提醒我。难得看到她那么谨慎的。
　　于是，我提着那袋榴莲，一跛一跛地走。
　　“你怎么跛得这么厉害，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要摔了我的宝贝！”
　　“行，怎么不行。”我很勉强地迎合她。眼看就要到东八寝室楼了，突然，我觉得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着地，仰面朝天。但很幸运，我竟然把榴莲抱在了胸口，因此，它们幸免遇难。
　　正当我感到一丝欣喜的时候，里面一只突然从怀里滚了下来，落在地上。于是马上裂开，一股难闻的特殊味道立刻传开去。
　　“我的榴莲！”只听见信子急得大叫，竟然没顾我躺在地上，先去捡那颗落地的榴莲。
　　“幸好还能吃。”
　　我觉得此刻无地自容，屁股摔得很疼，但是我还是竭尽全力地站起来。脸上一阵阵刺烫，我竟然如此无能。
　　“我说哲仁，你为什么跛得那么厉害啊！”信子很疑惑。
　　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耻辱感。我头也没回，拖着那条短一截的腿，以我所能的最快速度逃走。
　　回到寝室，我不知道究竟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无助地看着双腿，我感受到眼泪就快决堤了。那股原本已经被慢慢消磨的羞耻感，此刻再一次那么强烈。
　　阿寿显然是觉得发生了什么，就过来询问我情况。我始终沉默。

　　都快接近期末了，天已经冷得彻底，寒风把脸吹得生疼。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穿裙子的女生越来越少了。
　　离考试还有两周，新课上得差不多了，留给我们的是痛苦的复习。
　　周三的下午，向来是没课的。所以我背了书包，准备去图书馆复习。我向来背那个用了很多年的双肩包。我知道单肩包在这段时间很流行，但是我的特殊情况却不允许我去买一个送给自己。
　　阿寿嫌天气太冷只想呆在寝室，所以我就一个人出门。其实他显然没有完全从受伤中走出来。
　　走在路上，行人不多，估计要么躲在寝室里，要么在准备期末考试。
　　突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很陌生的号码。我是向来不接这种电话的，想都没想，我就按了挂断的按键。没等几秒，铃声又想了，看似还是刚才那个号码。这个年头，打错电话还要死不悔改。
　　“喂！”我很不耐烦地接电话。
　　“是许哲仁对吗？”对方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点慌张，“是啊，请问你是？”
　　“我是信子，我有事跟你说。你能不能到东八下面来一下。”语气比起以前的她来说有些委婉。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啊？”自从上次，我就没和她碰过面，心里还是有些记恨的。
　　“拜托啦！”
　　“那你稍等下。”
　　东八还是依旧破旧，在枯树的陪衬下愈发落寞。等我到的时候，信子已经等在楼下了，穿了淡紫色的裙子。
　　“我找你来，是想说声对不起的，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的腿有问题，不知道我是个瘸子吗？”我好像有些恼羞成怒，言词中充满愤怒。
　　她见状，似乎有些畏缩。
　　“如果没别的事，我走了。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人家好意来帮你道歉，你什么态度啊！”她开始露出本性了，有些粗鲁。
　　此刻的心情，我说不清楚。这种情况，我应该如何处理呢？但我似乎慢下了脚步。
　　“你到底接不接受道歉啊！你表个态，我还急着去吃饭呢！”
　　“算我接受吧。”我竟然会心软，可能我实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再怎么说，她道歉了，我应该觉得心里平衡才对。
　　“那说话算数哦，你就不可以再生气了。不如一起去吃午饭吧，算我的歉意。”
　　“我已经吃过了。”
　　“那去甜品店吃吧，出了校门往右拐的那家很棒哦，会吃得流连忘返呢！”
　　“流连忘返，夸张？可我还要去复习，不奉陪了。”
　　“不要这样嘛，要接受我的道歉，就必须和我去。否则算你没诚意！”
　　真的是很麻烦的女生。于是，便很不情愿地一起去了。
