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女王之灵犀传》疯狂的薯条

7、落红

　　赏花会上亮相的姑娘们回到幽兰馆后院，等着如萱掌苑来宣布结果。锦瑟拉了灵犀也跟着进去了。

　　夕颜如坐针毡，心里焦躁不安，看见灵犀和锦瑟在院门口张望，将两个小妹妹请到自己屋里坐。还问灵犀：“我今天的表现怎样？”

　　灵犀说：“夕颜姐姐人长得好，诗也做的好，台下的客人眼都看直了呢。”

　　夕颜听了，宽了宽心，但是结果没有出来，怎么也没法彻底安心。正坐立不安着，如萱掌苑来了。

　　“恭喜夕颜姑娘啊，今儿有人出价替你赎身呢。”如萱一进房间，就给夕颜道喜。

　　夕颜又惊又喜，还没来得开腔，如萱又说：“不过出价落红的人也有，就看夕颜姑娘自己愿不愿意了。”

　　夕颜说：“我自小在慕月楼长大，年纪尚小，这样的大事，还得请如萱掌苑多替我做主。”

　　夕颜知道今日的结果事关自己下半生，没待如萱回答，又道：“夕颜本来是一个孤女，得如萱掌苑收留，待我如己出。今天的选择关系到夕颜的下半生幸福，如何抉择，请如萱掌苑给个指点。”说着，给如萱行了个大礼。

　　如萱伸手来扶，见夕颜嘴甜，人也乖巧，似乎一时动容，眼中也多了一份怜惜，柔声道：“夕颜姑娘，你们也是我如萱看着长大，如果能为你们谋个好归宿，助你们飞上枝头变凤凰，待我将来老了，你们能时常惦记着我今日的好，闲时能来探望探望我，陪我说说话，那还不是我如萱的福气？”

　　夕颜握住如萱的手，扶她坐下。

　　“夕颜姑娘，实话跟你说了吧。有人出9万两银子替你赎身，也有人出1万两银子买你的落红。但是如何选，全看你自己。

　　灵犀心念一转：这如萱，如果从敛财的角度来说，肯定是愿意夕颜选“落红”的了。像夕颜那样的美人，就像摇钱树，必定以后客人不会少，这8万的差价三年五载便可赚回。但一旦赎了身，那就彻底跟慕月楼无关了。灵犀插不上话，心里不免暗暗着急，怕这没主意的夕颜姐姐全听如萱掌苑的，错过了一生的幸福。

　　夕颜思量再三，皱紧了眉头，却拿不定主意。

　　如萱见她不好选择，想了想说：“夕颜姑娘，这事关你终身，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夕颜忍不住问：“掌苑可知道是谁出的价？”

　　如萱叹了一口气，道：“哎，也罢，我都告诉你。出钱赎身的，是京城的卢员外，祖上殷实，祖上做过尚书，他年俞50，家中有一妻一妾，但正房是个病秧子，他见你刚才对子对的好，赏识你的才学，想纳你做小妾。”

　　夕颜点点头，不像是满意的样子，毕竟比她大了30多岁。

　　“这出价落红的么，”如萱顿了顿，似不情愿。

　　夕颜见她吞吞吐吐，更是着急：“还请如萱掌苑如实相告。”

　　如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就是王大学士家二公子。”

　　夕颜一惊：“就是那个翰林院王大学士家二公子吗？”

　　如萱点点头。

　　夕颜又惊又喜，脸上已经一阵绯红。

　　灵犀虽只有八岁，却也知道王家二公子，听说他文武双全，俊朗非凡，是全京城最知名的四大公子之一。

　　灵犀记得在秦府时，干娘曾经逗她说：“明月，你以后就留在京城，给干娘做女儿可好？等你长大，干娘给你做嫁衣，办嫁妆，再给你找个王家二公子那样俊朗的夫君。”自那时，她就知道了京城有这么一个人物。

　　如萱见夕颜面有喜色，反而有些忧虑：“夕颜姑娘，这话本不该我多说，可是，女儿家，最终还是要跟个可靠的男人才好。风花雪月不过是过眼云烟，能对你好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真。依我一个过来人，我看卢员外面相和善，像是个可靠之人，如果能跟了他，虽暂时是个小妾，但也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如萱的这番话，倒是出乎灵犀的意料。所谓无奸不商，就算再有名望，慕月楼也终究不过是间靠女人的皮肉生意敛财的青楼。如萱身为掌苑，竟然放下利益不顾，以夕颜的角度出发，为她考虑，着实难得。灵犀到了训教园，只听说如萱掌苑素来严厉，但依今日所见，她竟极有人情味。
　　但可惜，夕颜此时已经满脑子都是王家公子，如萱的好话，已然听不进去。

