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师尊成魔》熊掌灯

14、师父喜怒无常

　　惦记着昨天掉的那点好感度，莫昭起了个大早，想到小童说霁曜君喜好清粥，便想亲手给他做顿可口的早饭。

　　来到厨房，小童已经起来了，正往水缸里舀水。

　　“师兄，你起得真早。”

　　“嘿嘿，我想给师父做顿早饭，这厨房里都有什么材料啊？”

　　“没啥东西了，我准备下山采购呢，”小童摆弄了一个大竹篮子，“还剩些腊肉，不如煮肉粥吧。”

　　“我也打算煮粥，要不今天让我来做早饭。”莫昭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从小和奶奶住在一起，厨艺也是跟奶奶学的，会烧不少家常菜，连他那几个室友都赞不绝口，煮个清粥简直小菜一碟。自从奶奶年纪大了干不动活后，家里的大部分家务都是由他包办，不过眼下暂时没有材料让他发挥。他准备和小童约好吃完早饭后，就早点附近村子去买些菜回来，好让师父尝尝他的手艺。

　　莫昭先将大米淘好，放入砂锅后用文火慢煮。再取来腊肉洗净切片，再用热水稍微煮了一下，以便去除肉里本身带着的腥味和晒久之后产生的土味。

　　“对了，有葱么？”

　　“有哩，我在小院里种了一些，这就去摘。”说完，小童一溜烟地跑出厨房。

　　霁曜君早已辟谷，小童只需自己给自己做吃的，所以厨艺一般，做出来的饭食虽不难吃，但也没美味到哪里去。。

　　小院的一片泥土上，种着几颗歪歪扭扭的小葱，旁边还有些姜、蒜。小童掐下两三根，立马跑回了厨房。

　　莫昭将小葱在清水里冲洗了一番，然后放到砧板上切成细丝。

　　小童在一旁惊讶地合不上嘴：“真真厉害！方才见师兄洗米切肉都挺纯熟的样子，看来我们以后的伙食能改善些也不一定”

　　“只是些皮毛而已，”莫昭把砧板上的葱丝捋成一堆，“你往砂锅下面再加些木柴，把火烧旺些。”

　　“哎呀，糟糕！”小童一拍脑袋，“师尊也该做完早课了，我去准备热水！”

　　霁曜君每日清晨都会练一个时辰的剑，因喜洁，就算不出汗也要沐浴更衣。

　　等莫昭做好早饭，霁曜君已穿戴完毕，正坐在桌前端详着昨天写过的宣纸。

　　“大清早你们在折腾什么？”他显然是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

　　“师兄说要亲自下厨，我替他打下手，”小童回道。

　　霁曜君闻言，放下了宣纸。

　　莫昭煮了一大锅白粥，怕小童觉得寡淡，又蒸了一碗腊肉，在面上撒了一把葱花，翠绿的葱圈躺在冒着热气的红肉片上，令人食指大动。

　　他把粥端进屋子，在八仙桌上摆好三副碗筷。此时，霁曜君和小童也进了屋。

　　“师父，”莫昭见霁曜君进来就咧嘴一笑，“我给你盛粥，趁热吃。”

　　霁曜君穿着一身白色的交领长袍，腰上系着群青色的缎带。他今天并没有束发，而是将刘海和鬓发全部梳到后面，用一根发带简单地绑起，和脑后的长发一起披在颈肩。

　　“这是你做的？”霁曜君坐到桌边，看着莫昭盛过来的热粥问道。

　　“嗯！”莫昭点点头，“我想过会和小童一起出谷，到外面买些食材。”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难道到现在还分不清么？”霁曜君打断他的话。

　　【叮咚，霁曜君好感度-10】

　　“师父……徒儿知错。”原本还想刷一下师父的好感度，阿崽你可真是难以揣摩啊。

　　饭桌前的气氛和昨天的截然不同，莫昭小心翼翼地喝粥，不敢多说一句话，小童则安静地站在一边。

　　莫昭端起粥碗，偷偷用视线打量霁曜君。对方连吃饭时的仪态也十分端正，他身板挺得笔直，古代所指的“坐如钟”大概就是如此。胸膛和桌沿一直保持着大概四寸的距离，他小口小口喝着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嘴唇在与温热的粥接触后，微微发红，在咽下粥的同时，喉结也随之一动。

　　莫昭看得太过入迷，以至于发觉霁曜君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才讪讪收回视线，差点把脸埋进粥碗里。

　　最后，霁曜君只是吃了小半碗粥，腊肉更是一片都没动。

　　用完早饭后，莫昭被霁曜君带至后山。

　　霁曜君负手站了一会，问道：“从今日开始，我要替你点开天门和地门。在此之前，你可懂穴位？”

