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依旧在苟》赢鱼

7、007

　　“这个男生没谈过恋爱吧。”

　　熊萌萌自己窝在招待所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闲得没事干。除了刷手机以外就是看电视，没有了自己的小电脑，人生了无趣味。就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柴扉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回到美国。
　　于是熊萌萌抓住了总算有空的闺蜜，跟她吐了好久的槽。
　　比如自己想离开未果，又比如被抓过去之后差点验尿，以及查明身份之后被暂时留在了招待所那边。
　　“那你到底验尿了没。”柴扉问：“这事儿不说清楚吗？”
　　“最后验的是头发。”熊萌萌说：“用头发可以验的东西更多，因为其他的只能验短时间内的，头发可以验更久。”
　　理所当然的，熊萌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吸·毒的痕迹。
　　“那就好。”柴扉松了口气：“你估计你要在国内留多久？”
　　柴扉那儿信号不太好，熊萌萌喂了两声，才找回一点信号。
　　“我不知道呢，看他们案子进度吧。”熊萌萌挠挠头：“他们要是快点的话那我就能快点回去，要是他们慢我也没办法，只能配合他们咯。”
　　“我以为你要说要是他们慢你就先回去呢。”柴扉笑了一声：“你以前可不管这些。”
　　“我以前什么都不管。”
　　熊萌萌靠在椅背上：“所以才遭报应的。”
　　柴扉顿了一下：“亚瑟的事情不是你的错，萌萌。”
　　亚瑟·李，熊萌萌同母异父的弟弟。
　　一年前在学校猝死，死因吸·毒过量。
　　“……我只是在想，我那时候要是多关心一下他，了解一下他的压力，或许事情就不会到那一步。”
　　熊萌萌摁着太阳穴，说：“亚瑟以前很乖的。”
　　柴扉顿了顿。
　　“都过去了。”

　　“这事儿没完！”
　　柏青进了队里之后听到了高崇山在打电话，一贯脾气很好的支队长这次怒火冲天。挂了电话之后，高崇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看了一眼柏青和他们同事，接着开始问进度。
　　大家一个接一个汇报，柏青那儿昨天晚上汇报了一趟，今天白天再次汇报了一趟，没什么进度。
　　“头儿，你怎么了？”
　　高崇山布置完工作之后，柏青凑过去问：“不会有什么变数吧？”
　　柏青本不该问这些，但是他是高崇山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师弟，指导员又是同一个，所以关系比旁人更好一点。高崇山也很信任他，时不时会教他很多别地方学不到的东西。
　　“是张俭。”
　　高崇山皱眉：“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好对付。”
　　之前律师来了之后，高崇山就有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这没几天，就有一个影响颇深的蓝城本地自媒体账号写了一篇名为《品学兼优的优秀毕业生真的堕落了吗？》文章，发表在了自己的公众号上，引来了大家的热烈讨论。在这篇文章里，作者以同学的角度讲述了一个故事。最开始就是男主人公被抓了，罪名是因为涉毒。
　　男主人公家境优越、天资聪颖、为人善良，从小就知道省下零用钱来资助跟他同时段的失学儿童。男主人公当年本来可以免试保送到大学的，但是他说会有人比他更需要这个名额，因此放弃了，自己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在大学里，男主人公也经常热心参加各种活动，并且成为了公共服务志愿者。
　　他本来可以有光明的前途，但毕业后并没有入职于大的公司，反而投身于公共事业活动中。
　　“或许他的服务没有什么价值，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是一种让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露出狰狞面目的行为。这是不好的，别人载歌载舞的时候他说附近有块地方脏了。然后他就被抓了。”
　　“律师不能见他，是死是活他的亲人和朋友们也都不知道。”
　　“我们只能等待，一个光明。”
　　作者这样结束了他的文章，意味未尽的感慨带起了很多人的转发，其中不乏许多张俭的校友和师长。有些人的确是冷静关注后续发展的，但也有些人在读完了文章后第一时间站队了。他们将文章转发到了各大平台上，因为张俭近乎完美的形象，导致一下子扩散得非常厉害。
　　张俭本人的履历被人扒了出来，由于他长得也不错，一时之间引起的讨论则更多。
　　其中，张俭的律师不能见他这件事让很多人非常愤怒。很多人在微博上@了平安蓝城的官方微博，质问这件事情的经过。
　　“不是。”柏青差点跳起来：“按照规定，我们审讯阶段就是不让律师见啊，这事儿律师心里不清楚吗？”
　　高崇山撇撇嘴：“你觉得呢。”
　　过了司考的人不太可能连基本刑事诉讼的规矩都不知道，所以高崇山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这个律师再一次搅混水的举动了。
　　张队刚提醒过他，结果张队话音还没落，那边已经开始了。
　　简直是熟练到时间都不忍心浪费的一条龙服务。
　　“那咱们怎么办啊？”柏青有点疑惑：“打舆论战？”
　　“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得了。”高崇山站起来：“我先去宣传处那边一趟，政委局长和张队他们还等着我说明情况呢。”
　　“那要熊萌萌去吗？”
　　柏青问：“呃，我是说案情里她的重要性还挺不可忽视的。”
　　“暂时先不用。”高崇山说：“她知不知道这回事儿都另说呢。”

