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依旧在苟》赢鱼

14、014

　　不知怎么，熊萌萌很安心。

　　柏青在答应她的时候表情很严肃，看起来多少有点像他的上司高崇山——但是跟那个人还不太一样，柏青虽然严肃，但是眼睛亮晶晶的。
　　在熊萌萌去网吧当保洁的时候，他也是这个眼神；逮住她的时候，他依旧是这个眼神。
　　虽然熊萌萌没看到过他抓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可她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其实觉得你不太像警察。”
　　熊萌萌吃饭的时候跟他说：“我以为你真的就是个来打游戏的家伙。但是别人我看得出来是警察。”
　　“啊？”柏青喝了一口粥：“说说呗？我跟他们讲讲，让他们隐藏得好一点。”
　　“这没办法总结。”熊萌萌往后一靠：“你看一下过来吃饭的警察大部分是什么样，再看看你就知道了。”
　　“你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啊萌萌。”柏青就说：“你这话说得我好像不像警察一样，这可极大地挫败了我的自尊心。”
　　“还用我挫败吗？”熊萌萌反击：“你自己什么样心里不清楚啊？”
　　熊萌萌简直戳中了柏青的肺管子：“不行，你必须跟我说道说道。”
　　他说：“我差在哪儿了？”
　　柏青声音稍微拔高了一点，周围有人把目光投了过来。他咳了一下，低头喝粥。
　　“早饭可是我请的，吃了我的就得……把话说清楚。”
　　还行。
　　熊萌萌心想，这人没说吃了他的就得卖给他。
　　看得出来是个好青年了。

　　不过要是真的掰扯，熊萌萌真的掰扯不太清楚。归根到底，可能还是要探讨一下柏青的外貌。
　　柏青：“……”
　　提到柏青的脸，他就不高兴了：“长这样也不是我情愿的啊。”
　　按照柏青的思路，他的确是个白净的小孩——但事实上他远远不止白净，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
　　“我觉得……你长得有点小。差不多就跟刚上大学的学生一样。”熊萌萌说：“虽然你说你已经当了几年警察了，但是还是……”
　　像个没出过象牙塔的弟弟。
　　柏青面无表情：“但我把你抓住了。”
　　“可我又不是犯罪分子。”
　　熊萌萌最近补了两期法制频道的节目：“我是个举报了犯罪分子的好市民。”
　　“但是如果让你跑了，可能案子还要更难办。”
　　柏青就很不明白为什么熊萌萌当初要跑：“你知道你要跑这事儿给你增加了多大嫌疑吗？”
　　“我知道啊。”熊萌萌啃馒头：“你们都把我问成什么样了。”
　　柏青撇撇嘴：“那你还跑？老实讲，你要是打一开始就直接拿着电脑来我们队里，这事儿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要是按照柏青的说法来，现在熊萌萌肯定是标准的证人，身份受到绝对保护，也不至于被各种审讯。
　　即便现在大家都清楚熊萌萌不是团伙的一员，但是还是按照规定不能放。
　　而且让她住招待所完全算是特例了。
　　检察院的意见依旧是让她去拘留所先呆一阵子。
　　熊萌萌知道这个，但她并不多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啃馒头。
　　她吃相非常斯文了，在食堂里算是最慢的一个——平时其他人来吃饭也大都风风火火的，吃完了赶紧上班那种。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平时是，节假日更是。
　　所以到最后，就熊萌萌和柏青俩人在食堂了。
　　“吃完没。”
　　柏青看到熊萌萌喝了一口水：“我还得先回一趟队里呢。”
　　“吃完了。”熊萌萌把杯子一放：“我也要先回去。”
　　“？”
　　“洗把脸。”熊萌萌咳了一下：“要出门见人，我得准备一下。”
　　柏青于是知道了。
　　“合着你见我们都不算见人对吧？”
　　熊萌萌斜睨了他一眼。
　　“看情况。”

　　是真的看情况。
　　熊萌萌简单打扮完了之后一出现，柏青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人了——现在的熊萌萌换了一身相对职业的套装，和之前那个随意到极点的样子相比真是天上地下。休闲宽容的卫衣和牛仔裤换成了职业的套装套裙，披下来的头发被打理好，虽然还是自来卷，但是不像之前那么乱蓬蓬的了。
　　就好像一个脏了十年的阿宅被里里外外清理了一边之后那样，整个人焕然一新。
　　“……”
　　柏青靠在墙上，跟自己被掐住喉咙一样，过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你这人模狗样的样子是常态，还是你之前那个样子算常态啊。”
　　熊萌萌踩着自己唯一带来的一双高跟鞋，眯起眼睛。
　　“看情况。”

