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成长辛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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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成长辛酸
歪歪斜斜的耷拉着帽子，网球拍笨拙的双手抱在怀里，眼神锐利坚定，不熟悉的人会在他眼里找到莫名的敌意。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线条中蕴含倔强和骄傲。
这是他的小儿子，他予以厚望，网坛已没有他想打败或者说值得他去打败的强手了，在龙马身上，他找到了更大的目标。不过，这个五岁的孩童，却难以用时运不济，命运多舛简简单单几个字能概括。而他本人，是罪魁祸首之一。
另两个罪魁祸首，其中一人是他的9岁的大儿子。龙雅将网球拍压在背后，以强劲的网线撑住那昏昏欲睡的后脑勺。时时刻刻都如此轻佻放浪，但在他转开视线的一刻，他能觉察到那眯成一线的锐利目光。他那毫无焦点的眸子，难以掩饰那鹰隼般的傲岸。
另外在球场对面幼小的女孩——
那是从千影那找到的新玩具，7岁。可在他眼里，弦筝除了长发，没有一点像个女孩子。一位父亲的夙愿，是买好女儿节的娃娃，和以精美华丽和做工细腻著称的锦衣宫装人偶，为女儿挑选透明泡泡袖蓬蓬裙，或者温文尔雅的小和服，为她梳起俏丽优雅的公主头，听她柔美的声音坚定的宣告：这辈子我只嫁爸爸！
奢望啊奢望！
算了，当多收养个小子。两年前龙雅恬着脸非要从那禁止养宠物的公寓搬出来，他也恬着脸缠着千影在洛杉矶的山上割一块地皮给他们，两家比邻隐居，生活清净也不乏乐趣。
为了一只猫求女人，哎！
不过俗话说，不成熟男人的标志是可以为了理想壮烈的牺牲，成熟男人的标志的可以为了理想卑贱的活着。他是位成熟的男人，虽然理想不怎么远大。
“唉……鬓角凌乱，面色潮红，弦筝，你也把头发扎起来嘛……”南次郎打了个哈欠，操着有犯罪倾向的言语，“不知道为什么和你打球就是犯困啊！”
“少罗嗦！你以为是谁害的。”她快走几步，弯下腰，捡起那抹刺眼的色彩。深深吸了口气，长发随着身体弯曲而滑了下来，顿了顿，遮住了她的暗郁的表情。言语间比起平时的调笑戏弄，多了几分粗鲁的怒火。
因为在球场上，和这个男人，她没有谈笑风生游戏人间的资本，没有那种资本，就得严肃以待。
“啧，捡球需要思考那么久吗？”龙雅按下手中的秒表，“怎么捡球停顿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弦筝阴晴不定的石蕊反应。
“裁判，谁允许你絮絮叨叨的？”她勉强微笑，握柄上的吸汗带被挤压得变形。
“哟，还有那么点风度，不错啊小鬼。”男人拿起球拍，指着她不屑的说，“但和我比还是Mada……”
“STOP！那句台词我听了好多年，厌了！”
“不是才两年吗？”南次郎不满的嘟囔着。
“好多年了。”她强调，格外认真的神情。
伸出手掌，白皙，稚嫩，幼小。抬头望向网球场的对面，还是无法适应的仰角，那个男人，以睥睨人世的姿态，凌驾在上。
“叔叔，你缺钱吗？”她眯了眯眼睛，将戏谑的微笑重新挂在脸上，南次郎吹了声口哨以示赞许，“弦筝，这是第几次捡球了？”
“现在比分是多少，龙雅？”仰头看着斜倚在裁判椅上，拿球拍当枕头的放肆师兄。
“第5局，老爸AD。”
“你自己算吧，我不记得我有得过分，丢了几分，就捡了几次。”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哟，挺明白的嘛小姑娘。”他踮起赤裸的脚尖，转了个似模似样的芭蕾。
