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女王之灵犀传》疯狂的薯条

8、情报

　　赏花节过去已经十来天，又到了旬休日。

　　灵犀正在院中晒被子，突然入籍那天，带她进门的大娘过来叫她：“灵犀姑娘，你到西院后门去一趟。”

　　灵犀一惊，忙答应了一声，心想肯定是干爹干娘派人来了。慌慌张张的跟着大娘出去，锦瑟和云裳叫她也没理。

　　到了那天进来的西侧门，大娘打开侧门，立马溜进来一个人，果然是赵羽，西侧门是平时打杂的
　　往来通道。常有送菜的送东西的都从这里过，平时也是有人轮番看管。

　　见灵犀来了，赵羽给领路的大娘塞了点儿碎银子：“谢谢李大娘，我妹妹平时还得请您多多照看。”

　　李大娘说：“好说好说，只是这里人多眼杂，外人是不能进来的，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了吧。”说罢自己走到一边去了，留他们两个人说话。

　　赵羽递给她一个大包裹，说：“明月姑娘这些日子受苦了吧？这是秦老爷和夫人叫我带给你的。”

　　灵犀也不客气，接了过来：“赵叔，我在这里叫灵犀。以后找我，就说找灵犀好了。干爹干娘都还好吗？”

　　“老爷夫人都好，就是老惦记你。”

　　“劳烦赵叔转告干爹干娘，我在这里有吃有穿，还能继续读书，请他们放心好了。”

　　赵羽见她小小年纪，机灵懂事，来慕月楼数日，仿佛清瘦了些，她说的再好，毕竟比不得原来在家的日子：“姑娘还缺什么，尽管告诉赵羽，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赵叔，我真的挺好，这里虽比不得家里，但是有很多跟我同龄的女孩子，一起作伴倒也不算太辛苦，只是，我家里，是否还是没有消息？”自从得到了家中被灭门的消息，灵犀再也没有家人的音讯，但是她仍然不死心，请干爹托人去到处打听，家中是否还有活口。

　　“老爷也托人打听了，暂时是没有消息。至于是谁下的毒手，至今还不清楚。”

　　灵犀一听这话，眼圈又红了，家中惨遭灭门，但是至今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照这样下去，何时能还爹爹清白？

　　“姑娘，你在慕月楼，可知道慕月楼也做买卖情报的生意？”赵羽突然问。

　　“是吗？我来的时间尚短，还没听说过。”灵犀不禁觉得眼前一亮，这个渠道不知道是不是能搜集到不为人知的消息呢？

　　“我听江湖上的朋友们说，慕月楼里有专门买卖情报的人，这里消息比别处更为灵通，姑娘要是能找对人，也可以花钱买些情报。”赵羽提议道，在他眼里，灵犀年纪岁小，但是心智堪比成人，这个小姑娘心中特别有主意，自己打听不到的消息，说不定她能有收获。

　　“赵叔，可知道慕月楼是谁在买卖情报呢？”

　　“不清楚，买卖情报那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弄不好是要流血死人的。我只知道慕月楼中肯定有人做这个生意，具体是谁，怎么卖的，倒不清楚。不过我想：慕月楼中卖消息的人，应该跟江湖上倒卖情报的有联系，这样情报才能安全的送出去又查不出来路。”赵羽原本是捕快，江湖中朋友不少，后来机缘巧合才跟在秦远鹤身边做事。

　　“我知道了，赵叔，我会留意着。”灵犀道。

　　“姑娘行事得小心，报仇咱来日方长，但你是苏家唯一的血脉了，任何时候都得先保自己周全。”赵羽嘱咐道。

　　“赵叔放心吧，灵犀心中有数。外面耳目众多，敌在暗我在明，赵叔不便耽搁，早些回去吧。”

　　“好，那姑娘保重，下次我再过来。如果万一有什么急事，可托李大娘找城西当铺李掌柜给我带话。”

　　“好的，赵叔，你也小心。”

　　两人就此别过。

　　赵羽走后，灵犀才打开包袱，一看竟是些以前自己爱吃的零食，绿豆糕一看就是干娘亲自做的，里面的荷包里还有十来两银子和几颗金豆子。灵犀鼻子一酸，眼泪似要留下来，干爹干娘是怕她在里面吃苦受欺负。

　　但是钱财是万万不能带进训教园的，里面人多眼杂。灵犀找了个极为僻静的角落，将装金银的袋子埋在树下，自己认真记好位置，才拿着包袱离开。

　　里面好吃的东西，灵犀想先给红伊拿些去，她年纪小，想娘的时候有好吃的就可以不哭。红伊跟小姑娘们在西院里玩耍，脸上不知沾上些什么，黑黑的，见她过来，忙不迭跑过来叫到：“灵犀姐姐！”