　　“我发现了，你是真的很不尊重我们。”
　　柏青跟着熊萌萌一起上了地铁，在地铁里的时候这么对熊萌萌吐槽：“对着我们你怎么就没这个打扮自己的精神头啊。”
　　“有意义吗？”熊萌萌问：“你们问的是真相和事实，嫌疑人的外表很重要吗？”
　　而且熊萌萌记得，法制频道里的人一般都穿着黄马甲，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那你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让我去当志愿者吗？”熊萌萌很理所当然地说：“那这就是工作了——工作的话当然要穿得光鲜亮丽一点。”
　　“……”
　　这话倒也没有不对。柏青撇撇嘴，看看熊萌萌的正装：“你平时工作也这么穿？”
　　“在家爱怎么穿怎么穿，见客户的话也看情况。”熊萌萌想了想：“IT行业的话相对宽松些，但是见传统行业的IT部门和法律部门就必须穿成这样。”
　　她点了点自己的白衬衫和黑西装：“我带这一套正装本来是想着要是国内有什么小项目可以拿来见客户穿的，但是没想到用在这件事上。”
　　“……你甚至还带了一双高跟鞋。”柏青扫了一眼那双跟不低的鞋：“想得倒是很周到。”
　　“哦，这鞋是我新买的。”
　　熊萌萌的脚踝转了转：“有一次逛街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了。”
　　“是挺好看的。”柏青又扫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看鞋还是在看脚踝：“不少钱吧？”
　　“500克。”
　　熊萌萌这么说了一句，柏青一时之间有点不太明白，但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她说得是毒·品的价格。
　　“……那可真的很贵。”柏青立刻就觉得这鞋不一样了起来：“不过怎么就这么贵呢。”
　　贫穷的小警察是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衣服能贵成这样：“我妈也有不少衣服，有时候我也不明白怎么就卖出了这种价格的。”
　　“设计和创意啊。”熊萌萌看出了柏青小白脸外表下的直男灵魂：“而且你不觉得这个皮革的质感很不一样吗？”
　　柏青看起来很茫然：“我只能看出来好看不好看。”
　　就跟当初看到熊萌萌的手和头发时的第一直觉一样。
　　熊萌萌一噎，耸耸肩。
　　“好吧，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天分了，另一种意义上的。”

　　“什么叫另一种意义上的？”
　　下了地铁之后，柏青很严肃地跟熊萌萌说：“我这就是正统的天分，祖师爷赏饭吃的那种。”
　　但是小熊很敷衍，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不再计较这件事。
　　接着问起了她大概会做什么工作。
　　“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柏青说：“到时候文主任会给你安排的，但是肯定不会有什么特别技术性的工作，而且也不会让你看到涉密的内容。我估计这差不多在询问处这种地方？”
　　熊萌萌看起来有点失望，不过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是不是……挺想去的？”
　　柏青问：“我发现你好像在知道要来这地方之后整个人都活跃了不少。”
　　“还行吧，我也可能是在招待所里呆太久了啊。”
　　熊萌萌撇撇嘴：“主要是这个地方的确……挺有意思的。”
　　“嗯？”
　　“如果说缉毒警的工作是终止和预防毒·品带给别人的伤害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其实是一种挽救吧。”熊萌萌跟着柏青走了一会儿，两个人已经到了精神卫生中心附近：“如何把人从既有的伤害中救出来。”
　　她看着那块招牌：“我觉得两种职业都有自己的伟大之处。”
　　熊萌萌的话很平淡，但是落在柏青耳朵里却又有了其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牵起熊萌萌的手：“行了，夸奖留着以后再说吧，咱们快迟到了。”
　　熊萌萌跟着他走了两步，撇了撇嘴。
　　谁跟你咱们啊。

　　“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咱们精神卫生中心关于强制戒毒这方面的工作吧。”
　　文主任是张队联系的人，知道熊萌萌是要来做志愿者之后很是高兴：“现在很多年轻人根本不了解毒·品的危害性，每年我们配合禁毒委的工作，都能看到不少让人心痛的言论呐。能有来做志愿者的念头，已经非常让我们感动了。”
　　本来打算露个面移交了熊萌萌就走的柏青也被抓住一起过了一遍，看起来有点生无可恋。
　　“文主任跟我们谢指导员一样，好能说啊。”他抓住机会偷偷跟熊萌萌说了句悄悄话：“都不带累的。”
　　“谢指导员是谁啊？”熊萌萌问：“我怎么没见过？”
　　“去进修了，过两个月回来。”柏青说：“你肯定能见到。”
　　熊萌萌的脸皱了一下，接着跟文主任进了一个办公室。
　　“这是我们档案科的范老师。”
　　文主任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几天小熊可以跟着范老师，负责一些档案整理工作。”
　　范老师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性，看到了熊萌萌之后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
　　“欢迎欢迎。”
　　她说。

　　“可算有人来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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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柏青：哈哈哈就是我！【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