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旧文》雪落松林

21、最重要的东西？

　　费列罗扑到莱昂内尔跟前，紧张得说话都哆嗦了，“学，学长，我你还缺助理吗？我，我是七级初阶的魔法师，附魔、卷轴、药剂、锻造样样精通。会扫地会铺床，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还是今年‘学生杯’魔法大赛高年级组的冠军……”

　　“哦。”莱昂内尔答了一句，眼睛却还看着叶芷。
　　叶芷并没有什么表情。

　　莱昂内尔似乎有点失望。

　　费列罗还在努力推销自己，“等等，我忘了说，我叫费列罗，芳龄二十六……”可能是因为紧张和兴奋，他的措辞有些不当，声音也比平时尖锐得多。

　　等等……费列罗，这个名字相当熟悉。难道是那个费列罗？叶芷中讶异，那个得到《暗黑之书》修习权限的费列罗？

　　费列罗在原著中所占篇幅不长，他最大的作用便是在临死之前将《暗黑之书》交到主角手中。主角莱昂内尔借助这本书学会了亡灵魔法，获得了巫妖王的传承，也由此控制了巫妖王座下的九十九大恶魔和十万地狱魔兵。

　　对于帝都魔武学院而言，《暗黑之书》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是魔法塔精华中的精华。

　　魔法塔内部堆积着数代法师的智慧。无数修习于魔武学院的高级魔法师，把自己毕生研究魔法的成果，融成薄薄的书卷放在希望之壁上。它们可能是千年前一个药剂师誊写的珍贵药方，亦或是百年前的契约兽抚养心得。无数的后辈从这些书卷中获得启发，或改良魔法，或登临圣域，在魔法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并不是每一个新生都有权限进入魔法塔，只有那些获得四位魔法导师共同认可的学生才有缘目睹希望之壁的真容。每一个帝国魔武学院的学员都在为亲眼看到希望之壁而努力。

　　森迪手中的暗黑之书在魔法塔的地位非常特殊。它传承自诺亚，最后的巫妖王。诺亚在黑化成亡灵生物之前，曾就读于此地。年轻气盛的他挑衅并击杀了神明，然后立刻遭遇神罚，死亡后成为亡灵生物。

　　学校一直致力于把这个渎神者从校史上抹除。诺亚的同学，后来的魔武学院院长私下透露道：“上学的时候，诺亚就对黑暗魔法有浓厚的兴趣，现在成了魔头，恐怕是如愿以偿了。”

　　到后来，鲜少有人记得他曾是同期最快突破圣域境界的学生，也是最先精简风刃术的法师。

　　只有曾经为他骄傲的导师站在他的一边，“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他很好。”导师惆怅地看着夕阳橘红色的残辉，默默地吐了一个烟圈。“只是是我没有教好他。”

　　直到光暗之战终结，众神陨落，后代的人们渐渐忘记了曾经的血腥。诺亚在黑暗魔法领域的研究成果慢慢被承认，经过数代人的继续钻研，《暗黑之书》逐渐完备，自成体系。百年前的圣域法师泽诺尔集百家之大成，确立了《黑暗之书》镇塔之宝的地位。

　　提起黑魔法，人们首先想到的一定是这三样东西，亡灵，巫妖王，《暗黑之书》。圣域法师泽诺尔曾经评价道：“《暗黑之书》打造了最完备的黑魔法体系，它不是一个人的智慧，而是无数魔法师的心血。它是人类探索世界规则的一座里程碑”

　　然而《黑暗之书》给魔武学院带来的并不只是荣耀，有光之处，必然伴随着迷影和阴翳。

　　《暗黑之书》触及灵魂学、诅咒、死亡、复生等诸多禁忌，心智不成熟的人可能会被诱入歧途。曾有借阅这本书的人走火入魔，撕裂了自己的灵魂，亦有心智不坚之人被亡灵侵占躯体。最著名的是雾月事件——一个性格懦弱、总被欺凌的学员，用乌鸦的爪子、祖先的舌头和毒藤蔓的吸盘诅咒学院。在那个黑暗的雾月里，一个接一个的学员尸化为腐骨，毒瘴弥漫，久久不去。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帝都魔武学院被异国侵占了三次，被大火焚烧了五次，目睹了七次朝代更迭，经历了九次更改名字。《暗黑之书》也被分割成数卷，帝都魔武学院有幸保存下一卷，其余数本残卷散落在世界各地。