　　灵犀迎上去，小心给她把脸擦干净了，见她衣服也弄的脏兮兮，浣衣处三日才给西院的小丫头们换一次衣服，忙的时候甚至五日才换一次，小姑娘们平日里没人洗衣服，就只能穿脏的。

　　灵犀说：“红伊乖，快将脏衣服脱了，姐姐给你洗吧。”

　　红伊乖乖牵了灵犀的手，去房里换衣服：“姐姐手里提的是什么啊？”

　　红伊见她拎着包裹，老是忍不住往她手里瞄。

　　“是给红伊的好吃的呀。”灵犀跟她进屋了才将包袱打开，将包里的零食分了一半出来，给红伊

　　一个绿豆糕拿在手里，又将其他的好吃的给她锁在柜子里，“红伊，这些留着你慢慢吃。”

　　“谢谢灵犀姐姐。”红伊笑逐颜开，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乖乖换了衣服。

　　灵犀一手拎着脏衣服和包裹，一手牵着红伊出门，准备带红伊到北院去玩儿。

　　刚走出西院门，就看见红伊的娘秋叶迎面快步走来了。

　　“红伊啊，娘正准备去找你，你跟灵犀姐姐准备去哪儿啊？”

　　“娘，灵犀姐姐给我好多好吃的，还要给我洗衣服呢，还要带我去北院玩儿。”红伊说着，举着手中的绿豆糕给秋叶看。

　　“灵犀，谢谢你了，前院太忙，我抽空才跑出来的，平时多谢你替我照顾红伊，给你添麻烦了。”秋叶说。

　　“秋叶姨，您太客气了，红伊很乖的，不给我添麻烦。”灵犀道，“我弟弟若在，跟红伊差不多大，我就当红伊是我妹妹了。”

　　秋叶见灵犀说起弟弟，神情可怜，道：“灵犀姑娘家中可是遇到什么变故了，才进来的？”

　　灵犀见秋叶母子也是可怜之人，也没存心隐瞒，就说：“家中是遭奸人陷害，出了事。可惜至今不知道害我们的人是谁。”

　　突然想起赵羽的话，灵犀心想：这秋叶在慕月楼已经多年，因为红伊的关系，秋叶也大概是可以信任的，便试探的问：“秋叶姨，我偶然听别人说，慕月楼里有人可以卖消息的，不知是真是假？”

　　秋叶一惊，警惕的瞄了瞄周围，并没有旁人，才压低了声音说：“姑娘小小年纪为何打听这样的事情？”

　　“秋叶姨，我家中受人陷害，至今不知道仇人是谁，灵犀心有不甘，冤有头，债有主，灵犀不想让家里稀里糊涂背负这血海深仇。我……我想花钱买点儿情报。”

　　“这……”秋叶见她竟提出了这样的请求，面有难色：“姑娘还年幼，既然来了这慕月楼，何不忘记了过去重头开始？人各有命，不管愿不愿意，最后都得认命。姑娘说的事，我看太过危险了，不是一个小姑娘家该惦记的。”

　　“秋叶姨，您说的道理我都懂得，只是事关我爹清白，我根本无法忘记，即便今生不能报仇，我也希望能活个明白。”

　　秋叶见她态度坚决，想了想说：“那姑娘说的事，我记下了，你待红伊情同姐妹，这也是我们的缘分。你放心吧，我帮你留意着，有了消息我就来告诉你。”

　　灵犀一听，喜出望外：“谢谢秋叶姨，多谢秋叶姨。”

　　“姑娘不必客气，灵犀姑娘举止不俗，想必原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秋叶没读过书，只是个低贱的青楼女子。只是现在有了红伊这个女儿，红伊生来命苦，没有爹，却有个做卖笑的娘。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走我的老路，还望灵犀姑娘多多照顾她，平日里带她多识几个字，我只盼让她有朝一日能嫁个寻常人家，早些离开慕月楼，过上正常女子的生活。”秋叶看着天真无邪的红伊，眼中满是怜爱与无奈。

　　灵犀被她的话所动容，当下说：“秋叶姨放心，从此以后，我一定待红伊如同亲妹妹。”

　　灵犀并非因为有求于秋叶才这样许诺，她看到天真的红伊，就想起自己生死未卜的弟弟，弟弟虽年幼，起码在生之时也受爹娘奶奶疼爱，不曾受过半点委屈；而同龄的红伊，长这么大，连像样点儿的点心也不曾吃过。何况，同在这慕月楼里，大家都是飘零无依的可怜人，如果不互相照扶，何以立足？

　　秋叶又陪着红伊说了会儿话，又赶着回去，红伊抓着衣角不放手。

　　“红伊听话，跟灵犀姐姐去玩儿吧，妈妈回去迟了，如意掌苑要责骂的。”

　　红伊听了，竟懂事的放了手。前院管制森严，秋叶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最多给红伊带点儿好吃的或者泥人之类的小玩意儿，再陪红伊玩儿会。次数多了，红伊似乎也能懂得妈妈的难处，不再过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