　　由于是午饭时间，甜品店的人不算很多。想来也是，谁在这个时候去吃甜品啊。
　　“老板，来两份我的最爱！”
　　“‘我的最爱’，这个名字真够奇怪的。”
　　“谁说这是名字啊，只是我和老板熟，他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经常来吗？”
　　“也还好，一周大概来两次吧。”
　　话音刚落，我们的甜品上桌了。淡黄的颜色，像是布丁，但是好像很冰的感觉，样子挺漂亮的。
　　“我开动啦！（她是用日语讲的）。哇，好好吃哦，你快吃啊。”
　　我拿起勺子开动。刚塞进嘴，猛地，我感觉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我的口腔，我的味觉似乎从没有如此灵敏过。我差点吐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怎么这个味道……”
　　“哦，忘记介绍了，这个是榴莲冻糕。用榴莲汁和牛奶做的。”
　　“我不想吃，受不了这个味道。”
　　“你不喜欢吃榴莲吗？”
　　“那当然，你上次吃榴莲糖的时候，我就觉得对我是种不人道了。”
　　“哦，对不起哦，可我觉得很好吃嘛！要不你的那份给我吧，你再叫份别的。”
　　“不用了，反正我午饭吃得多，也吃不下什么了。”
　　“你知道吗，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流连忘返’，呵呵！”她笑得很天真。
　　“名字倒取得不错，东西实在不敢恭维。”我附和着。
　　眼前的这个天真的女生，我究竟有生过她的气吗？我的记忆开始模糊，自己都弄不清了。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边吃，边试探着说。
　　其实我有种预感，她问的无非是关于我的腿的情况。她今天的诚意，让我从戒备的状态中松弛下来，所以我也没有很排斥。“可以。”
　　“我想知道你的腿……”
　　我竟然把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
　　“我想，一定有地方可以把你的腿治好的。”
　　“但愿吧。”我只是附和，因为我知道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如果能治好，早就已经好了。
　　她吃完东西，我去了图书馆，她回了寝室。
　　下午，一缕阳光从窗□□进来，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想起中午发生的事，感觉也很温暖，至少有人在关心我，我也欣然地接受了。

　　期末考试终于来临，验证一学期学习成果的时候到了。工夫不负有心人，我的专业成绩进入了全系前五。在我们这种近百人的大专业中，进前十就已经很厉害了。前五中，竟然只有我一个男生，我也倍感荣幸。刘晓雯，红榜第一的名字，也映入我的眼帘。
　　“你可真够行的，不像我是中庸之辈。”阿寿成绩比较一般。
　　“再接再励吧，别灰心了！”我不知道何时变得会安慰别人了。
　　“寒假了，有什么打算没有？”阿寿问我。
　　“我想先在学校里呆段时间，等过年了再回家。回了家，也很无聊的。”
　　“说得是，那我陪你！”阿寿真是够讲意气的。

　　自从那次吃过甜点，我和信子有时会发消息联络，问问彼此的学习情况，生活情况之类的。只是在谈到各自的家庭时，她会突然地不回我消息。
　　我和阿寿就继续留在学校一段时间。校园里的人越来越少，有些是还没考完的，有些是外地生还没乘上火车的。
　　一天，文静叫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她的家在杭州，所以要和我们吃顿暂别的饭。
　　文静还是那么美，美得高高在上，让人窒息。我想我简直是陷在里面无法自拔了，但我对她的那份感觉，可能永远要藏在心里了，一辈子无法拿出来的。
　　信子也来了，她们专业考试科目多，因此当天刚考完。
　　“真的累死了，怎么大学考试还是那么累人啊！”饭桌上，首先是信子的一顿抱怨。
　　“哲仁这次风头够劲，考了全系第三。”阿寿情不自禁地说。
　　“好厉害啊！文静，我们向他学习吧！”一副没心肝的表情，有着调侃的意味。
　　文静只是笑笑。接着大家谈了寒假的打算，信子说，她也要等到过年前才回去。
