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4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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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食欲者’……的真相？”卢修尔紧紧盯着喀秋莎。
连爱尔兰达也转过了脸，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般骇道：“喀秋莎……喀秋莎……你难道是那个，穿石的喀秋莎？前No.5！？”
喀秋莎不置可否：“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过‘觉醒者’这个说法。”
“……觉醒者？”
看着兀自在原地待着边喊好饿的‘蒂娜’，喀秋莎继续说：“战士的归宿，突破了极限力量暴走的结果，就是变成这样。”
“我们……会变成妖魔？”爱尔兰达瞪大眼，喀秋莎却突然看向卢修尔，“刚才那个死去的‘异常食欲者’，大概也是以前我们之中的一员吧。”
卢修尔愣住。
——所以，他会觉得那个口气熟悉。
——因为，本来就是认识的……同伴？
“难吃死了！卢修尔约瑟夫亏你们还吃得下去？”记忆中的音容笑貌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泛黄，偏离。
“……阿格里。”他颤声道，“刚才我们杀的……是阿格里？”
喀秋莎闭眼复睁开：“好了闲话少说，我们现在先要解决面前这个家伙。”
卢修尔和爱尔兰达互看一眼，银瞳里同时闪过抹疼痛，便握紧了手中大剑。
刚刚作为觉醒者出现的蒂娜实力等级与刚才所斩杀的男性觉醒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几乎是三两下，圆筒状的身体便分崩离析。卢修尔将仍在再生中的伊芙琳扶到边上，接着与另外两人一起掩埋了伦卡、蒂娜还有阿格里的尸体，就与爱尔兰达同时朝喀秋莎看去：“你似乎知道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喀秋莎。”
喀秋莎无所谓地笑笑，那张刚刚还严肃的脸上再次罩起了面具般的娇憨笑容：“我说过我参加过一次‘异常食欲者’狩猎行动对吧。”
“嗯。”
“那次的战斗中，我们遇到的同样是男性……我是说，男性觉醒者。经过刚才的战斗你们应该知道，男性觉醒者的力量超过女性觉醒者许多。刚才我们杀的……对，阿格里，我记得在当初组织排位里面仅仅只是No.19。而我们上次遇到的，要比他强大许多。”说到这里，喀秋莎眼底露出几许怀念，“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次讨伐行动，我们一共有7名个位数的战士还有5名排名十几的。当时的队长是No.3艾格尼丝。”
“艾格尼丝？”爱尔兰达睁大眼，“我记得她……”
“组织说的是在那次讨伐行动里，艾格尼丝身亡了对吧。”喀秋莎说。
“……”爱尔兰达和卢修尔直觉接下来的话会颠覆自己的所有认知，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听着。此时日头沉西，天边隐隐约约的火烧云尽头，竟是山雨欲来的阴郁。
余晖在背光而立的喀秋莎身上镀上层金边，她整个人的话语和娇憨的微笑恍然并非出自一个人：“艾格尼丝觉醒了。”
“……”
“在那次讨伐行动中，艾格尼丝觉醒了，不止艾格尼丝，包括No.10在内的另外3名战士，也觉醒了。”喀秋莎喟叹般地说，“那是地狱。”
漆黑的天幕无星无月，一天一夜仿佛被拉得无尽绵长。
喀秋莎呆呆地看着突然变化的四位同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的No.7艾莲娜突然拉了她一把，紧接着就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脸上：“喀秋莎，喀秋莎你快清醒过来！喀秋莎！”
喀秋莎茫然回首，艾莲娜的左臂断了一半，此刻鲜血从断开的端口汩汩流下，如同蜿蜒而过的藤蔓，狠狠地缠住心脏，攫住了，再逃不脱。
“喀秋莎，冷静下来，现在你就是我们之中排位最高的战士，你是队长！请你指挥我们！”艾莲娜道，她的身边是三名处于妖力紊乱气旋中的同伴，她的背后则是正与那只异常食欲者缠斗着的艾格尼丝——艾莲娜的伤是异常食欲者所为，而明明觉醒了的艾格尼丝则仿佛在被同伴鲜血浸润的瞬间恢复了理智。
“……我……”
喀秋莎讷讷开口，直到惨叫声穿透耳膜，她才彻底从某种虚妄的状态回过神来。
鲜血淋漓，四溢开来的殷红如同若有实质的滚烫岩浆，顷刻间灼烧了身体，灼烧了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她握剑的手不自主地开始抖颤，这抖颤从手而来，一直传递到整个身体。倒在地上的No.19安格洛，她的整个下半身已经被刚刚还是同伴的觉醒者蚕食殆尽，银眼内满布着怪异的情绪，似是疑惑，似是茫然。
大约很多战士都茫然过，他们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死于自认为是同伴的手中。