　　对于一个怀春的少女来说，王家公子就是书上的潘安，是女人心中最完美的梦境。只要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哪里还有心思看别的男人一眼？

　　“如萱掌苑能为我着想，夕颜感激不尽，只是夕颜年龄尚小，若要嫁给从此跟了50多岁的卢员外，只怕以后也不会开心。倒是王公子，能文能武，相处起来应该不费事，况且，年纪也比较合适……”夕颜说着说着，脸又红了，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如萱见她害羞，但是心意已绝，便说：“也罢，既然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我就将红签给了王二公子，只是，这是姑娘自己做的决定，如若一天心中后悔，也怨不得我。”

　　夕颜道：“掌苑一心为我，我哪有埋怨的道理？无论将来跟王公子能不能长久，也当感激掌苑成全。”

　　每个女孩大抵都是这样，对爱情怀着美好的憧憬，为此就像飞蛾扑火，无怨无悔。夕颜心中惦记着王二公子，将什么这次抉择的风险和后果都抛诸脑后，一心只想结识这位风度翩翩誉满京城的男子。

　　灵犀想刚才，如萱掌苑不愿说出落红的出价人，露出犹豫神色，大概也就是预料到夕颜知道以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身为掌苑，必定知道这情窦初开的少女，从来都是不顾后果，爱情至上的。夕颜的抉择，自己虽隐隐有些不认同，但是自己毕竟谁都没见过，哪好在这种大事上妄言？只盼这个王公子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能善待夕颜。

　　如萱道：“夕颜姑娘进慕月楼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是慕月楼供你衣食，教你读书识字，这些年吃穿花销还有奴婢服侍，在姑娘们身上也没少费银子。慕老板向来最是怜惜各位姑娘，只要竞拍价格大致合理，都是由姑娘们自己做主选择去留。这慕月楼也算姑娘的再生父母，今日既然姑娘主意已定，就算日后没能跟随王公子，也当安安分分留在雅苑，为慕月楼效力，以报养育之恩。”

　　夕颜又给如萱行了一个礼：“如萱掌苑放心，夕颜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今日既然选择了落红，自是会自行承担后果。如果王公子真是薄情寡义，跟我不过露水情缘，那夕颜今后留在幽兰馆，给各位姐姐们作伴，也定不会有什么埋怨。”

　　如萱这才离开了。

　　灵犀想：夕颜姐姐连王公子的面都没见过，就已经倾心如此？也就对这王公子不由得产生了好奇心，也想见见这人方才放心。

　　但没过多久，就有丫鬟来传，说是如萱掌苑已经收了王公子的银子，叫夕颜速速梳妆打扮，准备见客。

　　没有婚礼，没有嫁衣，这就是一个慕月楼女子的洞房花烛夜。

　　夕颜既期待又紧张，匆匆沐浴，又吩咐丫鬟赶紧找来了绿芜师傅，重新拢了拢头，自己补了胭脂，换了衣裳，方才准备见客。

　　锦瑟和灵犀不得不离开。

　　两个丫头却耐不住心中好奇，出了门偷偷躲在后院，在夜色中仔细的留意着进来的客人，非想看看王二公子长的是什么模样。

　　过了不一会儿，一个星眉朗目的男子进来了。

　　锦瑟压低了声音说：“这个一定是了！王公子长的真是英俊不凡！”

　　确实如此，虽然后院陆陆续续进来这么多男人，但一眼看去，就知道这迎面走过来的人必定是王二公子。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眉眼俊秀却不失男子气概。王公子身后本来还跟着两个奴仆，但是在后院门口就止步离开了。

　　灵犀想：也只有这样长相的男人才配得上心地善良的夕颜姐姐。心中暗暗期盼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正想着，锦瑟在耳边上说：“希望这个王二公子对夕颜姐姐是真心真意的，不多日就把夕颜姐姐赎身娶回家。”

　　灵犀笑：“夕颜姐姐如此貌美，又有才学，王公子定能喜欢上她。”

　　“哎，我长大了要是也能嫁给这么帅的夫君就好了。”锦瑟羡慕的说。

　　“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嫁人了，真是没羞没臊。”灵犀笑道，见锦瑟一脸花痴样，忍不住伸手去挠她的咯吱窝。两个女孩子嘻嘻笑笑，看着王二公子如此英俊不凡，真心替夕颜感到高兴。

　　但高兴之余，灵犀也不由得多了一个心思：王公子英挺俊朗，是京城闻名的青年才俊。照理说，只要他愿意，全京城适龄的女子，岂不是任由他挑选，求什么样的天姿国色没有，却为何要花一万两银子，到慕月楼来买夕颜姐姐的落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