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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与晴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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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以国礼发丧,无比隆重。
顿时,宫里一片皓白,便是寻常的衣衫也加上一层白巾。
随着三皇子丧礼,芦妃娘娘也登上虚悬已久的后位,并获赫玉凤书一枚。
不管他日谁人坐上皇位,皇太后这个位置只能由执凤书之人坐。
也只有执凤书之人有资格下懿旨,上训君,下降臣。
不过目前看来,能坐上皇位的非太子莫属了。
皇上也亲口说要由我自己决定去留。
放我自由,我却恍然不知何去何从?
回老家,即便带上缇儿,两个单身女子的生活何其艰难?
留在宫里,只会徒添悲伤和心烦而已。
这样想来,天大地大,竟无我容身之所吗?
半个月了,子末去了已经半个月了。
三月的天空很是澄净,有种透明的干净。
我经常呆呆的望着瓦蓝的天空,一坐就是一整天。
忽然想起以前,曾有个人,淡淡的跟我描述我向往的另一种生活。
然后,有眼泪流下,在心里。
“姐姐,太子殿下来了”缇儿大声提醒我。
我猛一惊醒。
痛的总归会痛,无论过去多久。
黄色的衣衫,玉喾束发,并无其他饰件,除腰件一条白腰布。
触目的白,我别开眼。恍惚间,他已经走到我眼前,
“七月见过太子殿下”我匆忙施礼。
他欲伸手扶我,我急忙退后。
他摇头,眼里有不易察觉的落寞,挥手示意缇儿出去。
我拦住缇儿,“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太子殿下有话请直讲”
他苦笑,有一丝懊恼。
“七月,我你说话何以越来越冷硬了?”
“七月从来没有温柔过,何来冷硬之说?”我的语气更加疏离。
他的眸色加深,有探究些什么,可是他注定看不到什么!
因为我已经心如止水。
我的平静让他无语,不解。
缇儿忙上前沏茶,“太子殿下,请用茶”
他低头轻饮一口茶,道:“听父皇说,近日便由你自己选择出宫或留在这里?”
“正是,太子殿下有何意见?”我冷淡的说。
他一时语塞,又轻茗一口茶。
柔声道:“依我说还是留在宫里较妥,到了外头总比不得宫里的热闹,再则你若走了,谨王妃那边若再有什么事,找谁相诉呢?不也连累得她清苦吗?”
我心一惊,太子何等精细之人,想必在红菊一案上也看出几分端倪来了,他没细查没追究,压着不说破就为了今日来钳制我吗?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放下身段,不计身份和风度来要挟我呢?
不过这种语气还是让我有点不高兴。
“人有旦夕祸福,谁能长保荣华?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倒连累太子殿下为我们姐妹操心了”
听得我冷笑的语气,他惊觉失态,颓然道:“看样子,你是决意出宫了?”
我沉默。
“七月,方才是我失仪了,我是太希望你留下了,就算是……为了我?”说到“为我”二字时,他显得有些斟酌和犹豫。
见我仍不语,“除了名分,我保证什么都不会比太子妃差,还可以……”
我发笑;“只怕太子殿下给的起,七月无福消受”
“两位聊得还真愉快呢?”娇柔的声音不是柳解语是哪个?
“七月见过太子妃”“奴婢见过太子妃”缇儿和我一起施礼。
“妹妹行这些虚文干什么?看你们两人聊得热络,倒比亲兄妹还亲呢?”
她蛾眉淡扫,语气亲昵,眼里却有一道冷冷的光。
“臣妾不会打扰太子与妹妹聊天罢?”
太子只淡淡看她一眼,并不应话。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缇儿,快上茶”
柳解语笑道:“妹妹就别客气了,好歹是殿下的干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了,怎么对姐姐如此见外呢?”
说着还故做亲昵的挽起我的手。
她故意提醒我和太子是兄妹的名分,倒难为她多心了!
“七月实在不配……”我出言解释。
“太子妃既说了要做姐妹,多亲近亲近也好”一直不语的太子偏在这时出声了。
柳解语盈盈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疑惑的看着我,像是我和太子背着她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
如此紧迫盯人,面上却还要做的宽仁大度。
日后,当上皇后,醋海生波,只怕还有许多的事忙呢?