“不缺的话，为什么要只用一个球，我不明白。”她严肃的睁开眼睛，期望从那吐不出象牙的嘴里听到稍微正经点的回答。
“整你呀！”他托起下巴，摆了个威严的pose。毫无痛感的说着，一点也不沉重的调子，一副不知严重为何物的面孔，无论什么事情，无论什么时候。
她脚底一滑险些摔倒，用尽全力吼了回去：“滚！”
“等到福布斯榜单上有我的排名，咱就大鱼大肉。现在一切向钱看，向后赚！”
龙雅又啧啧两声，长叹口气，同情的俯视那学网球不到两年，目前被老爹重点“照顾培养加折磨”的师妹。说是家里没球了，硬只拿一只出来打。
每一次的失手，每一次的被得分，那倔犟的身躯总是被迫追逐那滚得远远的小球，跌跌撞撞，步步蹒跚。每弯下细嫩的腰肢，便多几分粗喘。黑色长发随汗水贴在脸颊上，散落在鬓角的，滑在脸庞的，密密严严的捂住了沮丧的表情。
好可怜……不对，活该。他迅速收敛自己泛滥的同情心。
她闭上眼睛，踉跄两步，扶住和自己等高的球网。叔叔毫无怜悯的一记强力外旋，毫不客气的冲着女孩的脸撞来，她耳朵动了动，微微偏了偏脑袋，从她耳畔擦过，销下落发。谢天谢地，周围有铁丝网，让她的球童般的工作没有太困难。
“叔叔，你那么吃惊做什么？”睁开眼睛，她发誓，不是因为害怕才闭上的，眼前的大叔瞠目结舌，黄绿色的小球却不在她的界内，龙马的猫眼睁得大大，而龙雅依旧闭着眼打瞌睡，但可以感觉到斜斜的偷瞥。
“穿网球……弦筝，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不对，这是原创啊！”他的眼眸里一扫不屑，玩弄，轻蔑，一把将她抱起，兴奋的问道，“小鬼，你终于开窍了，我的心都要呕出来了啊！”
“穿网球……是指滚网球吗？”她疑惑的歪歪脑袋，不明所谓的笑了笑。天，刚才是全凭声音，胡乱挥动！不过，也是悲愤难抑，怒极……跳墙吧。
“什么啊！那种层次，是你上次玩的那个硬币穿硬币魔术一样啊！穿透(Penetration)─一个固体物毫发无伤的穿过另一个固体物，你上次是那样介绍的吧？我说得够专业吧！”他一手勒住弦筝的脖子，将她高高吊起，在龙雅的角度，如同缢绞她一般。一手死命揪着她水嫩的脸蛋。“你打出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过的球！”
“我又不是杂耍的，放开我，杂耍的也有生命权啊！”看到龙雅如此压抑的嘲笑，她也了解到，现在奋力的挣扎，“是何等的失态……”
不过，有点感动，恩，只是小小的而已。
倒在地上，大口喘着，呼吸神经中枢此刻格外兴奋。两年了，她第一次把球打到叔叔的场地里，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酸～
糅合了魔术的技巧，没有模仿，只有——
运气和灵感。
靠！运气和灵感这种东西，飘渺得虚无啊！
想起来心里越发酸涩郁闷。
“看来我在运动方面也没那么不可救药嘛！”
“废话！铁杵能磨成针，但木杵只能磨成牙签，材料不对，再努力也没用。”
好疼！她细小的，一折就断，弱不禁风的脖子，就这样被叔叔蹂躏！她歪歪斜斜的横躺在草地上，伴随着秋风卷落叶，貌似凄凉冷清了点。
“喵……”一声甜腻的猫咪撒娇，某只肥胖柔和的身躯一摇一摆，仰着头骄傲的迈着小正步子，她挥挥手，猫咪立刻亲昵的蹭了蹭她散在草地上的头发。
“草地好硬，卡鲁宾一世，借我枕一下。”她拽住猫咪的小圆爪，呵呵它的痒，卡鲁宾一世顺势舒服的躺在地上，露出圆滚滚胖嘟嘟的肚子，她轻轻的把头靠了上去，柔软的触感，温呼呼的。
越前家喂猫很强悍。猫天生喜欢蜷缩身体，抱着尾巴酣睡，可它家的猫，胖乎乎，腰腹皮下缔结组织脂肪层太厚，挣扎着怎么弯也够不到自己的脚。只能露出小肚皮，在草地上伸展四肢滚啊滚。
