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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君的惩罚 ...


  •   德在玉铃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圣女的近身侍婢是要经过严格挑选,形式跟选圣女差不多,又看生辰八字,又是观星焚龟,一般人想当都当不了。他想在这些人里安插眼线,根本办不到。

      这些人里安插不了眼线,他在能安插的人里安插也就事了。灵活机动,是他很大的一个优点。最终,德在圣女庙膳房里,找到了一个合适人选。

      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健壮仆妇,负责圣女庙膳房的采买,给膳房的掌膳打下手。圣女庙里一共有三名这样的仆妇,她们和圣女的近身侍婢不同,不需要严格挑选,只需要身体健康,安份守己即可。

      德得知,这名圣女很爱财。得了月钱,另外两个仆女会乘着采买的机会,给自己买个花,买盒粉什么的,她不。她把钱全都存在一个柜坊里。上街采买时,十文钱的菜,跟菜贩子讲到八文,剩下两文她偷偷留下,回到圣女庙,还是按十文钱报帐。

      德命人把这名叫作舞的仆妇,偷偷带到宫里。
      “你可知罪?”德歪倚在华丽的王座之上,以肘支腮,懒懒地看着跪在下方的舞。

      舞战战兢兢地趴跪在地上,“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德笑了一下,“真不知?”
      舞一咬牙,“真不知。”
      德不辨喜怒的视线越过舞,看向大殿尽头,“来人!”
      一名内侍打扮的人,应声而入。走到舞的身边站定,双手抱腕,向德一躬,“大王有何吩咐?”
      “念。”德懒洋洋地眨了下眼。
      “是。”内侍应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微黄的桑皮纸,将开,朗声开念。

      “十月一日,陈舞于东市购水芹二斤,原每斤十文,后每斤七文成交。十月二日,陈舞于东市购菠菜十斤,原每斤十二文,后每斤九文成交。十月三日,陈舞于东市购豆腐二十块,原每块五文,后每块四文成交……”内侍扯着桑皮纸,念了个没完没了。

      内侍宣读的时候,德似笑非笑地看着舞,看着舞在内侍的宣读声中,抖成一团。

      德满意地笑了,“还要再往下念吗?”
      舞把头抵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磕,磕得空旷的大殿不断回响着她的磕头之声,一声接一声,又沉又闷。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德成功地收买了舞。不但不怪罪舞奸守自盗,反而给了她一大笔钱,是她贪污钱款十倍不止。舞震惊了,震惊之余,向德发誓,一定忠心于德,尽心竭力地把监视圣女,把圣女的一举一动向他报告。

      自此,舞不断向德报告玉铃的一举一动,不断从德那里得到相应的回报。
      直到有一天,舞来向德说,圣女要和庙里的花匠私奔了。
      “你怎么知道的?”德问。私奔是相当私密的事情。怎能轻意为外人知晓。

      舞得意地卖弄,她这人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善于观察。经过她对圣女见缝插针地观察,她发现圣女经常到后花园去。于是,她在能从膳房脱开身的前提下,只要圣女一去后花园,她就悄悄跟过去。

      然后,就让她发现圣女跟花匠关系不一般。从她偷听来的二人对话看,圣女和花匠早就认识,是老乡,还是未婚夫妻。又有一天,恰好就给她听到,圣女和花匠约好了要私奔去曹国。

      于是,才有了德今日的“捉奸”。

      德阴沉着脸,向紧搂在一志的玉铃和伍春河走去。
      “来人,把他拉开。”走到距离二人两步开外处,德停了下来,不回头地向身后的甲士下达命令。

      “是!”两名甲士上前,扯开了伍春河。
      “春河哥!”玉铃拉着伍春河的胳膊不松手。
      “玉铃!”伍春河拉着玉铃的手。

      德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你要不想让他立时死在这里就松手。”他冷冷地看着玉铃。
      玉铃无畏地迎着德的目光,“他死了,我不独活。”

      德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他猛地止了笑声,几步走到玉铃跟着,一把抓住玉铃的下巴,抬了起来,脸随之靠近,“你在威胁寡人?”

      倾国倾城的脸,在男人暴怒的捏攥中扭曲变形。玉铃闪动着黑白分明的眼,冷冷相告,“我只是实话实说。”

      德紧盯着玉铃的眼,不动声色地呼吸着,玉铃身上的幽香,在他他鼻香缭绕,缭绕得他热血沸腾,如蚁蚀心。他恨不能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当场按倒,一亲芳泽。

      他嫉妒,他嫉妒得快发了狂。他是杞国至高的主宰,最高贵的男人,他卑微如尘地跪倒在她脚下,乞求她的垂怜,乞求她一个正眼都不可得。可是,她竟然要跟一个乡野村夫私奔。

      德,如果你还有尊严,你就杀了她。德一眨不眨地瞪视着玉铃,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煽动着他。他捏着玉铃的手,又紧了几分。他看到玉铃的眉毛,因之之皱了一下。他的心,随着那轻浅一皱,狠揪了一下。手不觉又松了回去。德,你真没用。声音又说。是啊,我没用,我就是没用。

      玉铃被德押回了圣女庙。春河不知被德押去了何处。

      “他若死了,我不会独活!”德把玉铃重重甩倒在圣女寝室厚厚的地毯上,转身离去。玉铃爬起来,对着德的背影绝望大喊。德没有回头,没有停留,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必须快点走出去,不然,他可能失手杀了她。

      “你把他怎么了?”第二天晚上,德来看玉铃时,玉铃面色惨白地问。
      “你没吃饭?”德望着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
      玉铃微眨了下眼,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你把他怎么了?”
      德作了个深呼吸,“你要是一直不吃饭,我就把他杀了。”

      听了德的话,玉铃从床边站起,缓步走到桌边,扶着桌子坐下,拿起桌上了青玉筷子,夹了一筷雪白的米饭,送入口中,目光虚直地嚼了起来。

      “他是谁?”德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玉铃。
      “我的未婚夫,如果你的圣旨晚到一天,他就是我丈夫。”玉铃把口中的饭咽了下去。一颗眼泪,在那口饭落入喉管的同时,划下她绝美的脸。

      德看着那颗眼泪掉进饭碗里,瞬间消失在饭粒之间,“你很恨我,是不是?”
      玉铃又夹了一筷饭送入口中,“是。”
      对于玉铃的坦承,德一挑眉毛,半晌无言。半晌过后,他一歪嘴角,笑了一下,像在回味,“不过,我倒很庆幸发布了那道旨意。不然,又怎么会遇见你。”

      玉铃放下筷子,垂下眼望着碗中的米饭,声音平淡,“天下的女人多得是。”
      德笑了,笑得感慨又无奈,“可哪个也不是你。”
      玉铃不再说话。

      “如果你和他逃出去了,想去哪儿?”过了一会儿,德问。
      玉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悠悠道,“只要有他在,去哪儿都好。”

      德又有了要杀人的冲动,“哪怕跟着他餐风饮露,布衣粗食,也不愿作我的女人,住华屋穿华服,是吗?”
      玉铃还是不看他,“对。”

      德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一把捏住玉铃的下巴,目光灼灼,“你不怕我吃醋杀了他?”
      “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玉铃一针见血。
      德望着玉铃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蓦地一笑,“说得对,我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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