　　那天我们一起去火车站送文静。阿寿显得不太高兴，而我，也有几分不舍的感觉。毕竟本来可以天天见面，现在就要暂别一个月了。风吹起文静的长发，丝丝秀发，随着风飞舞起来，真的像广告里形容的如丝绸一般。这是今年，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印象。
　　我们剩下的三人又一起吃了麻辣烫，话说学校门口的那家小店味道的确不赖，但那天，味道全无。阿寿可能更是如此吧。只有信子吃得大呼过瘾。

　　那天是我准备呆在学校的最后第四天。
　　“我的天哪！”阿寿拿着个信封跑过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文静的事？”我的潜意识让我这么说。
　　“当然不是。我今天可是走桃花运了，我的天哪！”
　　“别总是‘天哪’，什么事？不说算了，反正没多大兴趣。”
　　“我收到封情书，是隔壁班的女生写的。”很难得看到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的。
　　“我的天哪！”我似乎受到了他的影响。
　　“是那个刘晓雯写的。你知道她吧！”
　　“那个全系最强的女生！祝你好运了。”
　　“我该怎么办？”
　　“这个事情，不要来问我，我不能给你一点的帮助。可能她对你的成绩会有所帮助吧。”
　　“患难没真情！”
　　这次阿寿好像真的急了，每天都坐立不不安的样子。还说要趁寒假好好考虑，等开学做出妥善的决定。
　　回想这第一学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认识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我知道这对我今后的就业和人际交往会带来很大的障碍，可是，我觉得性格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我也不想去改变什么。
　　记得回家那天，阿寿还是在为他的心事烦恼，我也没敢多问。虽然我没有这种经历，但我知道，这种事情是很难抉择的。
　　真正的寒假就这么来了，在家过着完全没有年味儿的新年，感觉很闷。我也不喜欢跑亲戚，因为他们见我第一句肯定是和我的腿有关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每天睡得很晚，起床也很晚，上网，看闲书。

　　那天是初八，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
　　电话响了。
　　“喂，哲仁，我是文静，给你拜个晚年。前段时间忙着走亲戚，所以疏忽了。”
　　“你也新年快乐！”
　　“有空来杭州玩啊。”
　　“恩，一定一定。”我的言词明显是充满兴奋和满足的。
　　通话结束，我依旧沉浸在电话中不可自拔，感觉是无药可救了。整个上午，我都觉得充满了活力。
　　下午，又来了电话。我手机里也没多少人的号码，今天却热闹起来了。
　　“哲仁同学，一起出来玩吧，在家没劲死了！”这次竟然是信子。
　　“啊，现在吗？”我根本就没缓过神来。
　　“对啊，不会没空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清脆。
　　反正在家真的是无聊至极，所以出去一次也无妨。
　　答应好，说好碰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就匆匆出门了。
　　“哲仁同学，交通卡能用吗？”老远，她就跟我打招呼。真是够麻烦，每次见面，她总不能不提我那两件丢脸的事。
　　风中，她的脸被吹得很红，显得有点肿。
　　“里面刚充足了钱，不会再有问题了。
　　“我们进去吃甜点吧，这家甜点不错的，我来过好多次了。”她很得意的样子。
　　“又是甜点？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她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
　　“外面冷，进去吧！不过说好了，我可不想吃什么‘流连忘返’。”
　　“这里没有那个东西卖的。”
　　是啊，这家店的环境怎么说也算中上层，应该不会有那么重口味的东西吧。不像学校旁边的小店，嘈杂得很。
　　“你可真是有空啊！不用陪父母跑亲戚吗？”我开始找话题闲聊。
　　“跑亲戚和我无关。”听了我的提问，她好像表现出不自然。
　　“我不喜欢呆在家里，所以我考了日语系，以后想出国。”她很认真地说。
　　“出国？原来这年头女生都有出国梦啊。”我感觉自己的迂腐思想开始作祟。