“七月怎配与太子妃姐妹相称,太子殿下太抬举我了”我抽出手,平静道。
闻言,太子妃别具深意的眼神扫向太子。
说这些没意思的话,做些没意思的事,要到什么时候?
我抚住额头,装作头痛的样子。
缇儿忙上前扶住我,急问道:“郡主,怎么了?”
太子也关切的问:“怎么啦?快请御医过来!”
我悄悄递了个眼色给缇儿,缇儿忙说道:“郡主不过是有些头痛,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柳解语借机说道:“既然妹妹不舒服,太子,那咱们就先回去罢!别碍着妹妹歇息了!”
太子淡淡看她一眼,柔声道:“那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
你没看到柳解语强压住的快冒火花的眼神吗?还这么温柔,分明置我死地。
本来不痛的头都要痛了!
“七月恕不远送,两位慢走”
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我舒了一口气。
宫里是决计不能再呆了,太子一访使我最快速的下了决定。
不日即向皇上与芦妃,不,是皇后说明。
皇上和皇后对我这个决定倒不觉吃惊,只说了许多保重、不舍之类的话。
并赏了许多东西,足足装了一马车。
缇儿也硬要跟着我。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坐上马车,一如进宫时的默默无闻。
快速驾驶的马车将皇宫远远的抛在后头。
这次出宫,将永不回头。
最后凝望皇宫,依然是巍然屹立,凛然大气。
宫中四年,我们都经历岁月,接受改变。
只留下一颗空洞抽痛的心和一段恍然的回忆。
出了宫门,到了大街,原本驾车的太监回去了。
我们雇了一个马夫,随即驶向谨王府。
“七月,弄晴喜出望外,我以为你再不会来了”
相对于她的热络,我却无法亲亲热热的再叫上一声姐姐。
“七月今日是来道别的”我缓缓退后,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你要到哪里去?再不回来了吗?”弄晴有些伤心于我的刻意疏离。
“总会有我容身之所的,不过七月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
“你说”
“七月想带走浣纱”
现在谨王爷唯她独宠,王府上下也对她景仰无比,她腹中的孩子再无名分之虑,必定也会得到无尽的呵护,对于弄晴,她已有现在的心计,我可以完全放心。
而浣纱,我不能让她一辈子老死府中,伺候已生出勾心斗角之心的弄晴。
弄晴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直接应道:“不行”
“为何不行?难道你要让她和你一样,将所有的光阴都耗在王府,学你的明争暗斗……”
“不会,七月,你相信我,我会为浣纱安排一个好归宿的”弄晴急急的打断我的话。
“以前我也很相信你,现在……”我说不下去。
弄晴的眼里已盈满了泪水。
“看在我们曾姐妹一场,求王妃成全七月的这个心愿”
她更加黯然,沉默许久,似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的;“浣纱在外院,我替你叫她进来”
她一转身,显得凄凉无比,我的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姐姐,你来啦!”浣纱眉开眼笑,乐盈盈的扑上来。
“浣纱,我离开了皇宫,打算回明州老家,你愿意与我同去吗?”
浣纱听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弄晴,弄晴勉强扯起笑容:“你若真心要去,便放心去吧!我有人照顾,只愿你们过得好”
此时,谁的心里没有眼泪与不舍?
谨王府门口,又是个一去不回头的门槛。
浣纱已是泪眼婆娑,“姐姐,我……”
一如弄晴的欲语凝噎。
马车上又被塞进许多东西,却填不满我们心里的失落。
“七月,今日一别,可能永不相见,你能再叫我一声姐姐吗?”弄晴很是为难的低声问道。
甚至有几分哀求的语气。
对我来说,何曾不是为难的?凌七月也不是铁石心肠。
“姐姐,保重”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说罢,我迅速转身坐进马车,眼泪,再也压抑不住。
红着眼睛的浣纱也随后爬上马车,更是相对无言。
“姐姐,我们去哪儿啊?”缇儿问道。
我朝马夫嘱咐;“去福云街,曹府”
——我看到大家的留言,好象和我想的或曾想的结局甚是接近或一模一样,是我想的太俗套还是大家类似的看太多了,哎,我也为难啊!不过反正年也过完了,弄个悲剧大家会不会有意见啊?
对于报复弄晴,某人的心也忒毒了!呵呵 我想七月的疏离和浣纱的离开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你们就别逼我再打击她了!本是同命人,相煎何太急啊!容我小小龟毛一下,呵呵