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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3 异常食欲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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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曦微露,天边尚且泛着鱼肚白时,六人讨伐小队便开始往安格拉尔镇旁的山坡赶。
卢修尔突然停住脚步:“等等。”
爱尔兰达朝他看过来:“怎么了。”
“有些不对劲。”卢修尔说,“我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妖气。”
“什么?”这下连其他人也一同看过来,蒂娜冷笑:“我就说,让一个新人而且排位还这么靠后的来负责这种工作,本来就靠不住,你……”
“你说够了没?排名高了不起啊?你这么厉害那你来……”
“吵够了没有!”爱尔兰达怒道,鹰隼般的眼神掠过两人,若有实质般刺在身上。眼见二人终于又老实地低下头,她才将目光投向卢修尔,“什么意思。”
卢修尔说:“在进来前,我还能捕捉到一些妖气,可是就在刚才,妖气突然不见了。”
爱尔兰达咬唇啧了一声,迅速摆出个拔剑姿势:“做好准备。”
“……啊,什么?”蒂娜愕然,还没反应过来,一阵血腥味蓦然晕开。她甚至来不及低头看,就见旁边的伦卡被整个甩了出去,确切的说,一半身体被甩了出去,而另一半在掉落地面的时候,那张脸上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蒂娜整个人都僵硬了,喀秋莎扯着对方后退:“发什么呆!”
“都小心些。”爱尔兰达抽出大剑,面对隐匿在暗处的敌人,全身绷紧成准备攻击的姿势。
“伊芙琳你背后!”卢修尔陡然发出声爆喝,伊芙琳几乎是擦着对方刀刃躲过的。她心有余悸地退到卢修尔旁侧,只见那坨黑影又再度消失不见。
卢修尔一直无表情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丝凝重。余下的五人缓缓站成个圆圈,背靠背,手中大剑一致向外。爱尔兰达沉声道:“那个‘异常食欲者’,擅长隐匿,都小心。”
“左边!”卢修尔喊道,于是五人迅速右撤,如此三次,阴影中终于传来一声怪笑:
“桀桀桀,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感知到我在攻击瞬间释放出来的妖气桀桀桀。”
卢修尔一愣,仿佛没想到对方会骤然出声,脑海里电光火石转过个念头,旁边爱尔兰达已经高喊出声:“不要去管他的笑声,警惕自己身边!”
然而话音未落,站在最边缘的伊芙琳已经倒了下去,鲜血沾染半边身体,她的右臂和右腿同时被利刃斩断,喀秋莎伸手抓了伊芙琳一下,勉强使之躲过致命伤,但即算是防御型战士,这样的重伤短时间也无法战斗,不加以治疗的话,死亡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喀秋莎蹙眉,却没想到爱尔兰达看她的眼神略略有些变化:
区区No.29,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桀桀桀,真是可惜啊,”掉落在地面的腿和手臂陡然不见,然后暗处响起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最后听到对方冷笑,“呸,真是难吃,难吃死了!”
卢修尔蹙眉,猛然觉得对方说太难吃的口气竟有几分熟悉,但他甚至来不及想这种口气在哪里听过,蒂娜已经狂吼起来:“躲躲藏藏的烦死了!有种你就出来啊!出来跟我们……”
话音未落,她的左臂便整个被撕扯掉,蒂娜连嗷嗷呼痛的功夫都没有,整个人已经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扫到一侧的巨石上。战斗力进一步损失——现在只剩下卢修尔、喀秋莎和爱尔兰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卢修尔蹙眉,就算能在异常食欲者攻击的瞬间捕捉到其踪影,但还不等他出声提醒,超越常规的速度便可以使己方损失战斗力。而且如果战局时间拖长,那么对他们来说便更加不利,只剩下三名战斗力,人心更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得益发焦躁。
这才是中了对方的计!
他下意识看向爱尔兰达,果然从对方那双银瞳里发现了与自己相同的了然,显然喀秋莎也是。扎着双马尾的战士摆出一个奇异的攻击姿势,卢修尔发现喀秋莎居然闭上了眼。
他甚至来不及喊对方这种时候闭眼会成为攻击目标,便感到一股妖气从右而来:“右边!”
像是心有灵犀,喀秋莎居然在卢修尔开口的瞬间奇迹般躲过了袭击,但只是一刹那,那攻击又一次席卷而来,这次的对象是爱尔兰达!
