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秋风起兮白云飞

8、记得当时年纪小（八）

　　（八）

　　菜在锅里吱吱响，盛在盘子里冒着热气……
　　“家姐！你记不记得'唐宝明'呢？我在他家！”
　　“六姐，记不记得'唐宝明'？我在他家！”
　　“妈咪！记不记得'唐宝明'？我在他家！”他觉得这个消息有必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兴奋的主动给他妈咪打电话，这是一年也难见一次的事，他要是再兴奋些说不定会叫他爹的听电话，那样，他爹的怕是也要惊讶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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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的菜还能入口吗？”
　　“比我还差很远的。”LORI从不懂谦虚的。
　　DAVID从那次宴会就已经领教过了，“等我回来要尝你做的菜。”
　　LORI垂了眼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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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他们倚着阳台窗看雨，雨依旧大……
　　“怎么办？”LORI故意问他,其实心里早已盘算好住下了。
　　“没关系，你住这里好了。”DAVID说，“反正只有我一个人住。”
　　“以前有别人？”LORI想起在宴会柱子后面听到的谈话，有意逗他玩儿。
　　“呃……”
　　LORI料到他不好意思说，“有女人？嗯？”
　　DAVID一下红了脸，“已经分开了。”
　　LORI忍不住笑起来，“我在干妈的寿宴上就知道了！”
　　“？”DAVID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对他讲过这件事。
　　LORI大笑起来，“礼品袋脱了扣@@**&%%$@@”
　　“你！！”DAVID不好意思的给了他一巴掌，“那你刚才还问我老婆是不是在美国？！”
　　“你老婆在美国和你这里有……@###&%”
　　DAVID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的眼睛无辜的冲他眨着，求他放开手。
　　“还说不说？”
　　他一个劲儿的摇头。
　　DAVID放了手，他吐匀了气……
　　“你还想着她吗？”
　　DAVID摇摇头，“其实，并没有住在一起过……”
　　LORI一愣，看看房间，耸一耸肩，“双人床？”
　　“单人床太小，睡得不舒服。”DAVID争辩到。
　　LORI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觉得自己好象在犯病。
　　“LORI,感情经历过……可以断，可以永不再想，永不再提。但发生过就忘不了了，因为存在过……”
　　“那我已经存在好几个了。”
　　“难过吗？”
　　“还好吧”，LORI撇撇嘴说，“不够刻骨铭心……”
　　“这话对，确实够不上刻骨铭心。”DAVID腼腆的点点头。
　　“可以忘掉的！”LORI说。
　　“？”
　　“你信吗？可以忘记。”
　　“好吧，可以淡忘。”DAVID很随和的接受了。也的确自从说分手，今天要是不提，他几乎就没想过……
　　“相信我，记起我就足以忘记她了！”LORI半开玩笑的说。
　　DAVID也笑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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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VID给他找被子时，他环视他的房间，比自己租的房子要少一间。这里其实只是一大间加阳台、一个浴室、一个厨房，大间中间用一个电视桌隔成一大一小两部分，不影响阳台的光线射进里面。小的是餐厅，电视对面是一个茶几，一个长沙发；大间里有一张双人床，其实LORI自己也睡双人床，床头柜上有台灯，一个写字台，上面是一摞一摞的活页夹，台灯，电话，便笺，笔架。还有好大的书柜。起居室和阳台间除了玻璃门窗外还有一道绿色的落地窗帘，这可能是屋里唯一的装饰了。他的屋子简洁的近乎单调，而LORI自己的房子虽然也不大，却在装饰上大费周章，他生活时而拮据，却一定一周换两次鲜花，花要摆在三角钢琴上，那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两件东西中的一件，另一件是一张上好材质的双人床，这是他接受的他爹的送的为数不多的礼物，他爹的为他肯接受这两件礼物而激动半月有余。
　　“你睡床吧。”DAVID打断他的思绪。
　　他只看着他，不言语。
　　DAVID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睡沙发。”
　　他还不言语。
　　“呃……”DAVID彻底没话说了。
　　“你睡得下沙发吗？”他笑着开了口，瞟一眼沙发。
　　“我可以睡地上……”
　　“那我还睡得着？！”LORI含着笑看着他说。
　　“那……”
　　“双人床的！嗯？？”LORI用胳膊肘挤他一下。
　　“一起啊！”DAVID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样？！”他俨然已成了主人。
　　“那……呃……你……”DAVID有些局促，“好，只要你不介意……”