　　熊萌萌当然知道。
　　她拿着手机在刷的时候就看到了，只是因为标题非常不能吸引她注意所以没有点进去。她总是在首页上看到，偶尔点进去又发现被删掉了，接着再出现，再删。
　　她咬开一个果冻吸溜进嘴，嚼嚼嚼，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倒立着的文章。
　　为了看这篇文，她还专门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倒过来，防止手机内置的重力系统总随着她翻转手机而翻转图片。
　　刚看的时候还没怎么的，慢慢熊萌萌就觉得不对劲了。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但是仔细品品，她觉得这文章是在映射男主人公被抓是因为做了其他的事情。
　　嗯……
　　她又看了看评论，看到了有些自称男主人公同学校友的人为他的人品站台。
　　熊萌萌这就有点看不懂了。

　　“我以为国内对毒品的‘零容忍’态度是一致的？”
　　熊萌萌下午被王啸龙他们叫了过去，进了技术部门的时候验了验自己的电脑，确定没问题才开机：“怎么好像微博上……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啊？”
　　王啸龙正在填表，递给熊萌萌：“签个字，在这儿。”
　　熊萌萌在确认后头签了自己的名字还回去，得到了王啸龙的好评：“小熊，你这个字写得不错嘛。”
　　小熊笑了起来。
　　“我外公很爱写书法，我小时候他教我的。”
　　“那你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不怕你外公担心你啊？”王啸龙这么一问，看到熊萌萌的表情“唰”一下变了：“我没别的意思。”
　　“没什么。”熊萌萌开了机：“芝麻开门。”
　　熟悉的界面又蹦了出来，熊萌萌手里终于有了熟悉的小伙伴，立刻迅速投入了战斗中——王啸龙还什么都没说呢，程序就启动了起来。
　　“唉，那个……”她瞄了一眼王啸龙的胸牌：“我叫你小王啊？”
　　“小王多陌生啊，叫王哥哥。”
　　王啸龙说。
　　“……群里有人问了，说本地其他群可能出事儿了。”熊萌萌调出一个群。
　　“你看……这个怎么弄？”

　　网监是最先到的。
　　他们也定位到了这个群，但是由于群内人员相对稳定，没办法用网·警身份进去检查，也没办法让新的账号来加进去。熊萌萌倒是有账号，但熊萌萌的账号每个账号都有自己的用处，难以操作，外加没有命令，所以他们一直只能以监控为主。
　　小于挠挠下巴，问熊萌萌平时是怎么说话的。
　　“……我平时不说话。”熊萌萌说：“我只买东西，人设是有钱的大佬。”
　　“唉，那你花了多少钱了？”王啸龙问：“这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啊。”
　　“我之前也没想过。”熊萌萌说：“但是昨天我看到——好像举报这个有奖励啊？”
　　不少钱呢。
　　小于咳了一声。
　　他们对于到底该如何使用熊萌萌的账号有些意见不一，最后的结果就是先暂且不动。熊萌萌看着其中一个主要卖给大学生的群里热切讨论着如何躲避检查，把群调了出来。
　　【你们太胆小如鼠了吧。】熊萌萌打了一句：【大学自己就是个行政体系，有自己的保卫科，被搜查的几率基本没有好吗？】
　　小于来不及阻止她，瞪了她一眼：“让你打了吗？”
　　熊萌萌瞪了回去。
　　“打了能怎样？我说错了吗？”
　　小于担心熊萌萌这个做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帮人在群里刷起了表情包。
　　【对啊，警察不怎么管大学的】
　　【大佬就是大佬，说的话就是正中问题本质~】
　　【有钱人见识真多，我也想变有钱】
　　【是啊，上次我们学校有人跳楼都没人管】
　　小于盯着屏幕，又看了一眼熊萌萌。熊萌萌又看回去，还叉着腰。
　　一副“有本事你打我啊”的德行。
　　王啸龙在一旁就很想笑，为了缓和气氛，问熊萌萌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认识的朋友告诉我的。”熊萌萌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能在今天用上。”
　　“博学广闻。”
　　王啸龙给熊萌萌倒了杯茶，有点狗腿了。

　　“来喝水，大佬。顺便你刚刚不是问微博吗？来，小于是专家，让他给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