“左边!”卢修尔吼道,却不想这回连爱尔兰达也做出了和喀秋莎相同的举动。她闭上眼,在耳边传来卢修尔叫声的瞬间往右边偏移,成功避开了袭击。
卢修尔抿唇:看样子闭上眼睛让她们的其他五感有所增强。依赖于自己对妖气的感知,闭眼时使得她们完全将判断位置交付给能够感知力强于她们的自己,从而避免了思考的时间。
这是个好方法。卢修尔想。
但是想归想,这样却使得异常食欲者意识到如果不除掉这个能感知到自己的‘眼’,那么自己必然拿另外两个战士没办法。与此同时,卢修尔看到爱尔兰达和喀秋莎同时冲自己点了点头,他顿时明了二人的想法,遂抿唇握紧手里的大剑。
果不其然,这回暗处的敌人朝他攻击而来,先是左,然后是右、前、后!卢修尔一一躲避着,缓慢的动作却起到了奇妙的好处,他就像一尾在浪花中肆意游动的小鱼,游刃有余地游走于敌人的攻击中,紧接着将敌方的步调与自己的步调同调。
异变陡生!
在本该向左边躲避时,卢修尔向右边偏移了些许,也就在这个瞬间,暗处伸出来的黑色物体陡然爬上了他的右臂,银眼深处掠过抹森然,他以左手拿剑的动作骤然砍向虚空和右手,紫红色的鲜血四溅,耳边传来阵痛呼,也是在那个瞬间,隐去的身形在空中露了些许端倪。
这点端倪足够致命!
爱尔兰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挥剑而上,整个人似乎都在半空中凝结出数个幻影,正如她的称号——疾风。No.7的战士,拥有疾风般恐怖的速度与骤雨般可怕的攻击。
在她之后喀秋莎也不甘落后,迅速冲上来的喀秋莎的攻击虽没有爱尔兰达的迅猛,却如同重拳般一下下打在异常食欲者身上。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击,就算再次使用了妖气来遮掩身形,但无可掩饰的血腥味却一次次暴露了异常食欲者的位置。
他突然转变位置朝卢修尔攻去——这家伙现在只剩下一只手,自己落到这副田地,也都是他的错!然而铜铃大小的眼睛瞪大,异常食欲者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刚刚才被自己绞断的右手,此刻居然浑然如新般长在身上,而他双手提剑,似乎早就在原地恭候多时,只等自己投入罗网。
硕大的头颅轰然坠地,在死去的瞬间,异常食欲者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那是当年他们还是训练生时期他偶然听到的约瑟夫和卢修尔的对话。
卢修尔说:他要活下去。他不会死。
紫红色的血液溅落开,金色的眼睛不甘心地大睁着:
堂堂No.19的觉醒者,最擅长隐匿的自己居然会败在No.36的手上?
“真是……可笑……”
那头颅尚自呢喃,却被从后而来的另一把剑劈成两半,紫红色的血液在少女的铠甲上溅起斑斑痕迹,喀秋莎恨声道:“该死的东西!”
卢修尔看向喀秋莎,爱尔兰达则转身往倒在不远处的蒂娜走去,失去的左臂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作为攻击型战士,这无疑已经可以算是致命伤了。如果没有能够接上的手臂,那么蒂娜的战士生涯,大概也将到此为止。
说时迟那时快,卢修尔陡然出声:“危险爱尔兰达!后退!”
爱尔兰达一愕,身体仍然反应极快的随着卢修尔的呼声后撤。
只见她刚才所站的地方布满因妖气紊乱的气流而激起的皲裂痕迹。紊乱的中心正是来自她刚才试图过去查探的蒂娜。爱尔兰达皱眉,卢修尔注意到站在沾满紫色血液的喀秋莎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与绝望。
“……觉醒了……”他听到她如是说。
然而来不及询问所谓觉醒的含义,那股强大的妖气气旋已经稳定下来。站在三人面前的,也早不是什么蒂娜,而是一个外形类似于蛇的圆筒形怪物。那怪物一双金眸怨毒地看着三人,从脸部开始往下尽皆长了无数张开嘴的利齿,腹部有八肢,其中两肢凭空伸出,竟将兀自躺倒在原地的伊芙琳整个拽起。女性的面部陡然裂开,分隔开来的脸部后竟隐藏着无数尖利的牙齿!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喀秋莎,她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斩断了那两只触手,接着将还在昏迷的伊芙琳放到地上,双手握剑,冷冷地瞪住那只怪物。
“异常食欲者的气息……”卢修尔突然道,他近乎迷茫地再度发问,“蒂娜……是……”
“那就是蒂娜。”回答的是喀秋莎,爱尔兰达抿紧唇,却见对方脸上的所有神情都已经退去,此刻只剩下一片森冷的木然,“那就是蒂娜,那就是,‘异常食欲者’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