“安格洛……”喀秋莎喃喃道，没有等艾莲娜再度开口，扎着双马尾的No.5沉声道，“那个异常食欲者交给艾格尼丝！我们……剩下的人全部到我身边来！”
话音方落，仅存的四名战士便站在了喀秋莎身侧。
喀秋莎定定地看着即将觉醒的另外三名同伴，闭眼复睁开，银眸里尽是坚定：“我和奥利维亚负责主攻，剩下的人全部都掩护我们！”
语毕整个人已经朝着那三名刚刚要觉醒的‘前同伴’冲了过去，妖力解放百分之十，喀秋莎的银瞳变为黄金兽瞳，大剑击打在那三人身上，仿佛穿透妖力的气旋直达内里。
愈加浓郁的血腥味四散开，异常食欲者与艾格尼丝的战场忽然传来声哀叫。
喀秋莎等人却来不及回头，这边的战场牵住了他们的全幅精神，于是他们没有看到：妄图吃掉No.19安格洛身体的异常食欲者被艾格尼丝寻到了可趁之机，借着他无可忍耐的食欲，艾格尼丝的触手将其整个身体都撕裂开。紫红色鲜血如同雨点般飘落而下，然后光裸的地表，满满的全是星星点点的紫红，带着黏腻的腥甜。
就像缀着碎钻的天鹅绒地毯，有种堕落的美感。
艾格尼丝往另一边看去：刚刚觉醒的战士是没有理智的，空腹感将会占有他们所有的思绪，他们的心里大概只有一句话：饿，很饿，要吃东西。
起先是战士占了上风，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法对曾经的同伴下杀手的战士们逐渐落于下风。喀秋莎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重，思绪也从现在游离到遥远的过去——
为什么，会成为战士呢？
她如是问自己。
大概……想起那袭淡金的长发以及那张银色的眸瞳，温润的声音犹在耳畔。
喀秋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般朝北面看去，也就在这个分神的刹那，一滴温热，溅在脸上。
“……艾……莲娜？”
刚刚还站在自己旁边的No.7此刻头颅已经不见，空空如也的脖颈上飞出去的面庞还有几分决然的表情。
喀秋莎愣在原地，连失去头颅倒下的躯体重重砸在地面的声响也没听见。
后来的事情喀秋莎已经记得不太清晰。她的思绪一片空茫，脑海里被鲜血般的赤红笼盖，眼前也是猩红。冰冷的铁锈味道蒸腾在空气中，那一夜无星无月，可摸的黑暗弥漫周遭，覆压所有，连世界也被挤压成一个逼仄的小圆，从此穿不透，捅不破。
然后终于安静了。
再没有嘈杂，再没有喧闹，当东方的天空亮起第一抹鱼肚白，喀秋莎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天地都是一片猩红。
那是血色的世界。
“……那一次讨伐行动，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喀秋莎说。
爱尔兰达蹙眉：“但是我记得……”
“组织对外宣称的是没有幸存者对吧。说实话，要不是我确实对组织还有一些用处，我估计最后的结果会真的变成‘没有一个幸存者。”
爱尔兰达不由打了个寒颤：“你的意思是……”
“卢修尔，你记得我问你的关于初代No.1的事情吗？”
卢修尔点头：“嗯。”
“白银之伊斯力，我怀疑他根本没有死。”
卢修尔睁大眼，古井般无波无澜的银眸深处竟是一圈圈荡开的漪沦，这漪沦几乎要无可掩藏的奔冲而出，而他终究是压抑住了：“你说，伊斯力，没有死？”
喀秋莎点头：“不过不管怎样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初代战士可能大部分都没有死，他们只是……”她往掩埋着阿格里的土堆看去，若有所思道，“觉醒了而已。”
“‘觉醒’？”
“对。我记得在很早之前组织有一段时间曾经被人恶意破坏过吧。”喀秋莎说。
“嗯，是。”卢修尔点头，然而那个时候的他还是训练生，并没有资格与这些所谓的前线秘辛相接触。
爱尔兰达抿唇：“你怀疑，那场破坏与初代战士有关？”
喀秋莎耸肩：“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提醒你一下吧，卢修尔。”
“……”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组织来说，男性战士恐怕是失败品。”
卢修尔眼底掠过抹震惊——约瑟夫，也这么说过。
“我观察过了，相对‘消失’得比较多的大部分是男性战士，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男性战士比起女性战士更加容易觉醒，而这种更加容易觉醒的特质，显然让组织无法再继续制造男性战士。事实也是如此，这一届的训练生，几乎全是女性。”喀秋莎定定地看着卢修尔，银眼深处是看不真切的神情，紧接着那些神情便如露出水面的鱼群般迅速散去，只留下面具般娇憨的笑容。她伸手拍拍卢修尔的肩，很愉快地说：
“不论如何，加油吧，前辈，我看好你哦，不死的卢修尔！”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4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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