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女王之灵犀传》疯狂的薯条

3、红伊

　　如此过了两天，灵犀迎来了她进雅苑的第一个旬休日。就是每上课十天，休息一天。

　　难得不用上课，姑娘们显得特别兴奋，锦瑟说要偷偷带她跟云裳去雅苑里面看看。灵犀也很好奇，来了两日，她连教养园北院都还没出过。她们所在的训教园在雅苑的西北角，里面容纳了300多名女孩子，分住在东、西、北三处宅院。女孩子们按年龄或者入籍的时间长短来分院，灵犀她们所在的房间是北三房，另有专门教养5岁以下女孩子的西院以及10到14岁女孩子的东院，三院交汇处就是学堂，常常在上下课的间隙，也能见着西院和东院的女孩子，但都是匆匆一瞥，不算熟识。

　　旬休日一大早，锦瑟带着灵犀和云裳出了训教园。平日里，训教园通往雅苑的门也是关着的，但是旬休日这一日才打开，管教师傅们也放一天假，姑娘们可以随意活动。

　　“这是浣衣处和厨房”锦瑟指着训教园通往雅苑门边的一处院子说，“这里管几百人的伙食和衣裳呢。不过，其实主要管咱们训教园的衣食。”

　　“为什么呢？”灵犀不禁好奇一问。

　　“雅苑的姐姐们都有丫鬟负责洗衣，不在这里一起洗的，每个馆也有单独的厨房。前院的姐姐们也大都自己洗衣。”锦瑟两岁就来了雅苑，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

　　“其实我们也可以自己洗衣裳，浣衣处的师傅洗衣服不太仔细。”锦瑟撇了撇嘴，抱怨着说。

　　灵犀想：光训教园就有好几百号人，西院房的女孩子又年龄太小，浣衣处肯定忙不过来，哪里还能仔细呢？以后要想衣裳能多穿几次，也得自己动手洗衣了。

　　灵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刚发的青衣灰裙，虽然还没破，但裙子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不知道是哪位姐姐穿过的，跟原来在家时的衣裳显然不能比。

　　云裳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有些大的灰裙，嘟囔着说：“师傅们说等以后进了雅苑就天天有漂亮衣服穿了，还是请大师傅定做的呢。”

　　三个人从浣衣处门口经过，看见院子里晒满了衣服，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还在往杆子上晾晒。

　　锦瑟掩了嘴小声的说：“听说，前院有不服管教的姐姐也会被罚到这里来干活呢。”

　　灵犀心想：这里虽然艰苦，但是也算凭体力吃饭，跟前院相比，倒也未必算个坏去处。但却没有说出口。

　　三人走到浣衣处边上，看见一个红衣小姑娘跟一个女人在说话。三人不由得慢下脚步，好奇的仔细打量。

　　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约莫三岁左右年纪，小鼻子小眼很是可爱，正冲着女人哭泣，嘴里竟喊着“娘”。

　　灵犀不由得一惊，这个小女孩儿很眼熟，在训教园似乎见过。但是这个她叫妈妈的女人是谁呢？这里又如何能有外人进来

　　看那女人的打扮，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但是衣裳却很艳丽，头发也梳的很讲究，脸上的脂粉比较重。女人见着小姑娘哭，眼里也似有泪，一个劲儿的哄她：“红伊乖，你不是见着娘了吗？”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果子，递给女孩儿。

　　“这个女人是谁？”灵犀不禁好奇的问锦瑟。

　　“她是红伊的娘，秋叶姨，是前院的。”锦瑟悄悄凑在她耳边说。

　　“前院儿的？？”灵犀一愣。

　　“是啊，我听训教园的大娘们背后偷偷说的，说是她娘生下了红伊，不知道爹是谁，又无力抚养，给前院的掌院如意师傅塞了银子，求了雅苑的如萱掌苑才送进了训教园。”

　　灵犀听着红伊的身世，鼻子有些酸，自己虽身负家仇，但是前八年好歹也得爹娘疼爱，衣食无忧，可怜的红伊，生来就在风尘之地，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必定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灵犀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跟红伊差不多年纪，现在不知道是生还是死，也许已经跟爹娘一起去了。想想自己的弟弟，又看着红伊，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云裳看她神情不对，忙问：“灵犀姐姐，你怎么了？”

　　灵犀只说：“我觉得红伊好可怜。”

　　锦瑟说：“训教园里好多姐妹生来就是孤儿，还有的也是被父母卖过来的，比起她们，起码红伊还有个娘可以见着，算是好命多了。”

　　灵犀一直认为自己命苦，小小年纪家中就惨遭横祸，没曾想这训教园里，比她命苦的小姐妹还多了去了，当下也就释然。

　　秋叶见红伊还是哭闹不止，看灵犀和锦瑟她们路过身边，向她们招了招手，嘴里跟红伊说：“红伊乖，莫哭，你看那边三个小姐姐来陪你玩儿了。”

　　灵犀她们走了过去，秋叶又摸出几个果子给她们一人一个，说：“我家红伊年纪小，看见娘撒娇呢。”

　　灵犀她们忙过去帮着哄红伊，红伊见着来了几个小姐姐，分散了注意力，止住了哭。

　　锦瑟说：“红伊乖，姐姐们待会儿带你去院子里玩儿吧。”

　　秋叶道：“几个姑娘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裳，她叫锦瑟，她叫灵犀。”云裳抢着介绍完了，啃了一口果子。

　　秋叶见云裳一脸天真烂漫，另外两个倒比较沉着些，说：“几个姑娘，我家红伊还小，几位都是她的小姐姐，如果平日里有什么事，还请帮着照顾照顾红伊啊。”说着，往几个孩子手里塞花生。

　　锦瑟一边儿接着花生，一边道：“那是自然。”

　　灵犀也点点头。

　　秋叶转头对专心啃果子的红伊说：“红伊，跟姐姐们去玩儿吧，娘得回去了。下次旬休日，娘再带好吃的给你吃，好吗？”

　　红伊见着娘还没多长时间，自然不舍，哼哼唧唧的不依，拽着秋叶的衣裳不放。

　　秋叶看红伊又要哭，眼里也泛起了泪花：“红伊乖，娘得挣钱给红伊买好吃的啊。”说罢去扯被红伊拉住的衣角。

　　灵犀见状，忙过去哄：“红伊，我们带你去院子里玩儿吧，院子里可以抓蝴蝶呢。”灵犀依稀记得，自己的弟弟也爱抓蝴蝶，每次吵闹都用这招最灵。

　　红伊毕竟是个小孩子，听灵犀这么说，不自觉松了手，秋叶忙趁机走开，没走两步回头不舍看看红伊，灵犀冲她摆摆手，她才匆匆走了。

　　四个小女孩儿冲着雅苑走去，过了浣衣处，就是一个极空旷的场地，中间有个木头搭的圆形台子，约莫半米高，台子周围种着一圈花花草草，已经含着花骨朵，引来不少蝴蝶蜜蜂在其间飞来飞去。

　　锦瑟说：“赏花会上，雅苑的姐姐们就在这个台子上展示才艺。到时候，台子周围都摆满了椅子，坐满了人，可热闹了！”

　　灵犀一心想哄红伊开心，带着她和云裳去抓蝴蝶。太阳正好，四个女孩儿打打闹闹、追追赶赶，瞬时玩儿到了一块儿去，也大概仅在此时，灵犀才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变成了曾经无忧无虑的苏明月。

　　但也就在这里，一年一度的京城盛典—慕月楼赏花会，马上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