猫咪感觉到重量，不满的呻吟一声，胡乱挥挥小爪子，但本性太懒，不愿用力，不一会儿，沉入梦乡，只是小爪子耷拉在她的耳畔，表示它曾经尽力挣脱过……
毛茸茸的让她无法入睡。睁开眼，微笑着打量它，这猫咪是两年前，用魔术的障眼法假意从桥上扔下，因此和越前兄弟结怨，最后又从自己背包中爬出来傻笑。它并不年轻，根本活不到龙马十几岁时，动漫里也许是它的儿女吧，不过自己还是执意取名卡鲁宾，也算是留个念想。
而当时那眼含担忧的蓝发少年，此刻突然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里，本来是忘了的，可就觉得他也眼熟，这该死的瞬间记忆。
“黑羽弦筝！师妹！白痴！哪有人睡在卡鲁宾的肚子上！你那么‘肿胀’会压坏它！”片刻的宁静被怒气冲天的猫眼小鬼打破，糟糕，可不能得罪这个恋猫癖！即使他侮辱自己的身材。
她一骨碌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溜烟过人，只留下：“啊，小不点，我妈妈来接我了，明天见！”
“请永别！”猫王子小心翼翼的抱起爱猫，与之相对的事痛彻心扉的大声吼道。而那抹身影头也不回的吹了声口哨，脚步却越发仓皇。
两家用走的花不了一分钟，中间还用长长的廊厅连接。母女两顿住脚步，只见快斗正和一个笑容晶莹的小姐姐坐在自家花园的草地上，辣手摧花编花环，咯咯笑着，难得一见的天真无邪。
“她又来了。”千影朝弦筝挤挤眼睛，嘴巴朝那边的可爱女孩呶呶。
“丑死了，你少做怪相。”
一向早熟睿智的快斗会露出这种表情，两人惊讶难免，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
“靠！”官配来了，弦筝心中失落感油然而生，而更重的是渐渐浮出的陌生感。镶嵌着纯真与透明，盈然飘旋着清纯之心，这才是儿童该有的心情。但她并不常看到哥哥这种表情。
两年前，快斗无故失踪好几天，才知道他心血来潮，跑到他故乡日本见识见识了。江古田钟塔前，一朵玫瑰安抚了一个迷路的小妹妹，从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小快斗笑嘻嘻的上前搭讪：“嘿，你在等人啊？”
“恩”青子有些落寞，“要和爸爸一起出去，可是，可能因为工作……”
一朵艳丽的玫瑰点亮了女孩落寞苍白的小脸，男孩笑嘻嘻的递过花儿：“我叫黑羽快斗，请多多指教。”有些故事就此，沿着轨迹拉开了序章。
“靠什么，弦筝，我可不是沙发。”千影倒是非常欣慰，盗一因为工作特殊常年环球旅行，而这个青子小女孩倒是隔几个月就跑到这个国家旅游，挺热闹的。有些事早定，免得将来费心。
那是目光晶莹，可爱纯真，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两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猛然中森青子绽放出青涩的笑容，大声说：“谢谢你”，轻吻扫过快斗脸颊。
随后，两只小鬼都被吓着似的，脸颊因为尴尬而殷红。青子迅速站起来，跑进屋子，路过快斗的两位家属时，不解世事的朝弦筝笑笑，淡然勾勒出洁白的羽翼。
那笑容干净得冲昏了她的头脑，仿佛收到宣战贴，又或者有的东西再不拉住就要失去了，弦筝一时气血上涌头昏脑胀，冲口而出：“那是我家的！”
“扑哧……哪来这么强的独占欲？”千影莞尔。
用行动代替了语言，弦筝在周围家人瞠目结舌的状况下，拉过青子胸前的小领结，毫不犹豫的朝那亲吻过快斗脸颊，青子嫣红的唇瓣附去。字字铿锵有力：
“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成长辛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