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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3) ...
岳云进了家门,姚婆婆得信早候在堂间。两个女人平素吃的清淡,岳云回来,稍沾荤腥。晚间,婆婆细问了在外的衣食起居,又嘱咐岳云用心向学,诲他行正立稳方为处世之道。
岳云一一应下,亦询了婆婆身子状况。婆婆只说安好,夜间却悄声喘咳,很难止得住。
岳云听到,心中哪有不知。
那厢,刘娘子逗弄幼子的轻笑不时传出。岳五郎二子,取名岳雷。岳雷正是牙牙学语之际,活泼好动,尤其可爱。刘娘子惜之颇甚。
岳云躺在婆婆身旁的矮榻上,夜深烛灭,一室曛黑。
他试图回想,自己是否也曾拥有过那般懵懂的时光。日子过久了,有关他母亲的一点最初记忆,全都忘了个干净。
岳云想起巩静执意想要探得的那些真相,那一夜,那片荒林,那张他苦苦追寻的脸孔。
黑暗中麻木地牵扯唇角,岳云哑然失笑。他的眼中泛出谁也看不见的荒凉。
第二日,巩大娘一早去了地里。秋收时节忙收水稻,晚了影响来年早耕。
巩静留在家中,为岳云赶缝入冬的厚裌宽袄。所谓九月授衣,昨日他那一手冰凉,仿似凉进了她的心里。
近晌午,巩静揉了揉眼,放下才成小半的活计。她颇为嫌弃地咗了咗嘴,自己这绣活,还是不能看哪,待娘回了,又得讨教一番,免不得又一阵子数落。
岳云这次放的田假,前后日子不短,紧赶慢赶,想不会迟。
巩静起身转进灶房预备午食。菜方上桌,听到院前槛闩被人拨开的声响,以为巩大娘自田间回了,忙道,“娘,您歇会,马上就能吃了。”
却未听到大娘回音。
巩静探出头一瞧,奇道,“你怎么来了?”
岳云理所当然答她,“昨日大娘喊我用饭。”
巩静挑起细眉瞅他,却见他面不改色进了屋。巩静撇嘴,勾起一抹笑,手中加快动作。
他既来了,巩静多烫了一个鸡蛋,鱼也下锅熬了汤。席间,岳云斯斯文文,执箸、夹菜、食米,一举一动皆优雅耐看。
巩大娘不住夸,“岳小郎入了塾门,长进到底不同,你爹看了,还不知多欢喜。”
岳云看巩静一眼,“大娘,我这是与先生、同门共食,耐着性子东施效颦罢了。”
“学成可不就是你的本事,大娘瞧着,与那大宅里带厮儿的郎君,也没啥两样。前些日子又听乡人说了,你爹如今兵带得多,又迁了官,你可不就是那官家的衙内吗?”
岳云不露喜意,急道,“大娘,您别笑我,我爹只为抗敌不为做官,我总不是这河乡之人,哪里又有不同?”
他越谦虚,巩大娘问得越欢乐。说着说着,竟侃起岳云娶亲一事,“用不了几年,眼看大郎也到了说媒的年岁,到时这乡中小娘们只怕望眼欲穿,等着你上门插簪呢。”
岳云听后红了脸,侧头瞥了巩静几眼,赶紧埋头碗盘,再不吭声了。
巩静被他瞧得莫名,问,“瞪我干嘛?”
岳云脸红得越发厉害,眼都不知往哪儿搁,只得与桌上的鱼儿大眼瞪小眼。
一顿晌食,岳云红通通吃到最后。巩大娘打发巩静收拾碗筷,还没开口,巩静自顾起身道,“我洗,我洗,行了吧。”于此事,她是最不耐烦。
岳云随她站起,道,“我来吧。”
“不用,一边儿看着。”
两人各端几个碗盘,同置灶间。
岳云欲伸手帮忙,巩静及时阻了他,“真不用。”
岳云不勉强,拣了姚婆婆的病问她,“大娘娘近日如何,昨夜仍是在咳。”
“何郎中说婆婆的病得细养着,婆婆劳碌惯了,养起来慢,遇着转凉,又容易犯了。”
“药一直服着?”
“没断过,每回我从何郎中处拿了药,亲自煎好送去的。”
“恩,小静,”岳云唤她一声,见她十指浸在水中,越发显得纤腻无骨。她指间关节生了细细的纹理,瓷碗在她手中翻来倒去,刷洗抹干,动作格外轻巧。
“小静,多谢你。”
巩静偏头一笑,“在外还好吗?同你那先生、同门都处得自在?”
