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旧文》雪落松林

20、助理？

　　两日后的傍晚，叶芷前往魔法塔。

　　魔武学院有无数塔楼，能被称得上魔法塔的却只有一座。那就是曾经属于圣域法师泽诺尔的弯月塔，其形似弯月，底部和顶端处于同一竖轴，中部陡然向西弯出一个弧形，如同拉满的弓。

　　每月的第五日与第二十五日，月亮的弧度与魔法塔的弧度完全一致。那时，便是魔法塔正式开放的日子。

　　今夜便是本月第五日，塔底围了一圈魔法师，等着进塔。旁边一个青年却与这群魔法师格格不入，他抱臂堵在路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两个赶过来要进塔的魔法师看到那人，慌忙停下步子，绕道而行。其中一个魔法师低声八卦道：“哎，你看到没，是‘火炬手’费列罗。那小子又要搞什么花样？”

　　“嘘……”他的同伴连忙捂住那人的嘴，搂住他的肩膀快步走了老长一段路，直到整个魔法塔缩成月牙儿那么大，“他能听见！你小心点，嘴碎没有好下场。‘火炬手’是好惹的吗？上次那个导师推崇备至的天才魔法师艾吉，被他揍得三天下不了床。”

　　“切，”魔法师不屑地说，“那是艾吉自不量力，一个刚进阶的六级魔法师，敢和‘火炬手’较劲？！罗尼你是已经是七级巅峰的魔法师，怎么，还怕他？”

　　罗尼冷笑，“不管怎么说，艾吉一个正正经经的六级魔法师，在‘火炬手’面前，跟个纸片儿人一样不堪一击。就是因为嘲讽了‘火炬手’一句‘软蛋’，现在还在魔法医院躺着呢。

　　这个嚣张的家伙脾气差得很，一言不合就能和你干仗，偏偏人家是学院新生一代唯一的七级魔法师，导师宠着校长爱着，巴不得什么好装备好卷轴都塞给他，能制住他的人还没出生呢，艾吉栽倒他手上只能自认倒霉。”

　　魔法师神色诡谲，脸上满是八卦的兴奋，“我听说的可不是这个版本，艾吉被揍，完全是因为挡了‘火炬手’的路。”

　　“挡路？”罗尼被勾起了好奇心，“到底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嘿嘿……”魔法师一脸的来求我啊来求我啊的贱样，“把《暗黑之书》拿出来，让我看一眼。”

　　罗尼有些迟疑，“这……《暗黑之书》的原本在‘火炬手’费列罗那，我手中有的，只是用记录水晶偷偷记录下的几页。”

　　“就看一眼，”魔法师竖起一根手指，“真的就看一眼，唉，有福共享嘛！《暗黑之书》可是魔武学院最高深最顶尖的魔法书，普通学生连个影子都摸不到，你这个虽然是盗版，好歹让我过过眼瘾啊。”

　　“……好吧。”罗尼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水晶球，左手覆盖到水晶球上，一块手掌大的光幕弹出来，上面显示出一串希波克苏文。

　　魔法师过足了眼瘾，意犹未尽地开口：“咱们只能看着影像解馋，哪像‘火炬手’，早就得到了《暗黑之书》的修习权限——我跟你讲——这他还不满足呢。”

　　同伴追问：“怎么回事？”

　　“他还想做莱尔的学徒，”魔法师神秘兮兮地说，“莱尔，你知道吧，就是刚到学校的圣域法师，四大魔法导师都没他水平高的那个。”

　　罗尼点点头，“我知道这人，放眼整个学院，恐怕只有院长布鲁托有实力和他一战。”

　　“你想想，那是圣域法师啊，小崽子们都上赶着给他打下手，要是被圣域法师看中了，随便传授点经验，多少人求之不得。”

　　魔法师越说越起兴，“莱尔需要一个正式助理，人们都说艾吉是学院内定的人选。‘火炬手’那个不服气啊，寻了个由头挑衅。艾吉也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说什么也不肯低头服软。俩人这才打起来。”

　　“这事两个人都有错，”罗尼若有所思，“艾吉这一败，说不准助理的名额真会落到‘火炬手’费列罗头上。”

　　“事情哪会这么简单？！莱尔最近对一个新来的学妹特别照顾，我看，新助理八成是她！”

　　“学妹？”罗尼难以相信地看着魔法师，“咱们这批学生，‘火炬手’排得上前三，天赋绝顶不说，单凭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黑鸦之火，还还有人能干得过他？”

　　“我亲眼所见！”魔法师提高音量，“莱尔在图书馆，对那个学妹又是要牵手又是要带着练级的。”

　　“真的假的？那个莱尔不是以冷酷著称吗？上次一个女性【爱慕者向他挑战，他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给人家留，直接丢到城堡外了。也不知道这姑娘有多大魅力，迷得莱尔晕头转向。”