　　在历史上，能够驾驭这本书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
　　比如著名的囚犯——刺客詹金，以残忍的谋杀手段知名一时，最终锒铛入狱。他本该老死在监狱化成一堆枯骨。但是造化弄人，在挖洞试图越狱的时候，他在墙缝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张《黑暗之书》的残页。

　　几天后守卫送饭，一把木片糙刀闪电般劈过来，守卫被瞬间刺穿咽喉。临死前守卫的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原来，詹金受到《暗黑之书》残页的启发，突破九级的壁垒，进阶圣域！
　　虽然九级刺客和圣域刺客在名头上只差了一个层次，但在实力上绝对是天壤之别。原本看守九级刺客的绰绰有余的守卫，一一死于新晋的圣域刺客詹金手中。

　　这不能责怪监狱考虑不周，在詹金之前，从未有刺客突破九级！人们都以为九级是刺客的最高水平，作为冒险者，只有魔法师才有机会突破九级更进一步。因为只有魔法师能与自然元素沟通，冥冥之中触及世界的法则。

　　但是詹金无意间得到的一本《暗黑之书》残卷，他将黑魔法和刺杀手段结合在一起，在魔法元素的感召下，隐隐体悟到世界的法则。

　　与此同时，他也创造了新的职业分支——魔刺客。黑魔法与刺杀手段的结合，是大陆刺客史上一次前所未有的变革。魔刺客，是可以无视冒险者九级壁垒的存在。

　　受詹金和《暗黑之书》的启发，战士，弓箭手，猎人在修炼过程中借助道具感知魔法元素，从而出现了魔战士，魔弓手，魔猎人等诸多职业分支。

　　这也改变了魔法师一家独大的局面，在魔属性冒险者出现之前，圣域法师可以碾压一切冒险者。圣域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并不是空话。然而魔属性冒险者的出现，让战士、弓箭手和猎人也得到了突破圣域的机会。

　　可以说，没有《暗黑之书》，就没有现在的冒险者，魔法大陆很可能会成为另外的模样。

　　《暗黑之书》的作用，不言而喻。如果说得到暗黑之书之前的莱昂内尔是一方霸主，那么得到《暗黑之书》的他，完全有资格问鼎神位。

　　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还不在主角手中，叶芷想着，平静的心情起了一丝波澜。

　　此时，费列罗还没有放弃推销自己。

　　莱昂内尔摆了摆手打断他，“我只是路过，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自己解决。”他面色冷淡，像雕塑一样戳在那儿，显然是不打算插手。

　　费列罗愣了一下，然后听到叶芷清清灵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让我从莱尔身边离开？”

　　“没错”费列罗点点头。

　　“可以使可以，但我需要一样东西来交换。”

　　“什么东西？”

　　叶芷长长的睫羽抖了一下，清冷的双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她开口道：“我要，你最重要的东西。”

　　费列罗呆住了，紧接着脸色爆红，“难道，你，你要我的贞【操？”他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被天上的馅饼砸晕的表情，嘴角上扬，“哈哈哈，也不是不可以……”

　　费列罗简直要喜极而泣，他单身二十六年的历史终于要结束了，对象不是那些整天围着他说什么天下为攻、世界大同的残暴女人，而是一个温柔可人（误）、实力高强的妹子，当真是可喜可贺。

　　叶芷还没反驳，莱昂内尔脸都黑了，一下子闪身把叶芷挡在后面。他忽然觉得这两人的离得太近了，近得他心烦意乱。伸出两个指头戳开费列罗，大概是因为怒火，指头上不自觉地聚拢了火系魔法元素，费列罗的袍子被烧了两个小洞。

　　叶芷从莱昂内尔后面冒出头来，“费列罗，你想多了。”

　　莱昂内尔只觉得她的声音清清灵灵的，像初春破冰的第一眼泉水，噗噗突突地从黝黑的河泥底下冒出来。

　　莱昂内尔不可抑制地看向克里斯汀，发现她兜帽下一缕调皮的黑发伸出来，在丰满的胸【脯上打了个弯。

　　克里斯汀兜帽下的脸庞相当精致，琼鼻秀气挺直，一双猫眼儿水灵灵的，眼尾上扬隐约带着一点媚意，若不是整日冷冰冰的，恐怕会勾了不少男人的魂儿。在加上身段玲珑，整个人如同一朵滴露的百合花，散发着幽香。

　　怎么办？克里斯汀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像某种鲜美可爱的小兽，引得群狼环肆。

　　莱昂内尔握紧了拳头，他可要保护好克里斯汀，不让她落到狡猾的大灰狼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