　　“我不为别的，就不想呆在家里，真的很没意思！”她语气开始亢奋。
　　我见状，就打算换一个话题。
　　我们聊了很多，从现实谈到梦想，谈到未来。我觉得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和别人聊过天了，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从高中以来，大概就和阿寿聊过那么多，她是第二个。
　　“这家店楼上有个游艺机城，不如吃完了上去玩玩吧！”
　　“行啊！”由于先前谈话中达成的默契，我马上就答应了。
　　游艺机城里人头攒动，可能是由于放假的缘故，学生很多。信子对抓娃娃很感兴趣，这种游艺机平时也是最常见的。她几乎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可是代币一枚一枚地往里扔，却不见有什么成果。
　　“你来帮帮我！别傻站在那里！”她又开始埋怨了。
　　这种地方，自从上了中学就没有来过。因为没有人和我一起来，我也不愿意和任何人来。眼前的这个女孩仿佛把我带到了天堂一般的地方，充满快乐的地方。姑且形容为嘈杂的世外桃源，至少我的心可以很放松。
　　“快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对准！”
　　“哦，再往左一点。恩，停！”
　　抓手下去了，缓缓的，接近它的目标，抓住一只紫色的兔子。
　　“哇，太棒了！你真行！”信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第一次和女生出来玩，竟然是可以如此放松和快乐的。我意识到，我曾经可能错过了许多美好的事情。不过，情有可原，因为我比较特殊。特殊的人，终究适合和别人不一样的生活。
　　我心里感觉有种莫名的矛盾在冲撞着。
　　“去玩别的吧！”她一边蹦跳着，一边大声命令我去其他地方。
　　“哇！这里有踩蜘蛛游戏，可是要考验人的平衡能力的，我要上去了，你快跟上！”
　　“平衡”两个字，对于我的冲击可谓庞然大物。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平衡”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了。
　　“你怎么还不跟上来，要开始了。”她依旧心急如焚。
　　我却仍然陷在沉思中，我觉得自卑，觉得无能，觉得无路可退。
　　信子回过头看我一眼，眼神先是充满抱怨，之后，她的目光停止了，落在我身上。原本像个跳跃的精灵，现在却很僵硬。她是意识到什么了吗？
　　“我突然觉得有点累，还是不玩这种耗体力的游戏了。”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轻，有些低沉。
　　“哦。”很久，我才从喉咙里压榨出这么一个字。
　　“玩拍鼹鼠吧！考验手的灵敏程度的哟！”她虽然语气沉着，但似乎带着不自然的感觉，仿佛“手”念得特别重。
　　“恩，好的。”虽然心里的阴影没有散尽，但我并不想因此扫了兴致。
　　“你拍这三个，我拍这三个哦，不可以搞错！好，开始咯！”
　　她让我不要搞错，她自己却一直弄错，激动的时候，就狠狠地拍在我手上，力气有些大。一局游戏下来，只觉得手火辣辣的。
　　我们就在那里玩到天黑。
　　“今天好高兴，谢谢你出来陪我！其实你还是挺活泼的嘛！在学校不要装得一本正经的。”
　　“是吗？哦，我知道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回答她。我觉得她说得完全没有道理。
　　那天真的是很快乐的。除了那个甜品店的价格不敢恭维之外，一切都很美妙。想到当中的那段小插曲，我也由衷地谢谢她，她不止是给了我一个台阶，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原来我，也可以过得这么快乐的。
　　而上午接到文静的电话，只能算是一天中快乐的配角了。
　　寒假里，我们又一起出去过两次。信子□□两次想请我吃榴莲冻糕，都被我婉拒了。因此，每次出去玩，我们的内容和第一次大同小异，但每一次，我都可以感到很快乐。和她在一起，我可以做到很轻松。
　　我们似乎也成了朋友，在我的人生路上，不要说女朋友，就连这样的女性朋友也终究是匮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