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秋风起兮白云飞

6、记得当时年纪小（六）

　　（六）

　　“喂！LORI！！”
　　“嗨！”
　　两天后的傍晚，他在铁网内喊他。他穿过车阵跑过来。
　　那一天，刚好细雨微风，他们都没有打伞。雨并不想浇透世界，只在人们身上包裹一层露珠。天凉了，这样略有些潮寒。LORI的眼镜上凝满小雨珠，“下雨你还打球啊？！”
　　“你怎么也不打伞？”
　　“炒了你？”LORI还记挂着那事。
　　DAVID摇摇头，“没有”，他笑了，“你是颗幸运星！”
　　“我？”LORI一脸茫然，“不会吧……我？我一向触霉头的……”
　　“真的！”DAVID有些兴奋的说，两手下意识的张开扶在铁网上，“我递了辞呈，向行里申明我反对不正当竞争的态度。上司说他收下了，但并不想批准。他说有一个停薪留职，自费出国进修的机会，问我是否考虑一下。”他的眼睛里闪着少有的得意的光。
　　“哇！！！是不是真的！！”LORI一下跳起来！两手隔着铁网拍在他手上！“上帝！！”他隔着铁网，死死的扣住DAVID的手，“太好了，不然我会有负罪感的！呼！！”他长出一口气，眼泪簌簌而下。
　　他的情绪化让DAVID顿时不知所措，眼睛随着他湿了。他很想说一句“你那么关注我”可终于开不了口。
　　“你一定想说我那么关注你！”LORI眨眨眼睛说。
　　DAVID的脸一下红了，他怎么知道？
　　“我有强迫症的！”他破涕为笑说，“有事挂怀我能记好几年的！”
　　“你别胡说！”DAVID也笑了。
　　“选择了？”
　　“是。”
　　“什么时候启程？”
　　“呃……”话到嘴边DAVID忽然感到一阵伤感，“周末……”
　　“……”
　　正如他潜意识里感到的，LORI那不及落净的眼泪又要涌出来了。
　　“去多久？”
　　“一年……”他以为是担心的小声说，说过之后才发觉此刻这种感觉竟然是心疼！
　　“是吗……呃……”LORI看着地面，眼泪早已莫名的落下，像雨点一样激起水花。他的手仍然死死的抠着DAVID的手，却在自问“难过？为什么？为了那宿醉时的初逢？为了那满月夜的海滩？还是为了那一晚的自嘲，那天明时的慰藉……”是寂寞……虽然有很多朋友，但他一直寂寞空虚，自从每天经过这里……他觉得很有意思，每天隔着铁网说一会儿话，就好象是一天充实的标志。这下又要空虚了……
　　雨下大了，路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雨真的太大了，街上塞车，一动也不动。无聊的司机透过车窗看过来，握紧双手的两个人也一动不动……
　　嘀！！！摇下车窗，“喂！兄弟，有没有搞错，下雨呀！！”
　　“再见……”
　　“不！”DAVID扣住他的手，“LORI……”他低着头，DAVID看不到他的眼睛，也说不出口边的话，“LORI,雨好大的！先到我家避一避吧！”
　　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无法解释的眼泪，只是摇头，想把手抽回来。
　　“快翻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他拼命的摇头。
　　“翻进来！！！”DAVID急了！
　　他一激灵，抬眼看着DAVID。那神情DAVID一辈子也忘不了，心里一下融化了。“LORI，你可以的，可以的。”他像哄孩子似的哄他翻过来。
　　雨砸得人喘不上气来……
　　LORI向上看看铁网，那天的心气儿一丝也没了。那用来争峰的铁网此时竟如天罗地网！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咬咬牙，点点头，放开他的手，退下便道，冲过来，在铁网前他一迟疑，果然，手搭到横梁却没有足够的能量翻过去……
　　"犹豫什么！快！我接你！快！"
　　他看着DAVID的眼睛，雨水从他的睫毛上滑下来，可他的眼睛却不眨……LORI一阵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LORI，我接你，来！你可以的！来！”
　　“好！你接我的。”他摘掉眼镜，从网眼里递给DAVID，冲过去，一拧身，立刻感到自己的勉强。他几乎是毫无控制的跌下去的。
　　DAVID一把抄住他。
　　他真的吓了一跳，却是故意的搂住他……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LORI”，DAVID有些发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手。
　　他反而搂的更紧了，他是故意的，他自己知道，却说不清原因。
　　DAVID心里一阵乱跳，“LORI，先，先回家……”
　　他放了手，望向他，“你别想逃！”他心里竟然这样说了一句，以至于他紧张的以为自己说出了口，“我说了什么？”他问。
　　DAVID被他问的模不着头脑，只看到他眼睛一闪，“你什么也没说呀。”
　　“哦……”
　　“还哦什么？！快走吧……”DAVID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他撤回手臂，自然的换成手拉手，好象还偷笑了一下，他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似乎是在勾引。
　　DAVID就这样拉着他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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