　　“我见过这姑娘，她真是个美人，皮肤嫩得能掐出水，身段也好，关键是气质非常清纯干净，看着就是个好姑娘。咱们学院第一美人的称号，怕是要易主了。”

　　罗尼听完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抢了费列罗心心念念的助理名额，这姑娘有麻烦了。真是可怜，费列罗可不是个会被美色迷惑的家伙。”

　　“是啊，”魔法师心有同感，“我要是她，一定躲得远远的。费列罗看上的猎物，没有一个不倒霉的。”

　　一个七级巅峰的魔法师，一个是新入学的小学妹，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尼罗感叹着小学妹悲惨的境遇，却不知道，这两人相遇，吃大亏的，却是人们最看好、最欣赏的‘火炬手’费列罗。

　　小学妹叶芷穿过幽深的丛林，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一直走，绕过一座爬满藤蔓的小山坡，弯月形的魔法塔显现出来。

　　费列罗锐利地目光扫过塔边每一个魔法师，那些魔法师一接触他的目光就低下头去，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费列罗到魔法塔之前，众魔法师们讨论法术和卷轴，议论地热火朝天。他一到魔法塔，没人敢说话，只是偶尔转转眼珠子偷瞄一眼这位煞神。

　　艾吉被抬到魔法医院时凄惨样子历历在目——断手断脚、不成人形。虽说魔医生一个咒语就能接上断掉的骨头，但没人愿意断骨。

　　“唉，你。”费列罗指着一位袍子魔法师。

　　被指的绿袍子身形一僵，大气不敢喘，“怎，怎么了？”

　　“有没有见到一个新来学院的姑娘？穿白袍子，黑色长发，叫莉莉丝还是克里斯汀什么的……”

　　绿袍子刚想说没看见，就看到塔后面的小路上有个隐隐烁烁的身影。绿袍子瞪大眼睛看了看，问，“是不是穿羊皮靴子，戴兜帽？”

　　费列罗转身，看到一个带兜帽的少女走向魔法塔，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精致的下巴和粉嫩的菱唇。少女的步伐非常坚定，带着势如破竹的气概，每踏一步，空气仿佛位置震颤。

　　费列罗眼睛一亮，浑身燃起浓烈的战意，一股凌厉的气势散发出来，直逼叶芷。

　　叶芷忽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气势逼过来，那是高手独有的气场。她停下步子，强悍而柔韧的精神力绸带浮现在她身边，像海底游鱼一样上下纷飞。

　　此时，四周静谧无声，仿佛只剩下两个魔法师在对峙。一轮皎洁的弯月给他们的袍子和脸庞镀上银白的冷色，平添数分冷肃之气。

　　高手之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应，费列罗平时高高在上鲜有人匹敌，另一个高手出现时，骨子里的好战和杀意就立刻被激发出来。

　　费列罗能感知到，眼前的少女魔力不高，但是她一身的肃杀之气，完全是由实战打出来的，这样的对手，往往比魔力等级高的人更可怕。

　　战斗狂人费列罗兴奋地双眼发红：“你是是莱尔学长的新助理？”

　　“不是。”叶芷冷冷地回答。

　　“别开玩笑了，莱尔学长收了个漂亮小学妹做助理——校园里都传疯了。”费列罗舔舔下唇，法杖一挥施了个瞬移法术，瞬间出现在叶芷前面，“这可不好办了，我也想做莱尔学长的助理，你说怎么办？”

　　“呵，自己找莱尔去。”说罢，叶芷抬脚绕过挡路的费列罗。

　　费列罗一个侧移拦住她，“你是新来的学员……谁都不知道你实力怎么样，直接接受圣域法师莱尔的教导，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叶芷眼底一暗，“你想怎么样？”

　　“打一场。”费列罗死死盯着叶芷，“比我强，我认了。若是比我弱……呵呵……你从莱尔身边消失。”

　　呵呵，好像我多么想待在变态主角身边一样，叶芷想，要不假装输掉，借这个由头离莱昂内尔远点？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冷冽的声音问道。

　　费列罗循声看过去，双眼爆发出无数崇拜的小星星：“莱、莱尔学长。” 费列罗身形魁梧，足足高叶芷两个头，肌肉结实地简直要撑爆衣衫，做出这种崇拜的表情来简直像巨星大猩猩在卖萌。

　　莱昂内尔身形挺拔，器宇轩昂，制服上一尘不染，一丝褶皱都没有。他走过来的时候像一柄出哨的利剑，整个人都散发着雄性荷尔蒙，周围的有个年轻的女魔法师嘤嘤嘤尖叫起来。

　　莱昂内尔径直走向叶芷，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有神，仿佛绽放着点点星辰，又好像两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