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空寂---物资库西的克苏鲁神话》利夏尔

9、美人蛇雕像2

　　美人蛇雕像2
　　乔治回到家之后，他的女友来了。他便立刻忘记了在亨利那里的不快，同时也忘记了出版社那里令人不快的审查。他和女友寻欢作乐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女友突然想到要吃番茄酱夹心面包。乔治便出门去买。
　　超市距离钟楼不远，里面的货品不多但是廉价，特别是一种番茄酱夹心面包，是别的超市里绝对没有的，当乔治抱着面包走出超市的大门的时候，发现一个戴着礼帽的人，正往亨利所住的钟楼方向走。
　　这个人个子很高，戴着墨镜，乔治盯着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他戴着一顶有点滑稽的无帽檐的深青色软礼帽，穿得很是整洁但是过时-----一套在七十年代流行，现在已经过时十几年的西装。不知为何，这个人带给乔治的是一种怪异而危险的感觉。他顿时回避走开。
　　然而这个人却注意到了他，和善地招呼道：“朋友，请问雕塑家亨利先生住在什么地方？”
　　“前面的钟楼。”乔治顺手向钟楼一指。
　　那个人对他道谢，乔治便想要好奇地打探一下，他是不是亨利那些众多的道德败坏的艺术家朋友之一，他便询问他是不是亨利的朋友。
　　“噢，不，不。”那人说：“我是开餐馆的人，听说亨利先生最近得到了一个漂亮的雕像，我打算买下它，放在店堂里装点一下。”
　　“噢。”
　　乔治松了一口气：“看在上帝的份上，您会被那个雕像吓坏的。”
　　“不一定吧。”那人笑着说：“看来你看过它了？您的胆子不会这样小吧？”
　　亨利这家伙的精神一定不正常。乔治心想：不然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同样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呢？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嘴上却口出恶言了：“对，先生，虽然我胆子小，但是我的知识和经验，和您的头发一样多。”
　　“是这样吗？”
　　那人摘下了帽子，一个剃得光光的脑袋出现在乔治眼前：“看，我是个秃子。”
　　可惜了，有头发的话，他一定是个漂亮小伙子。
　　不过一个开餐馆的家伙，怎么会知道亨利有一座雕像呢？乔治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啊，亨利当日聘请了一群工人将雕像搬下来。其中必定有人泄了密。
　　乔治便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对面前的男子说：“啊，我很抱歉，先生，我乐意带您去亨利先生的家里，请问尊姓大名，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A，叫我A好了。”
　　乔治与A姓男子重新来到亨利的塔楼里，亨利显然也不喜欢这位A姓男子，当他提出了购买雕像的要求的时候，亨利更是断然拒绝：
　　“现在漂亮的雕像到处都是，先生，您可以到其他的地方去买一尊维纳斯雕像装点您的店面，只是这尊雕像不可以，我不想卖掉它，它可谓是价值连城。”
　　A姓男子断然打断了他的话：“朋友，老实说，这不是古人的作品，完全是现代人的作品，它太恐怖啦，有谁会买呢？而且，实话说，这东西是邪恶的，如果你无法降服它，它可能会给你带来厄运。不过我还算喜欢它，给你一千的克拉玛吧？”
　　亨利愤怒地将他向门外推去：“不要欺骗我！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
　　“如果你不卖掉它，你会后悔的！”
　　风波告一段落，乔治怏怏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家，和女友一起吃番茄酱夹心面包。他们又将冰箱里仅剩的一些羊奶酪也吃了，当做晚餐。也许是因为那些已经放了多日的羊奶酪的味道不太好，那天他梦见了雕像活了。
　　梦境慢慢展开，他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古怪的地方，无边无际漆黑的空间，远方明灭的星光逐渐隐去，火焰在他身边熊熊燃烧，他倒是不感觉到害怕，反而感到一片欢欣喜悦。他开始欣赏那一片怪异的风景：那片像是帕特农神庙的，有着巨大柱子和纯白墙壁的圣殿，黑暗的深绿树林，尖峰耸立的高大山脉。以及在期间游走的古怪的身影，他感到自己正在沉入那些神殿，一起下降的还有冰冷的像是星光的东西。
　　他的脑海之中响起一片嘈杂声。
　　当他接近那些神殿的时候，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有什么无名的东西正在阻止他接近那里，他感到一阵诚惶诚恐，像是窥探了神的隐私。
　　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向上飞去。诸神的梦魇渐渐离他远去。他又来到了一片新天新地，或许他来到了地狱，看到了那些闪亮的类似植物的东西，看到了火焰，开裂的地面与流淌的岩浆，以及宏伟的城市，那城市不知道是用什么建造的，总之异常坚固，色调单纯而严肃。美人蛇雕像带领着他飞到了城市周围，一道火焰在他面前流动。雕像活了，以某一套复杂而精巧的动作摇晃着身体，引领火焰包围自己的全身，雕像没有摘下自己的眼罩，乔治隐约感觉到如果它摘下眼罩，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
　　尽管他完全不懂，但是他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突然他醒了。
　　乔治猛然醒来，大汗淋漓，心跳快得难以置信，头脑里却是一片困惑不解。
　　当他努力弄懂这个梦的时候，美人蛇雕像幽灵般的形象游动到了卧室的微光里。修长优美的手臂仿佛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双刃，长长的丑恶蛇尾却有节奏地，妖娆地摆动着，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光辉。它的眼睛通过蒙在眼睛上的隐蔽之物审视着乔治。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打开床头灯。
　　幻象顿时消失无踪，女友在他身旁翻了个身，不安地咕哝了几声。乔治搂住她，重新关掉灯，在黑暗之中躺下来。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雕像之中的某种古怪的物质在自己身上引发的深层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