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秋风起兮白云飞

7、记得当时年纪小（七）

　　（七）

　　仿佛是前天的重演，DAVID把他推进浴室，前天穿回来的他的衣服，DAVID已经洗干净熨烫好了。
　　水好温暖呀……蒸气氤氲……LORI感到舒适和放松，刚刚发生的事好象洗了脑，不记得……
　　DAVID敲敲浴室门，“浴巾和衣服。”
　　“嗯”，他主人般的应了一声。好贴心的男人，他在花洒下想。他好久没感到舒适了，尤其是心里的舒适。他真想一直这样……啊……他呼一口气，肚里的气还是凉的，刚才淋冷雨，现在冲热水……人生的境遇啊……哭了，为什么？他要出国了，现在还难过吗？嗯，难过……为什么不想他走呢？他是谁呀……是朋友，是新识的朋友……KENNETH如果走会不会难过？不会；如果是DANNY呢，一点点吧……DAVID是我的什么人……是好朋友，是不一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想起DAVID还一身雨水的在等……“天哪！！太久了！”他慌忙关了水，擦干，穿衣服……
　　屋里开着灯，淡淡的饭菜香从窄小的厨房飘出来，“上帝……”他竟然安安静静的在做饭，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他已经换了看上去很舒服的一身灰白相间的休闲装，头发已经干了，LORI从这一点判断出自己洗了多长时间。他身材高大所以切菜时弯着腰，他很专注，没有感到LORI站在身后。“他不是凡人吧……”LORI想，“是上帝身边的人吧……他怎……”
　　DAVID觉得有人看他，一回头，LORI洗完了。其实他也不知道LORI怎么洗了这么久，等了一会儿他不出来，看看表也该吃晚饭了，于是先做饭吧。
　　他看着他，明白他怎么洗了这么久了，因为舒服。他看出来了，他那有些慵懒的姿势和神态，像个孩子似的细腻的皮肤红扑扑的，眼神有点飘忽。那件衣服他穿确实大，松弛的垂着。“很舒服吧？”他会心的笑着说，回过头继续切菜。
　　LORI站在他身后，觉得这生活自然得竟仿佛一起过了几十年……“DAVID……”他拍拍他的后背，“你去洗吧，我来。”
　　“你会做饭哪？”他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你快去吧……”，他悠悠的看了他一眼。
　　“呃，好……那……”DAVID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也在想着什么，细琢磨，却是一片空白的……
　　他洗的很快，不好意思让客人做饭。
　　“这么快？”
　　“我来吧。”
　　LORI没和他争，也没离开厨房，跟在他身后。本来促狭的厨房更加行动不便了。
　　“LORI”，DAVID以为他是客气，“你去看电视吧，你的眼镜在写字台上，冰箱里有啤酒和饮料……”
　　“你不是有话和我讲吗？”LORI想起刚才铁网那一幕。
　　“啊？”DAVID愣了一下，想起是刚才，脸上一红，不知该解释什么。
　　“我有话说”，LORI接过去了，“你走吧，可周末我不能送你，我要做节目……”
　　“呃……”DAVID心里一阵翻腾。
　　LORI正在观察他的眼神，“多保重……”
　　“好，你也一样……”
　　厨房俨然成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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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家人在那里。”DAVID想打破这忧伤的沉默。
　　“谁？”LORI声腔莫名的带了些紧张，“你老婆？”
　　“哪有，我爹的呀。你好八婆。”DAVID笑了。
　　LORI也笑了，“移民哪？”
　　“嗯，他移他的。唉，很小的时候在上海，都不记得什么了”，他边翻炒锅里的菜边慢慢的说，他的音色低沉而柔和，“记事时就移民来香港了。”
　　“是吗……怪不得你那么高的身材。”
　　“这有什么关系？”
　　“香港本土人哪有这么高的。”LORI有些嫉妒的说，“你在哪里念书？”
　　“在圣芳济。”
　　“圣芳济？！”
　　“怎么了？”
　　“没什么。”
　　“上大学前……妈咪去世了。他便决定移民到美国。我在那里读的大学，他在那里又结婚生子。我想该读的书也读完了，家里有我也多余，就回来找工作……”他盛出菜来，又炒下一道。
　　“你书念的一定很好，不然怎么有机会进那么好的银行。”LORI把菜端到茶几上，又站在他身后。
　　“我知道是他帮我的……”DAVID说，“他不想我回来的，想我在他公司，继承产业……其实我并不是恨他，我也说不清……我只是觉得现在那个，不是我的家。我在，人家也不方便吧……我坚持回来，他就没再说什么……我回来应聘，一次成功，我就知道是他在帮我……我打电话，他却不承认……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这次……回去看一下……”他忽然听见LORI在抽噎。“怎么了？”
　　“我爹的也不如移民算了，我也活的……”
　　“？”
　　“我从小就不喜欢他……”LORI坚定的说，“他送我到英国读服装设计。我就觉得他是嫌我多余。本来家里哥哥姐姐已经那么多……哼，妈咪也那么多，还生我做什么？！我都觉得我多余……他自己做洋服，开公司，关我什么事……我知道他嫌我多余，干吗还总管我，好象好疼我的！不如疼家姐，她还听他的……”
　　“LORI”,他停下手惊讶的看着他，“我，我从见你第一面就觉得有点眼熟。你是不是……”他又收了口。
　　LORI盯着他，“我也是觉得你……好象在哪里见过的……是不是以前见过？！”
　　“你是不是……你小名是不是叫‘阿仔'？”
　　“唐宝明！”LORI一下搂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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