　　LORI嫣然一笑，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这样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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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LORI坐在床边看他拿着睡衣往浴室走，“干什么？”
　　“换睡衣！真拿你没办法！”DAVID笑笑着说。
　　“那么正式干什么！”LORI大笑。
　　“你可真够缠人的！”DAVID在浴室说。
　　“那个‘馋'哪？”LORI故意问。
　　只听见DAVID笑，不再接他的话。
　　“穿性感一点！我等你哦！哇哈哈哈！”
　　“你是不是想我踹你？！”DAVID一手攥着拖鞋，笑着走进来，一看他就愣住了！
　　他两手交叉枕在脑后，被子齐胸盖着。
　　“你不是真等我吧！喂！”DAVID走近他，“没穿衣服！！”
　　“嗯！”他眨眨眼睛，点点头，“艺人不在乎这些的！^_^^_^！”
　　“我不信！”DAVID笑着假意要掀他的被子。
　　“是真的！！”他死死的拽住被子，“真没穿！！什么也没穿！”他无辜的眨着眼睛。
　　“裸睡？！不信！！我还真没见过！”DAVID以为他开玩笑，仍然跟他闹。
　　“好好好！我让你看！反正你那天也看了比这更过分的！”LORI裹好被子，迅速的一翻身，又盖好，仰着脸看着他笑。
　　“哇！！”DAVID真服了他了！“有专业精神！！”
　　“哈哈哈！你好幽默！哈哈哈！”LORI拍拍身边的枕头，“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的。”
　　“不去了！”DAVID笑着躺下。
　　“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会尴尬的”，LORI一本正经的说，“开个玩笑就不会太尴尬了。……你明白么……”他侧过头看着他。
　　DAVID一阵失神，只点点头。他是个很漂亮的人，有些乖张，但绝对真实。
　　“想什么呢？”LORI看出他的失神。
　　“……”他不说。
　　“问你呢！”LORI隔着被子踢他。
　　“嗯……”他想编个谎话，但这是他的弱项，只好实话实说，“你会红的，因为你好靓仔的。”
　　“这可有点暧昧了”，LORI看着他说，心里好得意！
　　DAVID不能辩解，只是笑，合拢眼睛也不看他。
　　他的鼻梁好高，笑的时候有酒窝，“你是我认识的唯一带酒窝的男人。”LORI脱口就说了出来。
　　“更暧昧了吧！”DAVID笑着摇摇头，还是闭着眼，好象要睡着了，“我困了……”他打了个哈欠。
　　“我有个颇心仪的女孩，和你有点像……喂！”LORI不想他睡，使劲推他。
　　他好随和的脾气，笑着强打精神，“不会吧，我长得像女人吗？”
　　“谁说你像女人了，我是说你们长得有点像。尤其是侧脸，她也有酒窝。不会是你失散的妹妹吧？”LORI逗他说。
　　“让我见见再说……”他困的口齿有些含糊。
　　“别睡”，LORI又推他，“我很中意她，我向她求婚了，不过她不同意啊。”
　　“相处多久，你就求婚？”
　　“很久的，有一个月……”
　　“一个月！！我要是她也不会同意的！可怜的靓仔。”
　　“我要说爱一个人，不管认识多久都是真心的！如果她同意，我会和她相伴一生的。”
　　“嗯。”DAVID没有什么经验之谈，只是应着。
　　“她叫LISA。”
　　“好名字。行了，睡觉。”DAVID说着随手关了灯。
　　LORI突然跨过他又把灯打开。
　　“怎么了？”这回他有点清醒了。
　　LORI红了脸。
　　他看着他发愣，“怎么了？”
　　“……别关灯……我……我睡……我怕……黑……”
　　DAVID看着他的眼睛心开始乱跳，这一句成了他一生的信条。“那，那就睡吧……”他忙背过身，LORI的手忽然搭住他的肩头，他不禁一颤，LORI在掰他……他又回过身。
　　谁也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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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钟响时，灯还亮着……
　　他做了一夜的梦，条件反射按住闹钟，翻身起床，感到胸口压的难受。LORI的手臂压在他身上，他一下睡意全消。轻轻的把他的手挪开，轻轻下地，洗澡、穿衣服。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
　　LORI也起来了，穿好衣服。他睡得好，什么梦都没有做……
　　吃过早饭，他们一起出来。
　　“明年见，DAVID。”他张开双臂。
　　“明年见……”
　　他们拥抱一下便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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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轻轻一粘，分开时却似乎略带一点撕痛，隐隐的，一点点……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痛，LORI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前走，头脑里一团乱麻，闪几下他打球的身影，有一点他清楚，往后一年，不用再走这条路了……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痛，DAVID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动，可能在等他回头，也在想叫住他，可又一想，要说的似乎都说过了，他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再一次消失在拐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