“恩,先生是谦和之人,教学也耐心。”
“那就好。”
岳云将视线从她一双素手移至面上。如巩静所言,她格外感热。稍微动一动,赶赶路,刷刷碗,脸上即染了颜色,比春天的桃李还嫣。
岳云想起一句先生教授的诗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说的就是她这般。
可岳云又觉得她更像芍药,据传有花仙之美名,同她一般精灵,那是乞巧的节花,寓意着……世间最玄妙的一种情。
“干嘛,又看我干嘛?”巩静唤得岳云回了神,他遂问道,“小静,会识字吗?”
巩静不答,瞧了他一眼,将洗好的碗堆叠至一处。
“别瞒我,会吗?”
“要不,你写几个我认认?”
岳云修长的手指沾了水,在灶台上一笔一划,“鞏——靜——”
写完问她,“这两个认识吗?”
巩静点头。
“是什么?”
“我的姓名。”
“恩,这两个呢?”
他又写,“岳——雲——”
等了很久,却只见她脸上挂笑,睇着自己。
“这是什么字?”岳云耐心再问。
“不认识。”
“巩静!”
“又瞪我干嘛,什么字你又没教过我,非得认识呀?”
“小静……”
巩静被他着恼的神色逗得笑弯了腰。
他二人靠得近,庖间嘀嘀咕咕,碎碎叨叨,仿佛有讲不完的话。一番情景不用亲见,巩大娘在院中听都听得正着。
岳云走后,巩大娘笑着问自家小娘,“静儿,你同岳家大郎,你们两个……”
“娘,”大娘话都没完全出口,巩静忙打断道,“我才多大,您就拉郎配?”
“娘不看你与岳大郎情投意合吗,你们自小一同长大,知根知底,岳家真有诚意,早定下也未尝不可。”大娘说完,又补一句,“你也不算小了。”
巩静失语地望向自己的亲娘,缓了缓,不再玩笑,“娘,今时今日,别说在咱们乡里,既处州县,岳家也是香馍馍。”
巩大娘一向知晓她的女儿通透懂理,却没想连婚嫁门第之事她也如此周到,“话虽如此,可岳五郎不也起自乡野之间,娘看岳家不是那等得势忘本之人,再说,大郎对你向来与别个不同,其他儿郎自也有好的,可与岳大郎一比,那可差着几条卫河!”
巩静不再置喙,拣了其他话分散她娘的心思,“娘,您最近还犯晕吗?”
装傻充愣倒是擅长,巩大娘拿眼横她。
巩静自顾自道,“还去找何郎中瞧瞧吧,我也放心些,姚婆婆也得再诊。”
不想,村头何郎中的家,人去室空。
巩静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徒四壁,一阵回不了神。
她不相信何郎中,那个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老好人,会不告而别。不说授她衣钵吗,怎会不留只言片语。
她开始在何郎中的屋内翻翻拣拣,恨不得将他那茅屋瓦房掀个底朝天。
终于不负有心人。巩静从郎中睡的那张床下,翻出一只小破木箱,木箱没有上锁,夹层中藏了一张字条。望着上头寥寥几行,巩静哭笑不得:
“金兵至,速离;吾名何彦酬,御史中丞何彦猷,乃吾一母胞兄。若有心,必可寻。”
下头,附了几个危难之际应急的药方。
巩静捏着字条又看了一遍。将其从中撕开,药方揣入怀中,其余字迹毁了个粉碎。
她兀自笑了笑,终于知晓何郎中大名:酬。呵,跟他可真般配,简直名副其实。
靖康之变过后,金不满足于既有战果,更不忿新帝登基。分兵三路再次南下,开始了全面攻宋。
老将军宗泽与北方义军合力抗敌,金军被掣于黄河以北,图谋一时难以得逞。其间,岳五郎鏖战新乡,败敌于太行,生擒金将;复战胙城,夺取黑龙潭大捷;又在汜水关大破金兵,驻军竹芦渡,敌军大溃,岳五郎擢为留守司统制。
然而,朝廷以金兵南逼为名,不思齐心御敌,反退居黄河以南,迁都临安。以宗泽为首,围绕汴京建立的官民抗金联军,随着爱国老将军的忧愤而卒,几近瓦解。
宗泽离世,朝廷以杜充代其职。杜充彻底放弃北方战场,一力还军建康。退兵途中,遇贼寇与金兵合围,杜充竟闭门不出,全靠岳五郎一力独战。
几股金兵合力,势如破竹,沿途攻破数州,逼得皇帝渡了江,恨不得逃至海上。
祖宗的江山,至此,丢了半壁。
家园告破,金兵将至,这一回,不逃也得逃了。
岳云写他俩名字这次,就当作者装个逼整次繁体。
注释:
1,衙内:官家子弟称衙内。此时岳五郎因功已升为从七品、七品武官,后又为留守统制,手下兵力越来越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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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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