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空寂---物资库西的克苏鲁神话》利夏尔

11、大蛇之殿

　　你，见过它么？
　　那样宏大的，恐怖的，令人震惊的梦魇。你没有见过。你小时候一定做过梦吧？梦见那种很大很大的东西，朝着你滚过来。
　　在电视剧中出现的蛇妖的样子，你也会害怕吧？人天生就有对爬虫的恐惧，那种冰冷的，有毒的，能够盘绕弯曲地伤害你的生命的生命。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变成那个样子。
　　这真令我伤心，我以为它是个人，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
　　你是教徒？还是无神论者？都不是？可是我相信世界上是有神的，尽管他们不以我们喜欢的方式出现。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它？
　　你说我疯了。
　　好吧，我的确是疯了，从看到它之后，我就疯了。你可能会感觉莫名其妙，一条蛇怎么可能会写小说，写日记，写论文？不，我没说我是蛇，我是说我看到了那个东西。它会用我们的语言，写我们的东西。你说它会吃掉我的？的确是吧，可是，问题是它没有吃，相反我一直在害怕它。
　　它的眼睛看不见，可是它能够感觉到我的存在。
　　你说我变得更加谦虚了？
　　对，我没有办法想象还有另外的一些东西同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更为高等。我没有看见它用电脑，可是自始至终，它写的东西会在我的电子邮件里出现。我必须将我所知道的一切讲给你听，否则我会完全崩溃。
　　你说女人的本质就是脆弱，承受不了这一切，对。
　　你就当我在胡编乱造一个故事吧。
　　半年以前，我正在为毕业考试的论文而忙碌着。我是读生物的，生物系的女孩子，找工作并不容易，即便是通过考试，想要接收她的单位也是寥寥无几，要么，我去当生物老师，要么，我就要在住址附近的纺织厂找一份工作，或者嫁人。好了，我知道你正在和我谈恋爱，你不想要听我嫁人的事情。
　　你希望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纯洁无暇。这就是生物的劣根性，因为没有任何雄性想要抚养别人的孩子，你担心我的身体被别人的基因污染，变得不再洁净了，对吧？不要否认，你就是这样想的。
　　你说我尖酸吗？我觉得将真相揭露出来才更让人舒服。
　　我们回头说论文的事情，现在，国家号召妇女回到家庭去。所以我灰心丧气，觉得论文可写可不写了。我加入了一个生物爱好者的聊天群，可是那时候我觉得没什么用途。
　　我在聊天群里抱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网友讲话了。
　　他说：你想让你的论文写得好？
　　他的ID是萨麦尔。
　　我说：写得好也不一定找得到工作。
　　他说：是的，现在要找一份工作真的是太难了，其实生命按照最原始的方式活就足够了。
　　我说：最原始的方式是什么？
　　他说：生长，繁衍，死去，不想任何的事情，混混沌沌地活着，将自己尽可能地复制，覆盖大地，最符合基因的本性了。
　　我说：那样我们就永远没有办法交流了，你知道吗？我们之所以能够这样说话，就是一些人脑子中的创意。
　　他说：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盲蛇之厅2
　　他又发过来一条语音：有时候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幸福。
　　他的ID叫做史尼克。
　　蛇，是的。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是的，我知道，男人都不高兴自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夸赞另外一个男人。我觉得你很不高兴，但是他的声音很好听，是一个事实，任你打我，骂我，伤害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不打我？
　　男人总是喜欢打女人的，他们就是想要控制女人，让女人见了他们就害怕。你说我偏激吗？不，我只是将你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就此而已。如果你有打我的机会，你会不会打？不打白不打，对，文明在野蛮面前，就是这样不堪一击的东西。
　　你还想要听吗？
　　当着第二次见面的相亲对象谈论自己的初恋很麻烦，我必须时常顾及你的心情。
　　啊，你说我手腕上有块黑鳞一样的东西？今天天气阴沉沉的，恐怕你是看错了。你没看错吗？
　　不要紧，看习惯就好。
　　我们继续说他的事情，他说他是江西人，原籍鄱阳湖的老爷庙一带。
　　对于他的籍贯我并不感兴趣。他也只是介绍了自己的籍贯之后，就继续说论文的事情了。
　　我说我的论文怕是找不到一个好的题材。
　　他说：你可以以庐山的环境做一个题材。
　　我就怏怏不乐地说：算了，反正毕业了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让老公养我就行。
　　他说：不要这样说，我看你有天分。你只是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我说：也许你说得对。
　　他说：好吧，如果神的目标是要求人像是单细胞生物一样，不停地繁殖，不停地用自己的基因覆盖大地，那么，人为什么要有人的形体？你刚才说，我们之所以交流，都是依靠了人们脑子里的创意。
　　我说：可我是一个女人，没有创意。
　　他说：不要这样说，我妹妹就是做科研的。
　　我问：那你呢？
　　他说：呵呵，不好意思，现役。
　　我问：现役军人能上网聊天？
　　他说：我的眼睛受过伤，现在正休养，所以能上网聊天，若在平时，我是没办法登陆和说话的。就是这样，旁边也得有人看着。
　　他说得没错，他平日的确没有发言过。
　　我问：那我要写什么？
　　他说：你可以写写庐山，写写鄱阳湖。
　　我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了兴趣，我和他聊起了庐山和鄱阳湖的神秘事件。
　　鄱阳湖的老爷庙，你知道吧？明初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大战，有一次，朱元璋败退湖边，湖水挡住了他撤退的路线。但是一只动物，应该是巨鼋之类的动物，游过来救了他的命。
　　朱元璋成为皇帝之后，便在湖边建造定江王庙，百姓称之为老爷庙。你研究过一点神秘学吧？是的，你说老爷庙是个神秘的地方。老爷庙水域经常沉船，你以为是怎么回事？是的，你说是流星曾经坠落在鄱阳湖中，将地层下的岩浆砸出，岩浆和流星形成了两座小山。之后，流出的岩浆无法再回去了。
　　地底形成了大空洞。所有的船只行驶到老爷庙附近，加上狭管效应形成的大风，大都失去控制，会被空洞吸进去，如果它们运气不好的话。
　　我相信。
　　现在我就要讲鄱阳湖的地底了。不要惊讶，我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