　　“徒儿不知穴位的位置……”莫昭正发呆，怕被师父嫌弃，忙补充道，“不过基本看一遍就能记下来。”

　　“那好，我来教你认一遍。”霁曜君走到莫昭面前，“人体的周身大约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个双穴，四十八个经外奇穴，一共四百零九个穴位。”

　　“哦哦，”莫昭点头。

　　“其中，一百零八处为要害穴，三十六处为死穴，不可轻易让外人触碰。”霁曜君抬起双手，“我先从头颈部位的要害穴开始教你辨识。”他大拇指轻轻抵住莫昭头顶正中间的位置，“这里是百会穴，在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

　　师父该不会是每个穴位都要摸一遍吧，足足四百零九个呢。莫昭的耳朵有些发红，心中有点忐忑。

　　霁曜君微凉的手指划过莫昭的眉梢：“这里是太阳穴，被击中后会导致暂时的头昏、眼黑或者耳鸣。”

　　“嗯。”莫昭点点头。他的眉毛在巨蜘蛛的洞穴里点燃迷香时，被火烧到过，现在都没复原，还有些秃。

　　“别动，应声即可。”

　　“哦。”

　　接着，霁曜君的食指指腹又擦过了莫昭的唇尖：“这是人中穴……”

　　莫昭：？！

　　“你可有心事？”霁曜君疑惑地问道。

　　“啊……没啊……”莫昭支支吾吾，你这是在挑逗我吧，怎么摸那里！

　　“为何红成这样？”霁曜君伸出手指沿着莫昭的耳廓，摩挲到他的耳垂。

　　“蚊、蚊子咬得…….”莫昭的耳朵又红又烫，这霁曜君似乎还想继续摸下去。

　　“他也曾这样……”霁曜君喃喃自语着。

　　“他？”莫昭紧张地望着霁曜君，对方的神情带着一丝从来没见过的落寞。

　　“……今天到此为止。”霁曜君的语气忽然变得冷硬，手指也离开了莫昭的耳部，转身而去。

　　“师父，我还能记更多的……”莫昭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在此处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

　　【叮咚，霁曜君好感度-10】

　　莫昭：！！！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怎么又掉好感度了？

　　古代的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两个小时，莫昭在后山蹲了半个时辰就有些吃不消了，头顶已是艳阳高照，热得他汗流浃背，背后的衣裳被汗染个湿透，紧贴着他的背脊，粘腻的感觉好不难受。

　　后山鲜有人去，各种野生植被长得十分茂盛，一些小动物蹦蹦跳跳从莫昭脚边走过，也不怕生。

　　莫昭早就习惯这世界与现代拥有完全不同的物种，但还是被一个奇异的小生物吸引了。这小东西浑身长着一层金黄色的绒毛，像个小毛球，头顶一对大大的耳朵，头部朝下屁股朝上。它的鼻端有一根很长的细管，管子底端有一个类似吸盘的肉垫，支撑整个倒立着的身体，它的四肢很小，只有在细管离开地面往前端移动时，它的后腿才会接触地面。

　　这小东西像极了莫昭曾在某本杂志上看过的报道，一名外国科学家发现的名为鼻行动物的生物，不过后来被证实是造假的，有些遗憾的莫昭便将它们写进了自己的小说里。

　　写小说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啊，莫昭不禁感叹，但是穿进自己的小说里就很痛苦了！

　　“喂，小东西！”莫昭朝它招招手，两条腿却不敢移动半步。说了扎一个时辰马步，便是一个时辰，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一个时辰！

　　那鼻行兽看了他一眼，快速摆动它的鼻器，钻进了草丛里。

　　莫昭收回注意力，继续他的马步。

　　整整一个时辰后，莫昭呈大字形瘫倒在草地里，脚底像着了火，大腿酸疼的厉害。他是又累又热又渴，这时候能喝上一罐冰镇乐可该有多爽。

　　太阳过于刺眼，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忽然察觉到一个阴影笼罩在自己头顶，他睁开眼，看见小童正垂首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他一个挺身盘腿而坐。

　　“你倒是乖乖扎足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小童手中拎着一个红漆木的食盒。

　　莫昭跟着他走到一个小亭子里，他将食盒放在亭中的石桌上，打开盒盖，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莫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我煮的雪梨绿茶。”小童从底层取出一个茶盅，为莫昭倒了满满一碗，递给他。

　　“可以师父让你送过来的？”莫昭喜出望外。“师父对我真好。”

　　霁曜君并没有叫小童做什么雪梨绿茶，小童看先前备着的茶叶快坏了，便赶紧用掉，看莫昭这么高兴也不忍说实话了。

　　小童学着霁曜君的口气，一本正经坐到他身边的石凳上，道：“别贪食，很快要用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